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快快快,敌人已经到达一区十字路口,距离我们只有五分钟的行程,进入大厦,一级警备”

路也抬头望了一眼正午的太阳,固定好步枪,随着大队伍冲进了大厦。路也一边快跑,一边寻找着掩护的绝佳位置,只见楼道里一个士兵突然不慎踩到了圆管扭了一下脚,就在他要倒下的千钧一发之际,路也一步向前,搀住了他。

“别慌,跟上我”路也没有看他的表情,搀起他便奋力跑起来。

走到一处房间,路也迅速评估了一下环境。进门有盲区,角落里有一扇小门可以通往楼梯,进可攻,退可守,over!

“你自己找一处隐蔽,一会开战,我顾不上你。”路也快速地作出决断。

“嗯,我知道。”

直到听见一声沉稳地回答,路也才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前的士兵眉头紧锁,眼神环顾着四周,然后猛地起身,躲到了进门处的暗角。

路也正了正神色,一个前滚,隐匿在一片昏暗里,收敛了气息,像一头等待时机的猎豹,虎视眈眈地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哔哔哔哔”耳朵里传来通讯机的声音。

“全体指战员注意!刚刚发现楼里有一批滞留的游客,我们必须马上撤离,保证游客的安全。”

路也皱了皱眉头,暗骂了一声娘,迅速起身,瞄了一眼时间,不到一分钟!草!

“走了!”路也已经无暇去管大队伍的行动,队伍里的人大都应变能力极强,这点路也深信不疑。

回到大厦门口,眼见时间紧急,必须引开敌人。路也来不及思考更多,钻上路边的警车,点火,咻地一声蹿了出去。要先往回开,然后引开火力,显然这是十分冒险的举动,但事到临头,管不了那么多了。

路也打开通讯耳麦,“长官,麋鹿申请引开地方车队,over!”

“胡闹,我驳回你的申请!”

“驳回无效,over!”话毕,关闭了耳麦。与此同时,士兵也悄然关闭了耳麦。

“开到九泉路掉头,右转进入岷山路,那里有一处正在施工的断桥。”

路也闻声望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士兵,他是什么时候上车的?不过,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的强!

远远看到印有MG标志的黑色车队,路也停顿了两秒,一个漂亮的回打掉头。

“朝他们开一枪,快!”

“嘭—”路也说话的同时,枪声已然响起,两人的想法莫名的一致。

右打方向,离合,油门,一个漂亮的漂移,躲开了后方的回击。快快快!后方的车队越来越近,前方的断桥也越来越近,路也手心已是大汗淋漓。

枪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呼呼的风声,充斥着路也的大脑,“你相信我吗?”路也看了士兵一眼,眼神坚定。

“当然!做你想做的,我掩护你。”士兵正了正帽檐,眼神凌厉。

车子在加速,快要达到时速200,引擎盖已经开始冒烟,路也暗骂了一声,破警车,可得争点气啊!

警车冲出断桥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轮胎仍在呼呼地转着,阳光依旧酷热,子弹打击车窗的声音也格外清晰。“砰”安全着陆到断桥的另一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只听见后方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你来开车!”路也命令道。

士兵握住方向,路也迅速窜到后座,士兵一个跨坐,现在是他的驾驶时间!

MG的车队损失了两辆车,火力明显不如之前,路也快速开枪,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毕竟两人火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往回沟开,大部队会在那里设防!”按照之前的计划,回沟是最后的退路,只要守在那里,就还可以一搏。必须争分夺秒!

士兵火速开往回沟,果然,大部队已经按照计划,在这里设防。他把警车开到隐秘的角落藏好,和路也二人迅速和部队会合。

“长官,敌方损失了两辆车,火力较之之前,明显减弱…”

“麋鹿,擅自脱离队伍,已经违背了军令,这笔账等会回去再算。现在,立刻回到你的位置!”

“长官,算账的话,别忘了还有我,我也违背了军令。”

石志军看了一眼路也身后的士兵,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再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气,暗骂一声娘,表面上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幸好两人平安归队,不然…

果然,不一会,MG的车队出现在了大伙的眼中,还剩100米的时候,正面冲锋地队伍火力全开,一阵扫射。敌人被前方突然出现的火力打乱了计划,但MG素来以训练有素,心狠手辣闻名,处变不惊是他们的作风,他们迅速还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MG的火力专注于前方的雷霆扫射时,路也和战友隐藏在左侧的高地也迅速开始攻击,这时MG才乱了阵脚。

MG眼见寡不敌众,硬拼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打了个眼色欲要撤退。路也瞄准他们的前轮胎,快速射击,两辆车的轮胎报废了,MG的人眼见逃脱无门,却并不露胆怯之色,毅然端着枪继续作战,掩护唯一一辆车离开战场。路也想要再打那辆车的车胎时,已然来不及。

不得不说,路也有点佩服MG,虽说他们是恐怖分子,作恶多端,但他们纪律严明,忠贞不二…

终于回到营地,路也早已累得直不起身来。背上行囊,回到宿舍,现在她急需要洗一个热水澡,睡上一觉。可事实却并不如意。

一进门,只见已经有人霸占着浴室在洗澡。路也是特战队的兵,作为唯一的女性特战兵,她不可能拥有一间独立的寝室,所以她不得不和粘腻的通讯女兵住在一起。相较于特战队的果敢飒爽,通讯女兵在路也眼里就显得有点矫情造作了。而通讯女兵呢,她们也不爱和特战队的多接触,由此,路也和她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着。而路也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通讯女兵洗澡太磨叽,路也挠了挠利索的短发,暗自撇了撇嘴,还是先睡会再洗澡吧。

“咚咚咚”

“路也!路也!”

咦,真是烦!路也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开门。

“miss任,什么事?我正准备睡觉,要是不急,等我睡醒了再说,好吗?”

miss任是后勤的“姐姐”,其实喊她阿姨也不为过,可惜人家赶时髦,偏偏要让大家喊她miss任,说是这样显得有存在感。真是狗屁的存在感,难道不改称呼,大家就不知道她了嘛?光凭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想让别人忘记她都难啊!

“石长官让我喊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说是要算账!”miss任为老不尊的眨了一下眼睛,给了我一个自以为销魂的眉眼,“小也,又闯祸了?”

切,真是!就不能盼点我好?!“我先去了,回头再说。”朝miss任匹匹地敬了个军礼,路也扬长而去。

“这个小也啊,铁定是又闯祸了!”miss任看着路也的背影,皱了皱眉,真心疼这个姑娘,又佩服她的勇气与魄力。

“报告!”路也身体笔挺地站在门口敬了个军礼。

“进来。”不怒而威的声音也只有石长官了,真拿他没办法。

路也在石志军的面前站好,等待发落。

“路也,你说你,每次不闯祸是不是就皮痒?”

路也默不作声,静默地站着。

“你不要以为站着不说话就万事大吉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是,长官。”

“是个屁啊,为什么每次都不长记性,偏要强出头!”

“我没有。”路也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

石志军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女孩子,真是拿她没办法。责备的话不忍说,毕竟这次多亏了路也,才不至于损失惨重,况且路也就像是自己女儿一样的存在,对她多有着不忍心。但一想到她自以为是违抗军令,又怒不可言。最后只好略带私心地对她小施惩罚“罚你今晚不准睡觉,回去放哨,顺便反思一下今天的所作所为。”

路也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又是这样!不准睡觉,不准睡觉,不准睡觉!真要命,但嘴上仍不松口“是,长官!”

石志军无奈叹了口气,“小也,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冒险!”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职责是什么,你也知道的,不是吗?叔叔!”

石志军愣在原地,一时忘了反应,仿佛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孩子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年纪,撒着欢在院子里跑,大声笑着,闹着,然后喊他“叔叔”,多久了呢?路放走了也有十五年了吧……

“叔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MG会知道我们第一战场的地点?或许,我们都遗漏了什么。”

石志军望向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了路也的身影,只留下她不咸不淡的话语,那么轻,却又那么沉重,石志军不禁拧起眉来。

楼道里,光线昏暗,熄灯的号角已经吹响。路也拉了拉略微褶皱的衣角,站在角落里注视着黑夜里的一切。为什么呢?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或许队伍里出现了内鬼……路也忍不住拿起一支烟,放在栏杆上轻轻敲打着,随后点起,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路也的思绪又回到白日里的战场。定位!一定是定位,可定位芯片是安在了哪里呢?

“你放哨?”

思绪被打断,路也有点不耐,回头一看,竟是白天一同作战的那位士兵。只是队伍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这样的士兵,完全没有印象。

“怎么还不睡,熄灯的号角已经吹了。”路也不咸不淡地说。

“睡不着而已,白天神经太过紧绷,晚上虽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嗯。”路也依旧望着指尖的烟雾,随意的附和了一声。

“你叫路也?”

“怎么?有问题?”

“不,我只是佩服你。”

“佩服,呵,我有什么厉害的,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随后是一阵寂静无声,直到烟燃烧殆尽,路也拧灭了烟头,握在手心,往训练场走去。

“快回去吧,熄灯睡觉也是军令,这次可不能再违背了。”

“要说石长官罚你放哨思过,其实他忘了我,我也违背了军令。”

路也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自己没有意见,便大步走去。

士兵撇了撇嘴角,逆着光也能发现,他在笑,不过在笑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向旭,我的名字。”

“哦,路也,你知道的。”路也应声回头指了指自己。

黑夜里,男子双手插在口袋,凝视着眼前有点不羁随性而又张扬的女子,在心里默念了三声“路也”,而走在前方的路也却浑然不知,只是记住了那个白天同自己并肩作战,配合默契的士兵叫“向旭”。

放完哨,回到寝室,通讯女兵已经开始工作,而作为特战队的她刚出完任务,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修整。她猛地扑倒在床上,顾不得蓬头垢面,就这样和衣睡了过去。许久不曾出现在梦里的父亲,这次却奇迹的出现了。父亲的容颜一如当年,眉眼犀利。“你是我路放的女儿!路放的女儿!”画面一转,父亲已经不在,与之替代的是袅袅的烟雾和一张黑白无声的照片,不变的依旧是照片里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

犹记得父亲笔记本里最后没写完的话:不该相信看到的、听到的,我该早点想到的,被人忽视的那唯一一点不可能才是真相,是我错信了你…

“砰”的一声,路也从梦中惊醒,神思却依旧在梦里。父亲最后说的人是谁呢?

“路也,你怎么还在睡觉?午饭没有吃,晚饭也不去吃吗?”通讯女兵周禾一进门就看见路也衣衫凌乱地睡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应该是放完哨就开始睡觉了。

“恩,要去了。”路也懒散的扒了扒头发,望了眼窗外,估摸着现在已经近六点了。起身随意的洗漱了一番,拖着身子朝食堂走去。

食堂里只剩下零星的一点晚饭,路也不是讲究的人,随便盛了一碗饭,对着一碗清汤和一小盘素菜,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到一半,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路也边鼓动着腮帮子,边抬起头来,原谅她的不雅,实在是因为她太饿了。只见向旭也端着一盘少的可怜的食物,狼吞虎咽着,路也没有说什么,继续自顾自低头吃晚饭。

“我们之前的作战布局被泄露了。”向旭压低声音说着,路也依旧没有抬头,嚼着嘴里的饭菜,呼啦啦喝了一口汤。“我早就猜到了。”话毕,路也缓缓抬头看了向旭一眼,随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吃完剩下的饭菜。

快速吃完晚饭,两人走向训练场。

“你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这,你不应该来问我。”路也望了望训练场上的士兵和长官们,“你应该去问那些长官。”路也努了努嘴。

“别人我不敢相信,至少我觉得问你肯定没有错。”向旭随着路也的视线望向训练场,皱了皱眉头,是时候肃清战场了。

路也心头一震,瞥了向旭一眼,“嗯。”

向旭好笑的望着路也,“恩?你嗯一声算是什么意思?”

路也轻描淡写道,“意思是,你看人的眼光还挺准。”随即大步走进训练场地。

“路也、向旭,你们来了。”石志军看着两人,神色不明。“路也,你先来带练。向旭,你随我去一趟办公室。”

“是,长官。”两人朝着石志军惊了一个军礼后,各司其事。

“好,听我口令。立正,稍息,立正。今天我们的训练任务是障碍躲避以及负重射击。各排带走!”路也一身戾气的发号着命令,她也是为了这些队友好,锋利的刀刃都是千凿万击磨练出来的。

“是!”下首的将士肃然起敬,随着路也的一声令下,各排已经有条不紊地训练起来。

要说石志军手下的野兽特战队里的战士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起先对于队伍里的女兵路也,大伙并没有多少好感,内心里都觉得她肯定是官二代或红二代,到部队里无非就是为了镀金,回去后,好升迁。后来,目睹了路也的雷霆手段和霸气豪爽的实战场面,一个个无不对路也心悦成服。再加上,路也确实对训练士兵有一套策略,由此,大伙对路也的训练指令毫不怀疑。

路也看着队友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在独木桥上健步如飞,自己也不示弱,蹬了蹬脚下的军靴,加入了训练的队伍。

这边,向旭随着石志军来到临时办公室后,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不说话。

“这次你调到我野兽特战队,向司令知道吗?”石志军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

“知道了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向旭举步走到窗前,这里正好可以看见训练场上的情景,路也满身是泥的混在一堆大男人中间,想找到她还真是困难。

“你该知道的,向司令并不希望你参与到有关MG的案子,这里面的水很深,你不是不明白。”寂静的空气里,石志军情侣呢过的声音尤为刺骨。

“正是因为我太过明白,所以才会来。如果没有向家的力量,要想肃清军营,整顿军心是难如登天。这一点,你该知道的。”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石志军当然清楚,要是有了向家的力量,找到内奸,肃清奸细,除掉MG就指日可待了。不然,很可能到了最后,自己就会像路放一样,兢兢业业一辈子,落得个英勇就义的空名声罢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也知道自己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所以你可以放心,这次我不会罢手。”向旭终于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庄重的对石志军承诺道。

石志军看着向旭郑重的神色,突然觉得这一次事情肯定能结束了。“但愿这次能够彻底结束,这样我也能够告慰战友的在天之灵。”

“我希望在事情结束之前,不要透露我的身份,这样做起事情来才更加顺手,不是吗?”向旭鬼魅的一笑,正了正自己的帽檐站好,“石长官。”

“当然。”石志军站起身来,神色庄重,“你先归队吧,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确保万无一失。”

向旭不置可否,朝着门口走去,“哦,对了。上次作战明显是那个奸细泄密,我们可以从这点入手。既然他自己给我们提供了线索,不利用,实在是太过可惜!”话毕,一改严肃的形象,又回复到一个士兵该有的样子。“那么,长官,没事的话,我归队了。”敬了一个礼,朝着训练场走去。

“路也,去练练?”

路也应声望去,只见顾峰伸了伸拳头,示意她一起去练一场。距离上次与MG的交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对于有嫌疑的人,路也也进行过暗地里的查访。可惜,始终没有查到定位芯片的携带者。或许是该让自己换一个思路了。

“好啊。”

两人来到拳击场,各自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便开打起来。拳风阵阵,顾峰深知路也的实力,因此毫不手软,每一拳都是奋力出击。而路也向来敬重每一场较量,在她眼里,只有一次次的较量,才能让自己更加清醒地看到自身的不足和内心的诉求。

两个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两人有深仇大恨,否则怎么会如此咬牙切齿呢。

顾峰一个横扫,路也随即侧滚挺身,一个纵跃,劈掌而来。顾峰一个扭转,钳住路也的臂膀,想来个借力打力。说时迟那时快,路也一个下滑,一个上踢,踢中了顾峰的脊椎穴位,顾峰一个战栗,手上力道一松,给了路也回击的时机。顾峰再想扭转局面已然来不及,路也的拳风堪堪停在顾峰面前。两人对峙般站立了一会,都笑了起来。

“路也,有你的。功夫精进不少啊!”顾峰锤了路也一拳,路也却混不在意。

“哪里,我只是投机罢了。”

“路也,你也不用谦虚,你的实力我还不知道吗?”顾峰大力锤了一下路也的肩膀,并没有把她当作女子,“这场架打得过瘾!过瘾啊!”

路也弹了弹肩膀,随性的笑了一声,“你刚刚打我那两拳,我可以认为是你输给我却不甘心,伺机报复我吗?”

顾峰嘿嘿两声,摸了摸鼻子,假装没听到。

“路也,石长官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说是董局来了,要见你。”

顾峰和路也看向拳击场入口,向旭站在那,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坦白说,向旭这个人路也观察了一个月,也没闹明白这个人是什么套路,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空降兵里的猫腻太多。

“好,这就去。”路也拍了顾峰一掌,示意她先走了。顾峰耸了耸肩,目送着路也渐行渐远。

顾峰对路也有意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在野兽特战队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兄弟们都替顾峰干着急,可这当事人好似没事人一样,整天和路也称兄道弟,就是不戳破。而路也也懒得去较真,毕竟现在还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

“董局,怎么会来?”路也随着向旭向办公室走去,途径董局的警车时,路也愣了一下,一个念头闪过大脑。

“可能是兴师问罪来了,毕竟上回你差点把人家的车给毁了。”向旭半真半假地说道,目光也撇向停在空地上的那辆警车,眸光深邃。

“报告”

“进来”

“董局好”

“这就是小路吧。”话是对着石志军说的,可董平的目光却一直盯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路也。

“对,这就是路也。”

董平看着眼前和老友路放长得十分相似的脸庞,仿佛又回到了那些铁血岁月。那时候,他和路放还有石志军曾是炎刀的主力,一起驰骋战场,杀敌无数。可惜,三人却只剩下两人了。

“路也是吧,今天来,其实是有事要拜托你!”

“您请说”路也并不知道董平和父亲之间的往事,只当他是领导差遣罢了。

“是我太太,最近精神不好,想要出去散散心。我不放心,想找人陪她一阵,顺便保护她的安全。”说到这,董平忘了石志军一眼,“他们都说野兽部队,有一位铁血娘子。”

路也看了石志军一眼,心里暗道,自己是特种兵,又不是保镖,什么时候还干起这个来了!

石志军沉思了一会,念及旧情,不禁有些感慨万千。“路也,你去执行这次任务。”

路也努了努嘴,切,还任务,明明就是把自己当保镖而已。但脸上仍不显山不露水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走出办公室,只见向旭靠在楼道口的墙上,军装笔挺,有一瞬,路也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的父亲。还记得,那时候的父亲也总是犀利而温和,会和她说大道理,也会告诉她未来的道路与使命。这些年,若不是父亲的话,路也不会这么坚强,坚强的让大家都忘了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

“给你新任务了?”向旭站好,望向路也,明明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恩,新任务。”路也抿了抿嘴

“看来这次的任务不和你的胃口啊。”向旭调笑道。

路也淡淡瞥了他一眼,“换做是让你去给人当保镖,我敢肯定,你会立马骂娘。”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向旭无奈的摇了摇头,别人只知道路也是个铁血娘子,谁会想到铁血娘子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呢。

“你注意到了吗?”向旭追上路也,状似随意的说道。

“什么?”沉浸在对新任务不满情绪里的路也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之前我就问过你,你觉得谁可疑。”向旭看路也不打算回答的样子,继续正色道,“我觉得可能是我们想得太狭隘了,或许那个人压根就不在我们中间,而是一个被我们大家都忽视的东西。”

“恩,是定位。”这次路也也严肃起来。

向旭一点也不惊讶,因为眼前这个女孩子并不比自己笨。

“只是我一直想不通,定位芯片安装在哪。可疑的地方,我都偷偷排查过,并没有任何发现。”

路也和向旭都陷入了沉思,到底是漏掉了什么?

突然,他们同时看向停在那的董平开来的那辆车,异口同声道:“警车!”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是只有对方能读懂的神色。原来是警车。这么说来,那天为什么会出现董平的警车呢?看来,这次确实是新任务了。路也看向阳光来处,张扬的笑了起来。

“叮咚”路也按完门铃,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向旭,暗自吐了口气,怎么他也来了?明明当时说是自己一个人出任务。向旭直接无视路也的目光,替她继续按响门铃,心里腹诽,这样的好机会,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执行任务呢。

“你们找谁?”保姆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陌生人,警惕道

“我们是奉董局的命令,来陪董夫人的。”路也扯出一个在部队里永远不会有的甜美笑容,保姆一看是一个长相和善,笑容甜美的姑娘,心里顿生一股好感,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话毕,门又关了起来。路也看着又紧闭的大门,不禁撇了撇嘴,暗道,什么玩意儿,有地位的人家就是这么大惊小怪。不过,像董平这样的人,平日里又不会得罪什么势力,不像特战队的到处是仇家,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正当路也陷入沉思的时候,向旭也盯着路也发起了呆。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可爱,像雨后的向日葵,阳光又坚强,不得不承认,向旭对路也起了别样的心思。这份心思的确定让向旭的心上添上一抹甜蜜。

“请进。夫人在客厅。”

两人进入董平的家,被他家里的摆设所震惊了。屋子外表虽然其貌不扬,但内里却别有洞天,说是一步一景也不夸张,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呢?果然,呵,兔子藏住头是没有用的,早晚会被揪住尾巴。

沙发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女,温温婉婉的模样。

“你好,董夫人。我们是董局从特战队请来保护你的。”向旭先发制人

董夫人闻声抬头,旋即呆若木鸡。像,实在是太像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路也,董夫人。”

路也,路也,路也,路放!曾茹娟猛地站起身,双眼望着路也,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路放?”

“您认识家父?”路也也是一惊,她没有想到董平的妻子会和自己的父亲认识。

曾茹娟听罢,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向旭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路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眼前这位面露颓色的妇人询问有关父亲的事,但心底的疑惑又在不断催促着她。这时,曾茹娟却主动开口了。

“年轻的时候,我和董平、石志军还有你父亲都是一个对的战友,不过他们三个是特种兵,而我只是一个通讯员罢了。”曾茹娟目视前方,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三个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惜路夜的父亲十五年前,在追查MG老巢的时候,不幸殉职了,后来董平就调职离开了特战队,从政了,只剩下石志军还在苦苦坚守。

“冤孽,是冤孽,也是气数。”曾茹娟嘴里说着颓丧的话,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路也和向旭对视一眼,是了然,也是凝重。“董夫人,您是否知道当年我父亲的真正死因?说实话,我并不相信,我的父亲会这么轻易就牺牲。”客厅里一下子静默无声,似乎在承认着当年的一些辛秘。

“没有错。”一语成的。

天气阴沉沉的,路也快步走在前方,突然掏出枪快步跑起来。向旭眼见情形不对,立马追上她,一把锁住路也。

“路也,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路也咬牙切齿的叫道,“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向旭紧紧抱住路也,不让她动弹。“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莽撞的去找他,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想,你父亲也不希望你去冒险。”怀里的身子渐渐停止了动作,大口的喘着气。“相信我,路也,我可以帮你。”向旭抚了抚路也的背,目光深邃。

谁也不会想到,内奸就是董平。当年,董平、石志军和路放都是炎刀的主力,三人出生入死,情谊深厚。只是后来董平为了官位权财投靠了上头的势力,干起了不能见光的勾当,与恐怖分子MG合作起来。路也的父亲当年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被灭的口。外人只知道路放英勇就义,殊不知他的鲜血却是沾染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现在他们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找到作战那天开警车到现场的那个司机。路也和向旭白日里陪伴董夫人,晚上就开始查访,最后终于查到一个叫李牧的警员。

李牧,27岁,男,警员。家中父母健在,有一位即将结婚的女朋友,张妍,公司职员。只要找到李牧,就能找到董平安装定位的证据,就能证明董平的罪行,虽然罪不至死,但是已经足以立案调查了。

当路也和向旭找到李牧家时,居然被告知他们早已经搬家了。望着人去楼空的屋子,两人都暗暗骂了一声“该死”!李牧这里的线索已经断了,但他女朋友还在。得抓紧时间了。

找到张妍的地方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回收厂,张妍穿着朴素,显然是在躲避什么人。

“请问你是张妍吗?”

眼前的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做着手上的工作。

“我知道你是张妍,我是特战队的路也,这次来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李牧在哪里?他现在很危险,我们需要保护他的安危。”路也揣测着他们的处境,顺势诱导着。

眼前的女子突然抽噎起来,渐渐地,竟泣不成声。

“你不要哭,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在调查一件重大案件,李牧是关键性的证人,我们需要确定他是否安全。”向旭冷静劝说着面前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明明说好再过一个月我们就结婚的,明明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却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哭泣声一直没有停歇,看来张妍是真的不知道李牧在哪里,很有可能,他已经被囚禁,甚至遇害了。

“那他消失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向旭沉思了一会,继续劝说。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张妍快速说道。

张妍的回答太过迅速,似乎一点也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答,这很不寻常。李牧最后一定和她说了什么,只是她现在还不信任他们,路也和向旭深知这一点。

之后的几天里,路也和向旭吧张妍安置在了一处隐秘的住所,这样方便保护她的安全,毕竟她是唯一的线索了。

“宝宝,几个月了?”这几天,路也耐着性子照看张妍母子,张妍较之之前,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三个月了。”张妍幸福的摸着还没有很显怀的肚子,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李牧,肯定是一个好爸爸。”

对路也没来由的一句话,张妍感到惊讶,瞪大眼睛看着路也。

“他肯定早就已经猜到自己会有危险,所以让你保护好自己和孩子。”路也看着张妍的小腹,轻声说道,“所以你才会离开公司,躲到脏乱的回收厂。是吧,宝宝。”

张妍听了路也的话,不由心头一紧,挪开了自己的身子,想离路也远一点,毕竟她还不确定,眼前的女子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不用害怕,我和你一样,也有要守护的东西,那是,我父亲的生命。”路也朝着张妍虚弱一笑,决定揭开伤疤。“我的父亲是一名特种兵,他曾是那么强大,那么无所不能,他俘虏过无数敌人,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可是,你知道吗,最后他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所以现在,我要守护我父亲曾经一直追寻的东西,那就是真想,也是正义。”

不知何时,路也已经站起身,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是那么温暖,那么神圣。张妍不禁心里悸动,她思索一番,决定搏一搏。

“没有错,李牧确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危险,也确实告诉过我一些事,甚至给过我一件东西。”张妍目光坚定地看着路也,是的,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她决定赌一把,赌眼前这个女孩子可以保护自己。

路也笑了,上前轻轻抱住了张妍,“谢谢你。”

李牧在清理警车记录仪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是董平在驾驶警车时的一单通话录音。

“放心吧,芯片已经安装好了,就在我开的这辆车里。”

“我办事,你放心。”

“不用担心会发生十五年前那样的事,这次绝对神不知鬼不觉。哎,当年路放被处理掉都是他活该,要不是他挡了您的路,怎么会死呢?嘿嘿,好的,马司令,你可以给那边交代了。”

李牧听到这里震惊极了,他怎么也无法将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董局,实际上是一个手染鲜血的刽子手。他将这段话拷贝下来,想要揭发董平的恶行。可董平是谁,他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把柄,就在派李牧开车去作战现场的时候,就已经打算牺牲掉他了。

董平曾威胁过李牧,让他自己了断。李牧心想手里有董平的把柄,而且关乎到国家元老马司令,董平肯定会有所忌惮,但他忘了,自己已经不是董平第一个要处理的人了。危险在即,李牧深知自己凶多吉少,便早早的将父母遣送到亲戚家。又害怕家人有危险,就让张妍把备份的证据藏了起来,以此来挟制董平。一旦李牧的父母受到威胁,张妍就会把手上的证据交出来。张妍也想过,把证据交给警察,但是自己人单力薄,有没有势力,怎么斗得过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呢。所以她只好蓬头垢面的躲在破烂的回收厂,聊以度日。

十一

路也和向旭终于在张艳那里拿到了证据,这份证据比他们起初想的还要有价值。

“既然已经拿到了硬盘,那我们剩下的就是引蛇出洞了。”

“恩,终于。希望可以雨过天晴。”

向旭拍了拍路也的肩膀,示意她再坚持一下,就要成功了。

“这两天,我要回趟我的本家。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姓向,是向国茂向司令的孙子。揭露董平和马司令的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所以我需要回去布置一下,以免有任何疏漏。毕竟是马司令,这中间的盘根交错并不是那么简单。”

对于向旭的话,路也并没有多惊讶,因为一开始向旭就给人捉摸不透的感觉,他这么一解释,倒也解释的通了。

“恩,你自己万事小心。”

“不用担心,我会很快回来。”向旭轻轻用了用路也,路也也没有挣脱,她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依靠,非常需要鼓励。却不想,这成了两人的最后一次对话。

向旭拿着证据离开的第二天,变故发生了。张妍不见了。张妍的失踪很不寻常,她平日里并不出门,而且现在是紧要关头,她更不会拿自己和孩子开玩笑。那么就是有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比如李牧来找她了!

这天,张妍照常在屋子里散着步,这样有助于孩子的生长。突然许久不会响的手机突然喧闹起来。张妍走过去,看着来电显示:李牧,激动极了。

“喂--”

“是我,妍妍。你还好吗?”

“恩....恩.....我很好,我真的很好。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你别问这么多,你赶紧收拾好东西,到码头来。我们得离开这里。”

“好好好,你等我,我马上就去,等我,等我。”

张妍乘着路也出去买东西的间隙快速离开了屋子,朝着李牧所说的码头赶去。

路也千算万算,却漏掉了李牧可能还活着,但如果他们逃离了这座城市,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城市那么小,他们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董平他们的手掌呢.....

路也听从向旭的话,安静的等待着最佳时机,她要报仇,她要守护父亲生前追寻的正义。结果第二天却接到了董夫人曾茹娟的电话。

“小也,你听着,接下来的话,你要一个字不漏的听完。”

“好。”路也不禁皱起眉来,董夫人的语气实在是不算好。

“有一对情侣被董平抓来了,他们就被关在你们特战队的杂货间里。你快去。”

“喂?”路也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来不及思考夺门而出。特战队,杂货间,特战队,杂货间?为什么会在那里呢?他们怎么又被抓了呢?

路也马不停蹄的赶回特战队,一路冲到杂货间,果然看见张妍躺在那里。

“张妍?张妍?怎么样?”

“李牧,李牧,路也,李牧.....”

“什么?你想说什么?”

“根本、就没有李牧,我的,李牧原来,原来早就已经不在了。呜......”张妍一下子泣不成声,“他们,设局骗了我,然后把我绑上车,又找人凌辱了我,只是为了拿到我手中的证据,可是我的证据已经给了你们了啊,我没有办法,我对不起李牧,对不起孩子。”这时,路也才注意到张妍的腿上有血在流淌,掀开裙角一看,里面早已血流成河。

路也抱起张妍向军医处跑去,可怕的是平日里喧哗声不断的大队里,今天安静的可怕。路也踢开军医处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路也无法,只好找人帮忙,但平日里拥挤的楼道,今天却只剩下了路也匆忙的脚步声。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十二

路也一路跑来都没有看到人,不免感到焦躁和忧心。

“张妍,坚持住,我说过会保护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听到了吗?”

张妍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摒住最后一口气,她要坚持到底。

路也踢开石志军办公室的门,想要寻求他的帮助,可是办公室里居然也没有人。隐约听到会议室里有激烈的争论声,路也顾不得其他,一口气冲了进去。会议室里霎时一片静默。路也看着被手铐铐住的石志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野兽特战队的人一个个垂着头,没人回答。

“顾峰,这到底是怎么了?”

“长官被指认与MG勾结,判了卖国罪。”顾峰望了一眼石志军的方向,仍然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相。

“不,不是他,不是石长官。我知道是谁,我知道是谁!”路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嚷道,“还有她也知道真相。”路也看着怀里失血过多的张妍,拼命证明着。可对面却没人应她,没人敢附和她。

“你们先救救她,等她恢复了,就能指认真正的凶手了。”

“指认谁?”

“指认真凶,石长官是冤枉.....”路也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眼前的景象中,居然是,董平和马司令。

“指认谁?恩?”马振义不怒而威又略显鬼魅的声音骤然响起。

“指认你!马司令。”路也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急需要揭露一切,她要守住父亲的正义,也要守住石叔叔的清白与生命。

“不许胡说,路也。”石志军猛地站起来,“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看着路也,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老友,他要保住路也,也要保住手下的战士。

“不,不是...”

“路也,不要再说了。”

路也还想争辩,但石志军的神色告诉她就这样,不要说话,安静的呆着。马司令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志军被他们带走,耳边只剩下石志军途径自己时,轻声低语的一句话:“小也,离开这,要安全。”

路也知道自己不能认输,她还有张妍,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军医,军医,快救救她,快救救她。”路也一把攥住军医的衣服,声嘶力竭道。

在军用诊室里,张妍在手术台上审死未卜,“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拜托。”

天已经黑了,手术门突然打开,“怎么样?”路也急需要知道张妍是否没事,不仅是对张妍的承诺,更关系到石志军的生死。

“路也,你要冷静。”

“冷静什么?”路也已经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但仍不想就这么相信,非要听他亲口说。“你告诉我,冷静什么?”

“她小产失血过多,已经回天无力了。”

军医的一句话摧毁了路也的一整个世界。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我答应过她的,会保护好她。“不!”一声凄厉的嘶吼回荡在楼道里,令人胆寒。

对,打电话给向旭,还有向旭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number you call is close....”路也缓缓跌坐在地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说会帮我的,他说会很快回来的。

“路也,外面有人找你。”顾峰看着地上的路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今天的变故,他也是讳莫如深,说到底,世界还是当道者的世界,挡我者死并不是没有道理,而他们拼死拼活保家卫国,原来也只是给他们徒增笑料罢了。

“你是路也?”

顾峰看着来者,主动让出了位置,敬了个军礼,站到远处。

路也没有看来人,只是静默地坐着。

“以后请你不要再找向旭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这不是你们该插手的。”

路也几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以后你就离开这里吧,这也是为了你好,要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才行。”说罢,老人向来处走去。

“向司令,”向国茂停了下来,静待后文。“代我给向旭问好。”路也站起身来,望着手上张妍的鲜血,突然发现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路也,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那张皇惊错的黑夜里。那天,路也想了很多,想了父亲的叮嘱,父亲的教诲,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坚持,还有自己所谓的正义。突然间,路也找不到方向了,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什么是公平,什么是真相,她都有了新的界定。她知道,她要换一条路,一条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路来重新塑造真相与正义。

而向旭呢,他是懊恼的。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以为向国茂会帮助他肃清奸臣,可没想到马振义树大根深,根本就是难以撼动,而爷爷也不会愿意冒这个险来树敌。当他被关在密室里,终日面对着铜墙铁壁时,心里有对路也的无限歉意与愧疚,他可以想象事情的走向,无非就是找替罪羊,磨平一切污秽罢了。而路也呢,她又该何去何从?还能再见面吗?或者说,还会重逢吗?这一切的一切,向旭都不敢肯定,因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路也的消息,连一句“抱歉”都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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