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爱吃粽子,吃的多时,几天都不用上厕所,甚至更长时间,这时,我就会开始害怕,不光我害怕,家里人也开始害怕,在他们眼里只吃不吐的动物,只有貔貅了,可我毕竟不是,去了一次医院,不见效果,然后又去了几次,来来回回的花了不少钱,后来,母亲便把粽子藏在了橱柜顶上,时间一长,柜子上的粽子,就便宜了老鼠,所以对于粽子,我有一种难以述说的饥渴感。在当时,除了端午,很难见得有粽子,食品店里也不常有。
在我老家,粽子可以很多种馅,比如肉馅粽、红豆馅粽、蛋黄馅粽等等。一般包粽子是在端午节的前一两天,把糯米泡在预先调好的“黄金子”里,“黄金子”是老家的一种叫法,事实上是栀子花的果实,当然一般的栀子花是长不出这样的果实的,只有野生才行。“黄金子”一般在前一年采摘,然后晾干,放在密封的抽屉里。来年时,就把它浸泡在水里,一般四五颗就够用,然后在洗好的糯米上撒下这样的“黄金子”水,糯米就会显得发黄且香。整理好这一切时,下一个步骤就是包粽子,粽子叶是新鲜采摘的,一般山里都有,不过那是早年的事,我小时去摘过,当时光着膀子,下山时明显胖了一圈,可能山里的虫太过于热情好客。
粽子叶采摘后要晾在水里,在用刷子洗干净,泡上一段时间就会显得疲软,这样适合于多种形状,有长方形、四面体、锥形等,关于这个我曾经研究过,当然结果只是一堆数学符号,我妈便会笑我,研究的再好,还不如过来包两个,于是我拿起三角板,圆锥,尺子就开始动工,最后得出了一个类似于饺子样的粽子,我很不解,明明是规矩的东西,却生不出个规矩的东西,这令我很纳闷,我问母亲,母亲说这个问题好比是我生了你一样。
粽子包好后,母亲会把粽子连成串,一般三至四个为一组,母亲告诉我,连成这样的串方便挂在脖子上,干活累了就能顺手摘一个,简洁方便。后来等粽子包好后,我挂了八个粽子在细小的脖子上,去学校时,感觉无比的风光,因为很多人都没我挂的多,老师看了也很惊奇,也许是这个缘故,我的脖子到了现在还是不能直起来。
端午除了粽子,还有咸蛋,可我只吃咸蛋黄,蛋白留给母亲,有时母亲吃多了就会说,王二你再不吃蛋白就真的白不起来了。我觉得这无关紧要,主要原因是世界上有三种人: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就算我在白也是黄种人,在黑也还是黄种人,至于基因突变之类的,当时根本不懂,所以也无后顾之忧,倘若当时真的了解,也不用担心突变这类情况。可要是母亲换个说法说总吃蛋黄会找不到老婆,那我会立刻吃蛋白,可惜母亲不知道我早熟。
吃了粽子和咸蛋之后,最为壮观的是赛龙舟。我老家有条江,挺大的,赛龙舟那天,江边都是树和人,有时人比树高,出现这类情况,我会在父亲的肩膀上。第一次看赛龙舟,我哭了,当时赛龙舟的人相互打架,好多人掉入水里,后来事态严重,政府就停办了几年,恢复那年,我没赶上。最近一次看赛龙舟,是高三毕业那年,和几个同学,不过看的人少,而所赛的龙舟也无趣,我们败兴而归,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过了。
事实上,我甚是怀念小时的赛龙舟,具有一定的暴力,富有激情。其实据当地老人所言,打架只是赛龙舟的一部分,当然老人嘴里的打架只不过是一种表演,可能那年出的影帝较多,太过逼真。
有些东西,太过拘谨,反而失了味道,这只是我关于端午往事的部分记忆,可能等我再老一点,所想起的事情会更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