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选择》

第一章

太阳一明一暗,四季早已消失,城市只剩白昼,花朵只盛开于温室。而这一切无人察觉。


海滩上,遮阳椅下。

“如果你是我,你会嫁给你自己吗?”远慧侧过身背对着男子说着。

“再给我点时间好吗?都,都会好起来的。”郎木边说着,边焦急地往前摊开手像是要托住什么。

远慧站起来避开男人走出几步,折了回来。亮出身后一直压着的左手,左手的中指上套着一颗星钻。星钻象征着爱情,价格昂贵却又满地都是。中指则是订婚的意思。

郎木看清后缓了缓,像是负着千斤重艰难站起来把手中的花狠狠地摔在沙滩上,花瓣炸开一地。像是真花一样。

“我等了你三年的时间,等着你的那些大~设计!结果哪?你连一块星钻都没有!”远慧丝毫没有在意男人的反应。吼着。郎木双手掩在脸上蹲了下去揉搓着满脸的泪水,发出一阵阵的叹息。

“这跟爱情无关,我爱你,”远慧看着男人说,“但我不能等到老死的那天,我得活着。”说完从脑后拿出三个橙色的玻璃瓶,取出一个斜插进沙子里,其余的隐入脑后。接着说,“这个,我给你了,你可以拿去免除一部分生殖税。当然,算个礼物也行,这也是我唯一能帮助你的东西了。”郎木知道那是什么,猛的抬头。面前的远慧已经换上了工作服。黑色方头皮鞋一套笔直的黑色西装,还没望到远慧的脸就已消失不见。郎木捡起小瓶隐入脑后冲着沙滩一阵乱叫,可——没人在意。只引起空中的海鸥一致对外,气氛激烈,百家争鸣。沙滩上回声还在荡着郎木已经退回到家中。

家中投影下的郎木瘫坐在地上,信号断断续续,闪个不停。还是穿着那条太阳裤,光着膀子。

郎木的躯体,套一灰色短裤上身光着仰卧在一旁狰狞地推举着哑铃。没了力气“哐哐”两声砸到地面,忽地喘出一口粗气。踩稳一双褪色的拖鞋,起身望见投射仪下的郎木,边用一破洞白色毛巾擦着腋窝下的汗水,边一手拍着胸口得意地说:“怎么样?”

郎木没回答只从身体里把他挤出去。投射仪下,立马现出一位穿着紧身服的男人。长得一张国字脸,眉毛很浓,嘴唇很厚,身体都是标准的块不多不少。接入身体后,郎木依旧瘫坐在地上只是换了一个地。

男人是自己的嗓门了,声音粗犷了起来像是一堆石头在哐哐地倒:“我没有权利问您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们的课时不多了,能麻烦您续几节吗?”说完,带着一丝僵硬的笑。郎木没有回答只是起身摸了一瓶白酒,拧开瓶盖喉结运动着“咕咚咕咚”地就见了底,像是喝水。完罢,擦擦嘴木讷的神情看着他。

男人像是等到了什么机会,脸上的笑更卖力了,也更难看了。

“我们最近搞活动买二十节,嗯~送三节。”

“只买十节。”

“二十节要不了多少钱的,这对于您来说不算多,而且还送三节那。”

“我他妈~有多的,还用你来训练,我早就十年换一副身体了。”

“是~是~是······是~这个理。”

男人脸上的笑居然看着不那么假了,自然了许多。

“收到了吗?”郎木摸着后脑问。

“诶,诶……。”投影下的男人应了两声,像是某种干扰样闪了闪消失不见。

第二天。“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郎木仰躺在地板上微眯起一只眼睛,皱着头皮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侧了侧身碰到了肩膀处一堆空酒瓶,酒瓶连着酒瓶哗啦啦地倒成一片。两只眼睛立马回了神。

“谁啊?”郎木冲着门外大声地吼。

“您好,您的~孩子。”门外传来女声。

郎木听完后重新闭上了眼,勾着的头砸回地板上。深吸了一口气从鼻孔里吐出来,肚子还未消沉就顶上来一团东西,卡到嗓子眼挤出了泪水生生地咽了回去,郎木用手揉揉肚子。挣扎着起身,忍受着宿醉和运动后具体的酸爽,东倒西歪的来到了门口扶住墙。一打开门,冲上前一女孩紧紧地抱住郎木,叫着“爸爸”……。“诶~诶。”郎木迟疑地答应,摸着女孩的头赶忙顺到了身后。来的除了女孩还有那刚敲门的机器人,“请签收。”举止有点生硬,但又勉强看得过去。

一块方形的投屏悬在了郎木面前。上面一栏一栏地显示着:姓名——郎慧、性别——女(基因选择)、年龄——6岁、身高体重外表——跟随基因不可修改、喜好——跟随基因不可修改、脑机接口——6.3、大脑——生活常识大脑,基础学科大脑、最后一项生活记忆储存——提取父体5年生活记忆储备进行合成模拟,抹去母体。除了姓名和最后一项可供选择,其余的都是这个社会强制保留的——最后的公平。

郎木把女孩的脸死死的按在身后,不管女孩怎么拍打哭喊都不撒手。所有的确认无疑后郎木示意的点点头,机器人识趣的关闭了投屏。

“根据2166年17号文件规定,将为您免除个人生殖税。下面一些细项需要您的同意······。”机器人拖拽的笑意说着。

“不用念了我都同意,还有事吗?”郎木焦急地打断。

“运输费用10万,支持以聪价格结算是1000聪。”机器人说。

郎木麻利地在脑后点了点,松开小孩进了屋。随后,“嘁嘁”响起液压的声音一机械臂从后背提起机器人,放置到一辆悬浮的白色方格车上。电涌声忽的响起车子飞走了。

郎木蹲着身子笨拙地擦着女孩满是泪水的脸,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为什么你要把我藏在身后,”女孩问,“你叫我去玩就行,不用这样按着我脸,很难受的!”

“是~是~对,”郎木怜惜着,“都是我不好,不应该。”

“那你们刚才是在干吗?”女孩揉着鼻子,“我能知道吗?嘻~嘻。”

“没事~没事,”郎木苦笑着,“你知道的大人总有些秘密对吧。”那是郎木第一次用大人这个词,说完有些发愣。

女孩不太在意了只是用手搂着郎木的脖子,贴近了郎木。郎木使了使劲本想抱起来,却一不小心带着女孩一屁股塌了下去。女孩哈哈地笑,父子侧卧在地板上。女孩用小脚掌去踹郎木的肚子,郎木假装着痛苦看着女孩。女孩笑起的眼睛让郎木想起了远慧,像画一样一幅幅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每一幅都很新。女孩见郎木没了反应,重重地一脚踹了上去。这一脚是真痛苦了生生地把郎木拉了回来。郎木捂着肚子伴着苦笑,收住表情想起了什么一下站了起来。女孩呆呆地看着,以为郎木是要报复就转身想跑。

“你小心点别摔着,自己玩玩吧,一会~就一会我就来找你。”郎木边走着,边转头说。

女孩没回答,只好奇地看着郎木收拾地上的酒瓶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小心,别过来。”正想跑过去,老远就被郎木制止了。

收拾完地上的又急忙冲到浴室收拾自己。出来时拧起衣服闻了闻,酒臭和汗腐扑面而来厌恶地丢进了垃圾桶。从新翻找出一套那还是远慧买的黑色皮夹克,一直没舍得穿,楞了楞心里想:“也许某种意义上,一家人见面吧。”认真地穿上。郎慧托着下巴望着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郎木的手绘,画的是至今依然存在的埃及金字塔。不同的是,他的这幅金字塔是从中间镜像的,塔尖对着塔尖,正在看反着看都一样。又像是沙漏。

郎木轻声走到女孩身后,手来回地搓着又紧贴住身体两侧,有些生疏地说:“郎、郎慧。”

“嗯?”女孩惊了一下回过头。看着身边的爸爸变了样,并不在意,只是环抱住郎木的双腿。郎木抱起女孩,刚把头埋进身体就呼呼大睡起来。郎木慢慢扣掉郎慧拽着的一只铅笔,看见墙上画的、也可能是划的一些靠猜的东西,微微笑着。

郎木抱着女孩静悄悄地走着,生怕惊着,女孩放入被窝后又严严实实压住边缘。

“嘟~嘟~嘟·········”投射仪发出声音,郎木用手在空中迅速地滑了滑,随即安静了下来。压着大步到了投射仪下,手在投屏上点按了什么,画面接入;一个会议办公桌的布局,桌子周围坐着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都西装革履很是整齐,不注意看是看不出差别的,或者说没有个性?郎木反应了过来指尖一点同样换上西装。

“郎木,你咋回事,说好的11点开会,你看看现在时间!”对面的男人敲着表说。

“诶~诶,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郎木并没有去看时间堆着一脸的笑表达着一些歉意,其他两人干望着。

“行了!行了!抓紧说说你的设计吧!”男人有些不耐烦。

郎木微微点了头敲敲后脑,随即便连上了复制大脑“技术大脑”就要提取设计图,却发现还需百分之八的进度才能完成工作。郎木不敢表现出有些慌,开始故作镇定去谈设计背景、设计思路、建筑的风格、虚拟世界的投射······,反正说着一些专业的屁话。两位女士却频频点头,不时地互相交换一下表情又接着点头,像是某种培训过的默契。

“得~得~得~得!你别整这些,你把你的样式拿出来我们看看。”男人吼着。

“诶诶”郎木连声应着,手在裤子上擦出几回汗才去敲了敲后脑——终于是设计完成了。心里虽然松了脸上的职业假笑并无波澜,慢悠悠地打开了设计;一堆硕大的三维成像矗立在了办公室里,都仰着头看,郎木又两手往中间一挤,缩小了,大家把头又低了回来。郎木心里清楚,这幅图是刚从设计大脑提出来的,还没来得及检查。目前的技术已经达到生物脑和复制大脑的互相交互功能,只是这部分功能因为社会公平性的限制,只保留生物大脑往复制大脑的路径。唯一可以使用的是在克隆小孩上,这样会为整个社会节省不小的资源,同时也带来了问题,孩子的童年都是来自父母记忆的糅合。简单来说就是——没有童年。

郎木跟余下的三人一样也是第一次看这个设计,其他人呆呆地看郎木也呆呆地看。

“你说说啊?”男人突然反应了过来。

郎木凭着主脑的一些思路记忆,还是清楚地讲了这个设计的方方面面。不清楚的地方,就不展开讲。男人听完后,点起了烟,没有否定也没有赞成。只说,新合作了另一位设计师,明天将会一起参与会议,会上大家在决议具体采用哪种设计。说完,又补充说还是这个时间点就离开了投屏。两位女士见男人走后就开始讲话了,提出了一些设计观点,说着一些专业的术语,等等等等吧。郎木没有一个反驳的,点头只感谢。等两位女士一番好意充分证明其本身存在价值后,满意地离开了。郎木在空中摆了摆手,投影随即关闭。

郎木望见身后的沙发。买的时候说是皮的,现在像是一大张网兜套着海绵的东西,中间成了一小型弹坑,深陷着。郎木后退几步并不去看,脚后跟抵到沙发的一刹那,像是气球泄了气塌成一坨,坠在沙发里。头枕的地方油光锃亮,也是家中唯一显得腐败的地方。但是,并没有妨碍郎木可以望着天花板,思索也好,发呆也好,都显得很认真。郎木28岁,住着二个小单间,另外一个是厕所。单间虽然小,但是郎木觉的够用了;摆上碗筷就是厨房,打开台灯就是工作室,躺在床上就是卧室,提起哑铃就是健身房。所以说,郎木觉的完全够用了,不但觉的够用了,对外还说:“房子大了,装地都是虚伪。”

沙发上一阵一阵温柔的颤动……传过来。郎木一转头,郎慧的小手就扶在了脸上,两只小脚在沙发上来回调着步子,努力站稳。

郎木笑着扶过小手:“知识,懂了也就懂了,但是身体系统、身体的控制、发育,还得交给时间,不要着急,慢慢来。”

郎慧有些不明白,可还是点点头:“我饿了。”

郎木忽的反应过来,自个是爸爸了,要养育了。在沙发的沟壑里猛地坐直,怀里抱着郎慧在投屏上各种选购着。一直很节省的郎木,大气了。只要跟孩子有关的都买,郎慧用手指着的商品不管是啥,也买。

订单里挤得满满当当的,接下来就是付款了。郎木望着一长串的数字脸上有些紧张,怀里的郎慧两颗小眼珠好奇的注视着。

郎木故作镇定,边一脸苦笑边走着说:“我去趟洗手间,马上,马上回来。”

到厕所关上门亮出手表,打开了先前购买的健身课准备申请退费。刚一申请,手表上冒出一个国字脸的人,还是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劝说着,各种法子都用上只希望郎木不要退费。郎木说自己有了孩子,对方一下明白了许多,没有再说什么把费退了。临走,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郎木从厕所出来时刻意地洗了洗手又在裤子上抹了抹,跑着回到沙发里支付了所有的订单,兴奋地对着小郎慧击了击掌。

笑声还未停,从屋外的真空管道中一件一件的货物叮铃咣当的倾泻到了家中,纸箱堆了一地。郎木带着郎慧先随便选了几样,填好了肚子。最后,又分了类那些是吃的那些是喝的,那些是用的,分别放置在了不同的地方。

待一切收拾规整后,看着一旁玩耍的郎慧,又转头望着自己破破烂烂的家,看着所剩的余额,想了想自己的工作,想着自己和郎慧以后的生活,整个人开始变得很愁。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突然有了光,翻出那板砖的老式电话。

郎木:喂~黑桑。

黑桑:(夹杂着键盘音,洪亮的嗓门)你他妈的这两天干嘛去了,游戏也不上线。

郎木:我说你能不能去装个脑机,每次联系你就跟穿越一样。对,估计这个世上,只有你还在用键盘打游戏了吧。

黑桑:键盘怎么了?你用脑机不也是个废物。

郎木:得~得~得。我今天不听你这个老古董谈脑机的事,我有正经事找你。

黑桑:嗯?你觉得我给你说的事不是正经事?

郎木:是~是~ 是~,是正经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我能干干补贴下家用的?

黑桑:(冷笑)哟~思想转变了哈。

郎木:(走了几步,避开郎慧,压低声音)我有孩子了。

黑桑:嗯?你小子居然把婚求成了?

郎木:(低沉的声音)没有······她走了,只留下孩子。

黑桑:(小声嘀咕)我就说嘛。(换了语气)我就说嘛,干嘛急着搞钱。

郎木:嗯~嗯……聊事情。

黑桑:你不是有脑机吗?学门技术呗,再把技术大脑多复制几个出租出去不就行了吗?

郎木:兄弟,说你是古董你还真是啊。这年头技术这东西就像搞艺术的一样,人是挺多都吃上饭了吗?吃饱的多吗?各行各业顶尖的技术大脑就那么几个,不带成本地复制,租金还便宜。你还不得不服,谁叫别人厉害。(叹着气)还留有一口饭吃的,除了一些搞设计的传统大公司,不然都喝西北风去了。

黑桑:(严肃着)我知道了。你说,你想去什么行业搞钱,我去黑掉他们的大脑,这样他们就无法更新复制脑了,你们就有机会了。

郎木:(笑着说)那不至于,那不至于。(缓了缓)行了,就这样吧。

黑桑:听我句劝,脑机会驯化人类,只会······(电话被挂掉)

一回头,小郎慧注意着他一脸的抑郁,郎木立马收住了表情假惺惺的笑掩盖住,不知怎么地就往镜子前走。镜子前注意起自己,荒莽的头发像是野人还带一脸的颓废。是自己无疑又是那么地陌生,陌生到讨厌。郎木往后仰仰头,眼神中有了光,一阵倒腾想找出推子。人一慌张就找不到东西,他的推子就是这样。头发的问题从来没有这么紧迫过,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拿起一把锋利的剃刀充当了推子。一手扶着头一手就开始刮,第一刀没见头发落地,倒是在额头上开出一条直溜溜的口子。郎木并不在意伤口渗出来的血,又接着下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流到了刀柄。一刀又一刀,直到最后一片头发落地余下一颗光溜溜的肉头。看着镜子中从来不曾这样的自己,一张刚毅的脸带一伤疤,神情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斗志。摸了摸胡子,又把胡子刮了。一张脸除了眉毛没别的了。对着镜子,重重地锤了锤胸口像是一种仪式。借着尚存的斗志转身走到投射仪下,打开了自己的设计。三维的成像,细细地看,不停地转换着视角放大缩小。发现了很多的问题,改着改着停住了,来回转了转头,看了看天花板,突然明白了什么。把面前的三维图像关闭,又重新建了一张图,速度很快,像是在抄不像是画。很快面前立起了一栋建筑的设计主体。接下来就是一些承重力学分析数据了,和颜色渲染。郎木点了点后脑,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更新复制到了技术大脑,这些工作就交给了复制大脑去完成了。

做完这些后,郎木望着面前的三维图像在一点点地做一些标准化数据修正。复制大脑跟自己一样,做起事来涂涂改改的。郎木做了很多年的设计,唯独这次设计让郎木觉的自己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设计师,笑着闯入三维成像里,做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很是满意,对着空气亲了几口。

激动过后,又换了几个角度看了看才离开,不再干扰复制大脑的工作。整个的数据标注完还需要一个多小时,郎木想等着结果出来,又觉的干等着是浪费时间,就又坐回了沙发里。从手表的上方滑了滑,一面小一点的投射屏浮了起来。上面显示了“高等物理”完成进度43%,郎木点了点后脑,显示主脑映射已打开,时刻同步已链接。一颗虚拟的大脑亮起,像是从太空中俯视地球的夜景,各种区域交错不停地变化着,五彩斑斓。打开课程开始学习。刚一打开立刻成像出一人,四周有了刺耳的声音;“托马斯·哈维!为什么要留下我的大脑?这个该死的东西······。”

“不如我们先不管托马斯·哈维这个小人,先聊聊相对论的问题?德国实验物理学家格尔克可是一直反对你的理论来着······”郎木上次跟着一起咒骂,以为对方发泄完会进入正题,没想到是一直骂。这次算是知道了什么样的打开方式。

成像中的人不在愤怒,把自己的烟斗从新砌进嘴里,说;“讲了多少年了?争了多少年了?还是这些东西,也没办法物理就是这样,有争议是好事······来!我给你好好讲讲什么是相对论·········。”以为就要开始了,居然又问起自己什么时候会的中文,郎木当做没听见,他想了半天也说算了不想了。课程一开始空中浮起了一个个来列举的模拟,从浩瀚的宇宙到光,到各种。最后到了房间里发出了“嘟~嘟~嘟”的提示音。郎木知道是自己的设计完工了,跟成像人告了别就关闭了课程,起身跑向了自己的设计;还是一个三维的图像,只不过比先前的草图那是完美多了,打上了各种标注。郎木左右转了转没有发现需要补充的地方,从新存了一个档,敲了敲后脑关闭了投射仪。伸伸懒腰,蹑手蹑脚地走向床,钻入被窝。不放心的看了看郎慧,压了压被子。双手合于胸前舒展地躺好后,心里想着明天的设计一定会得到通过,带着笑意,酣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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