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12分,沈先生的手机发狂似的大喊大叫。悠悠醒来,接听,呆滞,匆忙爬起,收拾东西。这人,不是我,是沈先生。电话那头,传来的也绝非喜事,我猜。
凌晨5点31分,沈先生出门,临出门前摸摸我的头说:乖,再睡会。家里没事,一亲戚走了,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解脱了。
“解脱了”,12岁那年,爸爸也对我说过,同样摸着我的头,噢,还抱了我。可那时候的我,哭的像个泪人。那是我的奶奶,把我养大的奶奶,要我好好读书考大学的奶奶,总逗我问我以后会不会养她的奶奶。设想了未来的种种美好,却不曾料想未来还未到来,纳入未来的人儿却已离去。说好的我养你呀,怎么可以让我带着遗憾内疚走向未来呢。
爸爸说,人老了,病就多了。吃药打针手术,折磨的人不像人。走了,解脱了。爱,本该放手。成全方为爱。
可是呀,我想,我的奶奶一定是舍不得走的。在她那,爱,就是看着我上大学谈恋爱结婚生子,孩子能甜甜换她一声太奶。我想她一定不会是长舒一口气,笑着说,终于解脱了。而是,不断的求上帝再多给她点时日,让她多看看她的孩子孙子。
写到这,我已写不下去了。关于解脱,我依然不懂。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一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