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朵时,闭上眼

孩提(一)

       漫妮洗完午饭后堆在水池里的餐具,对着电脑坐在转椅上,侧头看了看熟睡中的湾湾,一岁八个月那是最好玩的时候。她非常努力的回想着自己的宝宝期,却是一片空白,大概能有自己三岁前记忆的人很少吧!

       八十年代的冬天尤其的寒冷,雪花漫天飞,要不了一个上午,积雪就能没过你的脚踝,放学回家的路上,一群小孩叽叽喳喳踩着“嘎吱嘎吱”响的积雪手舞足蹈,像极了一场白色音乐会,那一个个小脸蛋、小耳朵,小手都冻得通红,一张嘴哈气里却冒着一串串的热烟儿,可惜的是今天的这场音乐会里找不到漫妮的身影。

     “你说说你一个小女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中午就罚你在教室站着,不许回家吃饭。”

       说这话的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女老师,原因是,漫妮在课间和几名同学一起在厕所门口一侧站直一腿跨蹬着另一侧,谁要想入厕,交一分钱来,就是空巴掌假装给钱的那种。否则,不准入内,结果不知被谁打了小报告。

       后来被批评的那几位同学都陆续有家长接回家吃饭了,坐满老师和同学们的教室真的挺暖和,怎么现在冷得脚都发麻了,北风呼呼的拍打着窗户,那声音犹如饥饿的怪兽在漫妮耳边嘶吼......    

       漫妮的爸爸回了老家无锡在做小生意,不经常回来,妈妈和爸爸离婚后就定居在了县城里,她和哥哥用爸爸买的粮票,在学校吃饭,兄妹俩自己上下学回家睡觉,周末的时候就到邻居奶奶家里吃饭。所以漫妮不用担心家里人会因为今天中午没有回家吃饭而着急生气。 

       两个小时午休时间终于过去了, 浑身冻透的漫妮立在教室里,透过门,看到了第一个来学校的同学,接着很快地教室里又变的温暖热闹起来......

        一件没有结尾的事貌似结束了,却一直停留在了漫妮的心里。

        就像,村子里的很多人都会在耳朵边对漫妮说妈妈的各种坏话,教唆漫妮如果妈妈回来找,要转身就走。可是漫妮却渴望被妈妈拥在怀里,想妈妈的时候会偷偷抹眼泪,会哼唱那首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孩提(二)

        中午烤鸡腿的等待间隙,漫妮和哥哥视频,问哥哥吃饭了没?工资发了没?有个哥哥的女孩子应该是很被宠溺的吧?这句话漫妮还没有深刻的体会到过,只是尽管各自成家,却依然放心不下哥哥的生活,加上嫂子离家出走,剩下妈妈现在和哥哥一起照顾两个小侄女,这成了漫妮最大的牵挂,又好像这份牵挂从小就生长在她心底一样。

       漫妮说小时候的夏天经常可以看得到火烧云,天际边成片成片的,深深浅浅的,奇形异色的,她经常会一个人站在院子仰着头看到脖子僵疼,从红色到灰色直至夜幕降落。

       那一年哥哥刚上三年级,漫妮二年级,火烧云变成了灰色的时候,哥哥带着四五个同学一起回来了,手里提了一些零食和凉菜,经过妹妹身边:"你会不会煮鸡蛋面汤?”漫妮看过爸爸做饭,步骤都记住了,高兴的“哦”了一声,就进了厨房。

       有时候看别人做觉得很简单,真正自己实践起来却问题百出了。面和成了稀水状应该是需要再加点面吧,糟糕,这下,面又加多了成了面坨,“呯啪”这下好了,面坨粘筷子上和碗一起扣到了地上。漫妮哭了起来:明明就是像爸爸那样一步步做的,爸爸还可以搅出面筋来呢,我怎么就不行呢?最后鸡蛋面汤变成了夹着鸡蛋壳的鸡蛋水,但哥哥和同学们却都说好喝。

        第一次下厨的经历,也让漫妮对“鸡蛋面汤”有了特殊的感情味道。

        伴着哥哥和同学们的说话声,漫妮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看堂屋一片狼藉,一地的花生瓜子壳,哥哥也没有在家,不知道是晚上又跑出去玩一夜没有回来还是一大早自己先走了,漫妮穿好衣服扫了地擦了桌子,然后洗了把脸背着书包去学校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漫妮拿着粮票去找哥哥一起吃饭,哥哥说他的粮票用完了,让漫妮拿了一斤粮票给他,又飞跑去小卖部换了雪糕和一些零食,因此哥哥的粮票总是不够用的。

       应该像童话故事里相依为命的两兄妹,年龄只差了一岁的两兄妹,因为性别不同,在那个刚觉得自己在长大的小学时光里,却有着不同的思想活动轨迹而分道趋迷,这大概也正是父母离婚对两兄妹的影响也会有不同的原因。

       如果说哥哥是在用他的逃课学坏和自暴自弃求关注求爱,那漫妮就是另一种方式:在爸爸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表现的尤为乖巧听话,偶尔还会悄悄从爸爸的西服里兜拿张小钱然后再给爸爸,撒谎说是老师奖励来的。漫妮喜欢爸爸笑嘻嘻把她高高抱起来称赞她,但让她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被发现还是爸爸不舍得拆穿。

步履薄冰

       三升四年级的那个暑假,妈妈偷偷来找了漫妮,哭着紧紧地抱着说很想兄妹俩,想让漫妮到县城和她一起生活,听着妈妈的诉说,漫妮心里不由的心疼妈妈一个人在别人家孤孤单单,害怕妈妈被欺负。那一年里爸爸也在找新妈妈,可是漫妮真的很想自己的妈妈,于是就算爸爸生气的说如果去找妈妈就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也还是犹豫着不舍着去了县城。

        为了得到妈妈的喜爱,漫妮非常用功的学习,即使是冬天的早晨也自己起床做饭,吃完留好给妈妈和继父然后自己去学校,其实妈妈很偏爱漫妮,妈妈不怎么会做饭,但会经常带漫妮出去下馆子吃好吃的,会给漫妮买漂亮的衣服,织各种好看的毛衣穿,在学校里漫妮是穿的干净漂亮,学习勤奋认真,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小女生。

       在这个家里的漫妮是处处小心的,尽管如此,有次,漫妮和继父家的同龄同班的女儿因为闹矛盾吵架,两只手背被抓烂了好几道,鲜血直流,妈妈心疼之余也和继父大吵了一架,各为各亲生,各有私心,这也应该是每一个二婚家庭难以避免的矛盾吧。

       

少年风声起

       你的初中时光里,是优异的学习成绩,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还是懵懂的无知少年,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你们回忆里的初中三年,都留下了那些事,哪些人?

        升初中后住校,应该是漫妮自在呼吸的三年,虽然睡的是大通铺,却因为有好朋友娇儿的宠爱倍感温暖,俩人一起睡觉,一个教室上课,一起吃饭,就连上个厕所都会一起,形影不离。娇儿会在冬天里帮漫妮暖被窝,下课后第一个冲食堂排队打好饭菜等漫妮来吃,也有吵架的时候,各自趴书桌上,你不去吃,我也不吃饭的那种。

       漫妮初一时候特别努力学习,成绩稳居上等,深得各科老师的喜爱,一心只在学习上。每天早自习都能听到漫妮领读英语的声音,老师都夸她的发音标准好听,这因为是妈妈小学毕业时候给报了英语培训班提前学习了音标和漫妮对英语的天生喜爱。

        初二下学期因为代数,物理,化学这些科目,漫妮成绩下滑到了中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非常努力的想要学会,却怎么也学不好的东西,那种一次一次的挫败,一度让漫妮对学习失去了信心,这个时候凯出现了,隔壁同级班里的班长,从开始笔友的一来二去,到后来有了懵懂的情愫和依恋,因为和凯的关系,漫妮认识了很多朋友,大家对漫妮都格外的热情亲切友好,之前的漫妮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美好,就算被老师批评早恋叫家长,第一次被妈妈打骂,漫妮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凯给的温暖一直包围着漫妮,让漫妮不再自卑,孤独和害怕。

       在那个周华健歌曲盛行的初中时代,漫妮还结识了千,迪和敏,四个死党一度沦陷在宿舍里的磁带音乐里,四个姑娘经常并排齐走在校园里,也一度被成为一道有名的风景线。如此看来,人生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得有失呀。少年走一遭,失去的追不回,得到的也不一定能永存。



风听雨落的高中

       中考漫妮没有考进最好的高中,去了县里的一所高中,虽然也住校但距离妈妈和继父的家近了许多,打个三轮车两块钱十分钟就能校门口。

       凌老师——一名刚毕业的,怀揣着梦想,认真和负责的热血青年,他个子不高,虽清瘦却雄赳赳气昂昂显得精神劲十足,没错!这就是漫妮高中两年的班主任,就算当时那一届同学们都成家立业之后,他还依旧深得人心,青春记忆里的不老男神。正是他发现了漫妮微弱的写作和播音能量,所以高一下学期漫妮就担任了校广播站的站长,又一次的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漫妮一直怀念着从播音室里传遍校园角角落落的自己的声音,大概到死,漫妮心底都是热爱着这些的,即使后来的漫妮没有去上大学,没有去学播音主持专业,再说了,谁的青春没有遗憾呢?

        那两年刚刚流行手机,一个班里有手机的顶多也就五六个人,漫妮闹了一次脾气,妈妈才同意买给她的,一款迪比特彩屏翻盖手机,只是这个闹来的手机没有跟随漫妮太久,一次周末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上,在同学们的劝催下,漫妮第一次喝了酒,第二天早上起床才发现手机丢了,去学校才知道是喝醉了还摔倒在地上,是同学扶着送回家的。打电话过去直接关机了,所以不用想能找回来了。后来漫妮不甘心,悄悄攒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又买了一部诺基亚直板手机,因为手机可以联系一个在网吧认识的男孩,他在北京上大一,住校不能去网吧上QQ,唯一可以联系的就是写信和手机了,漫妮的内心一直是敏感孤独而缺爱的,所以明才会很快的走近漫妮的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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