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荠菜是产自北方的一种民间野菜,出现在文化人笔下和黎民百姓嘴里的概率还是比较高,其在诗经里面就有记载——《谷风篇》: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译为现代汉语:谁说苦菜味最苦,在我看来甜如荠。你们新婚多快乐,相亲相爱如亲兄弟一般。
荠菜味美可口,营养丰富。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可以治疗痢疾、水肿、目赤肿疼等。荠还是是先春而萌、返青最早的报春菜。它是大自然恩赐给我们的一种无污染的绿色珍品,“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可“荠菜”究竟为何?精而确之,笔者一直闹不大清楚。这于农村娃出身的自己,脸上有点发烧,有点挂不住。
若果论知名度的话,荠菜这没问题是最有名气的野菜了。连苏东坡也盛赞其“天然之珍,虽小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本草纲目》中记载荠菜可以“明目、益胃”。其实,荠菜不光被古代的诗人们争相在诗词里歌颂,现代作家张洁还以其细腻深情的笔触专门写过一篇《挖荠菜》。实话说,荠菜馅儿的素包子素饺子,那简直是天下美味,它料难以企及,尤其是那个特殊时节。
在山西的很多山区以及黄土高原地区,习惯在冬季常用荠菜腌制成酸菜,用以弥补冬季吃菜的不足和单一。记得小时日子穷,吃喝就是件让父母头疼之事,兄弟姐妹一个挨一个,个个都在长身体最当吃的年龄段儿。父母和奶奶没有办法,也只能从田野归来时,尽可能踱地采集些野菜,其中挖回一大堆的荠菜最是经常不过的事儿。
换句话说,被诗人们争相歌颂的荠菜其实是我们老百姓的餐桌上最常见的一道野菜。带着锯齿的翠绿荠菜叶在每年的三四月份最为鲜嫩诱人,无论清炒、做汤、做馅儿都别有风味。此外如清炒、煮汤、凉拌、作春饼等,都使人感到胃口大开。大吃特吃。古人认为:物以稀为贵,食以野为奇,果不其然。
宋代诗人许应龙大概小时日子也不好过,其有一首《荠菜》可为见证:
拨雪挑来叶转青,自删自煮作杯羹。宝阶香砌何曾识,偏向寒门满地生。
大意是:拨开雪看到地里的荠菜叶子已经变绿了,自己挑挑拣拣清洗干净,再煮成羹汤。富贵人家又怎认识这平凡的滋味?它偏偏向着那苦寒的地方满地生长。貌不惊人的荠菜在严寒中破土而出,冒着酷雪奋然成长,其顽强的生命力实在令人叹服。
著名词家辛弃疾有一首专写荠菜的《鹧鸪天》:
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
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译为现代汉语的话,大致为:
村头小路边桑树柔软的枝条,刚刚绽放嫩芽。东面邻居家养的蚕种已经有一些蜕变成了蚕儿。一脉平缓山岗上,细草间小黄牛犊儿在鸣叫,落日斜照枯寒的树林,树枝间休息着一只只乌鸦。
山有的远些有的近些,路有的横向有的斜向,青布酒旗那边有家小酒铺,可以打一些酒。城里的桃花李花把风雨当做折磨,一派愁苦,最明媚的春色,正在溪头一片荠菜花中盛开。
荠菜,农家餐桌上最让人瞩目的一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