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后的第一年,我就想过自杀,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意思,让我看不到希望。”写下这段话的西安交大在读博士杨宝德,于2017年12月26日被发现溺亡于西安灞河中,警方排除“刑事案件”。
他的女友于2018年1月7日发布长微博《名校博士不堪导师奴役自杀身亡,导师冷漠无情不闻不问》,将矛头直指杨生前的博士导师周某,称“博导批评指责是导致悲剧发生的直接原因”、“博导的不重视是导致此次悲惨事件的主要原因”、“博导长期的人格侮辱是导致此次悲惨事件的根本原因”。
乍一看,博导周某似乎有点冤枉,批评学生不是导师对学生的保留权利么?因为导师批评而去自杀是小学生才会采取的报复手段吧!
实则不然,从媒体曝光的杨与周的聊天记录可以看出,导师周某对杨很关心,且关心的有点过分,问自己穿的衣服好不好看“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件外套是不是?”“感觉老师讲课怎么样?你作为学生喜欢我上课吗?”,开小窗嗔怪他在不在“粉丝”群里回复自己(没错,师生群建成粉丝群,然而学生私下组群称“难兄难弟”),说杨的女友“不率真”、配不上他。
且不说周某的行为是否构成性骚扰,她对待学生的方式,对学生的心理造成多负担之重无法估量。杨宝德被要求早上去停车场接送去她办公室,拎包送水;中午给她买饭,陪逛超市;还要去她家打扫卫生、洗车。而且周某座下的学生均被轮流安排这些事务。占用学生的时间,干涉学生的私生活,逼迫学生做学术之外的事情,堪称披着师生外衣的“主仆”关系。
硕导博导“奴役”自己的学生并非个案。很多高校内,导师不称导师,而称老板,直接揭露师生关系之外的雇佣实质。
笔者的朋友在国内某985高校就读研究生,帮导师财务报账、指导导师孩子的作业、给导师修电饭锅,从学校到家庭的一概事务,能用到他的,导师绝不放过;笔者同事曾在国内某科研机构读研究生,学生是导师的高智商廉价劳动力是该机构公开的秘密,导师在外开公司不需要招员工,以科研的名义,把公司的项目交给学生去做,利用学校和国家的资源赚得盆满钵满。
学生被迫去做非研究方向的工作或是导师的秘书甚至保姆,无处诉说,又不敢公然顶撞或拒绝导师,因为导师对学生的毕业及出国有绝对的掌控权,得罪导师意味着不能毕业、不能出国。形成学生对老师的非分要求敢怒不敢言的现状。
研究生和博士学习应该是造就高端人才的途径,为何导师能大张旗鼓将学生变成自己的“粉丝后援会”和“非法劳动力”?杨宝德生前曾吐露“自己选的路,爬也要爬完”的苦闷,但如果杨有途径申请更换导师,如果有第三方调停紧张的师生矛盾,这样的压力杨可以不用一个人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