一个人的四季,相聚与别离
最近看了一本书,是日本的新锐小说家青山七惠写的《一个人的好天气》,慵懒倦怠的笔调,随意而又细腻的情绪,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辞藻雕饰,像是饮用一杯清凉的白开水,淡淡的某种忧郁又不甘忧郁的感觉。书中的俳句“厨房炉灶上,开水自沸腾,无人理睬好悲伤”就是整个小说的氛围。一个人生活,与四季相伴,总有好天气、坏天气。总难免,相聚与别离。
小说讲述了二十岁的女生三田知寿在一个春天搬去东京,和一个独居的老太太吟子相处了一年四季,最终在冬季离开的故事。小说名字叫《一个人的好天气》,实际上哪来那么多好天气呢,只不过了坏天气中找好天气,空虚中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找活下去的理由。天气是一直都有的,好却要独具慧眼和慧心啊。
知寿是一个很任性也很清醒的女孩,她不喜读书,高中毕业就要离家去东京自求生路。母亲为了省钱也为了放心,更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未曾实现的和吟子舅妈同住的约定,将知寿托付给吟子。知寿有一个随手“顺”走别人东西的坏习惯,也有些自私偏狭的心性,比如看到老太太吟子打扮起来,就会故意嘲讽她年纪大之类的。她顺走别人的小东西的习惯,就像一个收藏家,也是一个怀旧和独自祭奠的人。身边的人,总会离开,总要留下点什么,才能避免遗忘,可是她最终发现,时间会让有些东西变质,藤田留下的香烟,最终会变成奇怪的味道。
而吟子,则是一个独居多年,说是把“恨”都用光的人,与猫为伴,也与那些来东京落脚的亲戚家的女孩为伴,尽管那些女孩都会成为过客。所以孤独、空虚是这部小说的总的基调。但吟子似乎总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那些陪伴过她最后死去的猫的照片,放在卧室的窗玻璃上,最后她忘却了它们的名字,只记得最早的死去的那只猫的名字。她和老年的舞伴芳介的恋爱也是如此,尽管也会在约会前尽力打扮一番,但也十分克制,只是这个家中逐渐多了一双专属于芳介的筷子。
一个人的生活会有多孤独、多寂寞呢!我的外婆,四十岁就守寡了,为了六个子女,未曾改嫁,孤身一人。早些年,她一个人住在老家池塘的土屋里,天天为着房屋将倾发愁,那时候我就想,我赶快挣钱啊,给外婆盖房子啊。她抱怨的时候,心里恨恨的,却不哭,只说,“我一个人,像个孤鬼一样”, 我听了却要心碎了。我问妈妈和姨娘们,外婆为什么没有找个伴,她们说一开始是家里孩子都没有成家,后来等孩子们成家了,外婆也老了,也习惯一个人独居了而且思想也比较古板。我想想我的外婆,在夜雨屋漏,野风呜鸣的时候,心里该有多孤单多寂寥啊。能有一个人,相伴到老,彼此孱弱的时候执子之手,该是多么幸福呢!
知寿在这部小说里有三段恋情,第一段上来就是要结束了,她是有预感的,男朋友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玩起游戏来可能忘了她的存在,但两个人似乎都不想做那个说分手的人,最终的结局是知寿撞破他和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这段恋情告破。第二段恋情似乎比较深刻,帅气的藤田,约会的小甜蜜,最终,吟子还给藤田也准备了专属他的筷子,然而很快,一个叫阿丝的女同事的出现,让知寿感觉到自己的多余,这段恋情也告终。知寿的难过,空虚,想要复合的心情,都不被理会。当一个男生不爱一个女生的时候,真的可以非常残忍。
在我高中的时候也曾暗恋过一个男生,他似乎也知道我喜欢他,可是早自习的时候,他和另外一个女生嬉笑怒骂,向她丢去一个糖果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流泪,可是眼睛和嘴角还装出笑意。而且,事实上,他并不喜欢那个女生,现在想想,依然觉得好残忍啊!不过又充满青春时期的回忆和苦涩,忍不住亲吻和拥抱身边已经熟睡的枕边人,毕竟最终我也找到了一个爱我、体贴,对我善良的人,真是要好好珍惜啊。
最后知寿搬出了这个家,自己去住了职工宿舍,仿佛又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又要开始一段可以预知结果的,甚至不伦的爱情了。故事在知寿去和这个男人约会的车站路上截止了,她看到了吟子住的房子,却没有想去看望的想法、也想起了车站上发生的卧轨自杀事件,也许未来并不那么美好,但是总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