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难得,托上辈子的福,我这辈子也成了个人,这就不容易。何况生平还从未遭受过什么大的风浪,这更不易。可是小风小雨,我却早是习以为常,不会惊讶或者害怕。在这约莫不到20年,也就遇到了三种人:豺狼虎豹、牛鬼蛇神、酒肉烟毒。想起来也是幸运,未曾被第一种所食,未曾被第二种所引,未曾被第三种所迷。居然都放过了我,也是感激的很。

 没有他们,我何尝会经历这世界的形形色色,我又何必会整日为了应付这些可爱的人以至于筋疲力尽。不过话说回来了,没有他们,我又怎么会如此多愁善感,会成长的如此之快。人要想成功,至少需要很多朋友;如果要是想获得巨大的成功,得需要比朋友还多的敌人。只有他们才能让你在被害中获得真谛。

  婴儿坠地,其泣可喜,羊马之鸣,其声可哀;东施之类,其美可笑;鳄鱼之泪,其感可耻。我并没有经历过什么非于他们的事情,只是比常人多了一幅善于伪装的皮囊和善于发现人特点的一双眼睛罢了。

适逢春天。我的班主任姓吴名良辛,许是父母希望有优良的品格以及在以后的生活中辛勤劳动、恪尽职守。现在想来,果真是恰当得很。吴老师劝我:“别再学了。既给家里添麻烦,又给学校拖后腿。”既如此,我也算是大开眼界,都说学校不是人,不是人,我本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可我们的吴老师却说学校有前后腿之分。那学校里的人,怎么就出了前、后腿了呢?

“我们有些个同学,老师实在是没办法。上课不认真听讲,下课不认真学,还总是爱给老师找麻烦。这样的学生,老师教不起。”说罢,用手指指了指我的座位,“明天让你家长来!”

  人间听到的最无压力、无责任,又能达到自己爽点的言语,也莫过于此吧。放学回家,一日无事。

次日清晨,我们便早早到了学校。“家长,请进来一下。”说罢,吴老师怒气冲冲地“跑”进了办公室。那模样着实是可爱极了。

“家长,孩子的表现我们也是束手无策”…诸如此类的话在我耳边回响。说时还不时挠挠头、托托腮,做出了一些看似返祖现象的动作。在那一刹那仿佛觉得不在学校,而是在动物园。

“家长…听说…啊”他突然话锋一转,脸上带起了久违的笑容。“孩子学习不好,也是有办法的吗。啊…我们学校,最近要新修个图书馆,校方的资金啊,稍微的有一些欠缺,也不多,几万块钱。都是为学生服务的吗。为学生,我们老师再难、再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您看…”他好像个奴才一样,听着主人下一步的指示。

“我们考虑考虑”

“您尽快、尽快。”说话的同时不忘带着招牌式的微笑。

出了校门后,我不禁问我的父亲,“是什么,能让他对咱们的态度有了180°的大转变?”

“先看他的外观,他穿着西装,此款式前几十年流行,现在早已被人所遗忘,看似土里土气的,可在他身上却显得极为合身。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位身穿西装却脚踏布鞋的人。对我说话时,也总是爱引经据典,卖弄卖弄文墨。可他哪里知道,有几处,都是给人家张冠李戴了呢。”

“那为什么他态度突然转好了呢?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啊。那些话我也听他说过,都是对一些富家子弟、非富即贵的人说的,段然也轮不到咱们头上啊。”

“你看这”说罢他挽了挽袖子,露出了一块金表。“这是我昨天借的,怎么样,还真用上了,真巧。明天,我们先假意答应,实则……”

次日,我先寻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叫他们帮忙作证。又不放心校长,干脆向教育局越级反映,一切安排妥当后,便转身进入了办公室。

“来啦,渴不渴啊。”我永远忘不掉他那露两颗大牙的笑容。不管是为又一笔收入而喜还是替即将“锒铛入狱”后的受迫害的学生们而喜,暂且不表。

“昨天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昨天咱们说好的,捐钱?”

“我们把钱给财务了。”

“啊!这…”他不免有些急躁,这种神情不由自重的溢于他的言表。“我帮您代劳就好了,何必要劳您大驾呢?”一计不成,他又心生一计。

“孩子学习不好,让他去我家补课吧。您也知道,校方不让私下开设课堂,更不让交私钱。我已经顶着巨大的压力了。没办法,只要孩子成绩能上去,再苦再累也值得,都是为了孩子么。也不贵,只要这个数,您孩子期末乃至高考我都包了。这么跟您说吧,咱上头有人!”说罢他冲我们伸了五根手指。

“500?”

“您孩子只值区区500?”

“那多少?”

“5万!”他的目光顿时坚定起来,此时牙齿伴随这一声话语,也在微微颤动着。

他哪里知道,从上面派下来的人以及两名警察,正在隔壁听着呢。一言一行、一动一静、包括一个标点符号,他们也未曾放过,尽皆收入耳中。

在我们依旧选择沉默不语的同时,吴老师,敬爱的吴先生对我下了最后通牒。

“你交不交?”

“交怎样,不交又怎样?”

“要交还则罢了,不交,嘿嘿……我实话说了吧,我跟校长的私交甚笃。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未来!”

欲望及本性暴露后,他的嘴脸彻彻底底的展现在我们面前。丑陋到了极点便是愤怒,在他苦苦相逼之下,我并未感到丝毫的恐慌,只怕是校长及这一干弟子,要白白断送前程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未等吴老师说完,教育部派下来的官员便闯入办公室。此人身为老师,本是孔夫子门徒,既学孔孟之道,便应答周公之礼。本不指望如何成为圣人,但不应该都成为你这样的贼。上下沆瀣一气,你这只狐还假借校长这只虎仗势欺人,欺压学生。“你还有什么话讲!给我把他们全部带走。”那位警察便讲这一干人等押送回警局了。

天道昭彰,大海虽大却不容死尸。但知识分子就一点好,不服气也不服输,下作起来未必会输给屠狗辈。直至年关,他们也仍未回来,到现在也未见到他们。想必他们是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归宿了吧。

春天,万象更新,对我而言,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正是:

本是如狼似虎辈,

偏做偷鸡摸狗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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