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简书,目的有二,一是可以避开微信和QQ的熟人,倾吐一些隐晦难言的往事;二是安放一些狂乱颠倒的呓语,使它们不至再去冲撞棱角坚硬的现实生活。
使用文字记录与书写,相当于一种捡拾,这种捡拾仅相当于我们所遗失的浩瀚里的一瓢弱水。宇宙中从来没有永恒,只有多态,再完整的记录与丰满的个体宿命,都不足以改变一粒尘埃的轨迹。每当我如是观想,心便自由了,不再害怕活着本身的错位或错失,更不需要修正过去和将来,因为一切有形,终将寂灭。
辞职回乡以来,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一直说有时间了带她到处走走,到底还是晚了,她每天吸氧的时间增加到四五个小时,在极好状态下,全家助阵,也只能蹒跚走个十几步。很多次,我都想把她抓起来放到背上。我甚至生气的想:“怎么一个好好的人,说瘫就瘫了,推你坐在轮椅上,这可好,遇到熟人,注意力都到了你身上,对你的病问长问短。再也没有人对你夸我--这丫头真俊美,结婚了吗?女婿是哪里人?”
母亲习于晚睡,每至她眼皮昏沉,我便在她侧脸轻轻一吻,再抚一下她的额发,悄然回床。待她睡熟,我会久久站在窗前,那简单毫无情致的街道上月辉坠地,望而动衷。此时此刻,世上任何珍宝都比不过父母房中传出的忽高忽低的鼾声。
最能钩沉起遥远记忆的,当属食物。有时候浑浑然不觉身边人如何陡的变成今天这般模样,却总归记得儿时爱吃的东西。每次回乡,我都只尝一两样,仅一两样,便足以安放我内心无以名状的乡情。人生亦如此,念的,挂的,都是未曾饕餮过的。
有情可待,是人世唯一的幸事,脚踏荆棘,而不觉得痛苦,有泪可挥,而不觉得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