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就失眠了,应该是看到电视插曲里的一句歌词想到你了,于是回忆就跟开闸一样喷薄而出,挡也挡不住。
其实真的很搞笑,明明我想感动别人往往先感动了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不愿向别人唠叨自己的事情,跟很多人在一起只是吃喝玩乐从不谈心事。以至于活了二十多年,听过太多别人的故事,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别人不问我也不说,该散的时候就离开再也没联系过。我的朋友不多,半个手就能数过来。一些人慢慢的从加好友开始,终结在我的好友录里被遗忘的再也想不起相遇的场景。
每次放假回家,跟妈妈和妹妹呆的时间比较久,妹妹的手机一天到晚响个不停,而我的手机只能凭借开机关机那个震耳欲聋的呻吟证明它的存在。妈妈有天问我:“怎么不见有人给你打电话呢,看看你妹妹,那么多人找”。我感觉像听了一个笑话,扑哧一下没忍住笑了,笑得很大声。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无厘头的接了一句“没办法,长的太丑了”妈妈笑了,我回到自己房间莫名安静下来,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时候我可是个假小子,每天和男孩子混在一起,玩不惯女孩子玩的那些布娃娃。上树下河捅马蜂窝,跟在哥后面学男孩子打架,跟着哥哥撩起那些女孩子的裙子得意的站在路边傻笑。放羊赶牛只要是男孩子玩的我就特别乐意玩,还喜欢出一身汗在妈妈的骂声中跳进倒好水的澡盆里左搓搓右挠挠逗得妈妈笑个不停也忘了继续教育我。妈妈一度以为自己生了个男娃娃,可看着我那副女孩子模样发起愁来。
太爱闹腾的孩子都有一个带伤疤的童年。尤其还是个女孩子,这可是个血琳琳的教训啊。我还记得那是个阴天,哥哥们在家里睡懒觉,我闷得慌,出去自个找东西玩。房子外面一个空旷的草地上长着一颗歪脖子枣树,离树不远处有一个小悬崖。我用手抓住树腰开始转圈,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我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力被狠狠的甩到了悬崖下面。那一摔抛掉了所有属于童年的自由和快乐,于是好像整个童年我就只能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面小朋友的嬉闹声,也想出去玩,可是我连躺着的姿势都做不了。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盯着头顶那几米呆板空间,怕是在继续下去都能练成把墙看穿的能力。
那段时光里,我呆的最久的地方是医院和床上。除了打针就是脖子上吊着一块板砖矫正那个被压弯的颈椎。爸妈那时候很忙,把我寄住在姑姑家,大概从哪个时候起,有些东西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没有什么能抵得上一个空房子和一个人的感觉,还好姑姑喜欢我,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逗我开心。我练就了一把药不用喝水不用仰头也能咽下去的技能,各种苦到极致的药都能很平静微笑的送到胃里。
在医院住久了,病痛会有好转,人也会变抑郁。小时候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总结这段心情,长大了才知道说不出口的原来是一个人的孤独。渐渐的,那个从小陪着我的活泼和快乐被孤独赶出了身体,一种叫孤独的小兽独霸一方。我变得不爱跟别人说话,性格也内向起来。那个曾经带着男孩子一起夜袭苹果树的我再也回不去了,敢在陌生人面前肆意唱歌的女孩子慢慢消失了。妈妈也很讶异以为我是脖子疼才不说话不闹腾了,反而很高兴我能安静的坐在她面前听她说话。妈妈告诉我在学校不要在跟男孩子打闹说话,我就真的乖乖听话,将那个我最喜欢的性别完全抛出脑海,真的做了一个安静的乖乖女。
我对你的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爱穿红色上衣的男生有一个细到极致的脖子,那么细,好像稍稍用点力就能掐断了一样,那个时候我就在担心要是断了该多吓人啊!因为自己的脖子受过伤,所以看到别人的第一眼是从脖子开始的。根据一个人的脖子试着了解一个人,还那么小就开始难为自己。
我尽量做到零存在感,这么多年下来别人对我的印象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听到这个评价我是无奈的,毕竟我也曾是一个热闹到发疯的女汉子。只可惜我把她弄丢了,即使是现在再怎么努力想回到以前也只能默默无力吐槽。对于我周围的女子都经历了一场场或惊天或动地的感情,我还是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我长这么大还没谈恋爱的这件事,让姑姑和姐姐都不可思议。她们说年轻的时候被人追得烦,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这种情节在朋友和电视里看得多到吐,在我身上发生就跟要命一样。
高中的时候我转学到了襄汾,第一个男班长同桌就因为我一个月没说一句话生生的给逼走了。我更加确定不会和异性再会有什么接触了,在学校里看到一个很熟悉的陌生男孩,他给我一种韩范十足的感觉,当时心里就在想要是能和他成为朋友该多好啊!果然高二分班,在班主任的推波助澜下他被调到我的前桌。一场心想事成的戏份开始上演,他也成了第一个我能不红脸敢四目直视并没有害羞之感的男生没有之一。
高三分班的时候也是很巧的分到一个班,他总爱抢着我的日记本看着笑着,我从那个时候起就抢不过一个叫小五狗的人。我所有感觉悲痛欲绝的故事在他那里都是个不能停止的笑话。毕业之后,我们断断续续的联系着,我知道他没有追上喜欢的那个女孩,果然一块钱一根的巧克力没有女孩会喜欢的,告白被拒后他把那十个巧克力摔在我桌上,记得当时的我笑得那么开心。
毕业之后,没有那么多话要说,好像所有要说的话都随着毕业戛然而止了。不久他有了女朋友,是在他发的说说里知道的。我很识趣的避而远之,尽量减少与他聊天的机会。当初他抢着看我的日记的时候问过凭什么给你看,他说了一句让我信以为真的话,而且深信不疑。
他说我是你的男闺蜜啊!
毕业后的两年里,每一年他生日我都会提前挑选好在适宜的时候送出去。去年他说已经九年没吃过蛋糕了,我在网上给他买了个八寸的蛋糕,二百多块钱想也没想就买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只是觉得虚伪讨好的自己让人生厌。我都没给我爸妈买过蛋糕甚至有时候都忘了他们的生日。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可耻了。
我们认识有十年了,或许记性不好的你已经忘了。2006到2016,我们没有太多的交集,甚至还算不上点赞之交。初中毕业我们早就告别彼此的世界,我们很默契的做到电影里的剪辑手法叫淡入淡出。我记得有一次发了新作业本,一连着发了十二本。我们都会满怀热情的给每个本子写上自己名字宣告独家使用权,当我给写完名字时,发现你呆呆的盯着我写的字,说写的真好看,说着就把手里的本拿起来放到我的桌上让我帮你写。其实我的心是忐忑的,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夸奖让我有点惊讶和害羞。我害怕写错还专门翻看了你的本确认了那三个字。当我确认无误时开始动手写,你把头贴到桌子上,眼睛看着我的手。我用余光察觉到了你的注意,还是紧张的写错了你的名字。想拿橡皮擦掉,你说可以不擦直接改掉。在你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擦掉的动作羞红着脸不敢看你。你脑子很聪明,经常被老师点名夸奖。夸完后附带一句就是不好好学习,只知道玩闹。
时间像是练就了飞毛腿,转眼就跃到了2014年,一个朋友提及了你的动态,记忆仿佛自动对接,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段快要遗忘的岁月,回忆变得生动明亮起来。那个冬天晚上,我搜索加了你的QQ,过了好久才开始进行问候,冰冷的屏幕还是传递过来你温暖的回应,我的心里莫名绽放一朵开心的花。也许是好久不见,也许是还没有熟络到可以随心所欲的调侃,我们之间的尴尬对话在三言两语中结束了。你喜欢发说说,正好我也有这个爱好。每天业余时间除了发说说就是翻空间动态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偶尔看到你的动态停下来呆呆的猜想你发说说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点赞之后会留下一个评论等你回应,我们在消息栏里不聊一句,却在空间评论里聊得热火朝天。你开创了一个独具个性的聊天终结语,每当你发过来一句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就知道今天的聊天该结束了。你对每个人都会说这一句话表示关心,终于你做了一个有名气的暖男。暖了每一个人,冷了自己。
你说很喜欢别人在你入睡后给你留一段话,那种感觉是你期待的。你习惯用句号作为断句的标准,句号越多越好,一连串的句号代表了欲说还休的孤独。
2016年3月14日的告白,算是割断了我们并不完整的过往。从那以后我们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手机管家强大的清理功能也没能倾倒那段尴尬的聊天记录。它是在不舍什么,对待我的喜爱的照片它清理的一干二净,碰上了你却变得如此温柔大方。原来我用的东西也跟我很像,善良的对待这个美丽的世界。
其实那段告白只是我多年总结的对待男生的方式,我特容易因为一个人的好无理由的喜欢上一个人,为了让自己死心,我会倔强的告白,红着脸放手。
我想知道你那个不愿说出的故事,是在看完了你所有的说说之后生出来的强烈的愿望。
你说怕我伤心,就发了几张你的自拍。我给你发视频要求,你说有点害羞,下次准备好了会主动找我。不过比起这些我还是想知道那个你没有说出的故事。
如果有一天,我们相遇了,我期待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