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故

第三章  浴血西京

梁、陈两方主帅各自回帐一个时辰后,排兵布阵均已妥当。随后陈业下令,鼓声号角大作,大军兵分四路开拔,全面围攻西京。

霎时间几十万陈军如潮水一般涌向西京城,喊声惊天动地,甚至连远在上百里外的其他州县都能听到。守候在西直门外的七万征南兵马则由西京中军统帅顾英亲自统领,此门是西京城主门,陈业大军要夺西京,必要破此门。

半个时辰后陈军入阵,梁军鼓点大作,对方虽人多势众,但梁军早已抱必死之心。随后双方短兵相接,一时间,刀砍声、剑刺声、枪挑声、马鸣声,惨叫声不觉于耳,响彻整座西京城。

顾英站在城楼上指挥旗官传达将令,不断变换阵型将陈军引入腹地,再逐一击破。正当此时,只见敌军阵中有一员猛将骑着高头战马,握着大刀来回劈杀,细看之下此人正是陈晋。

陈晋素来骁勇,十年前曾在天目山设伏大败过征南王萧穆,是陈业身边最为倚靠的大将之一。眼看自己手下的征南军完全无法抵抗其冲锋,顾英心知再这么打下去,自己辛苦布下的以少歼多的“蛇吞象阵”就要被破了。

危机之间,梁军之中突然闪出一员大将来,此人身披重甲,横握映月刀,策马直奔陈晋而去。一时间冲在阵前的陈军纷纷避让,来不及避让的均被奔驰的战马踩在蹄下,顿时哀嚎一片。

陈晋正杀得兴起,忽见不远处已方士兵四下溃散,于是调转马头提刀相迎。只见来人勒住缰绳,遇到陈晋拖刀便斩,陈晋本能的提刀格挡。这一格挡只听到一声两刀碰撞传来的巨响,其声之锐振聋发聩,陈晋虎口一麻,竟险些抵挡不住坠下马来。

挡下之后这一刀之后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是谁,第二刀又随即而来,陈晋不敢大意,只得再横刀抵挡一番,刹那间只觉得这一刀比之前那刀力道更猛,来势更凶,似乎恨不得直接将自己劈成两半。

这一刀接得已是勉强,陈晋挡住之后,想借势发力挪开一条缝隙,打马调整再战。可身后那人哪里肯放他走,就在陈晋策马转身的刹那,只见身后刀光一闪又是一刀迎头劈来,无奈之下陈晋只得双手将大刀举过头顶,硬接这第三刀。

就在接下那刀之时,只觉得胸口血气上涌,喉头一甜,自虎口到双臂尽麻,随后胯下战马再也承受不住,四腿尽数折断瘫倒在地,陈晋也顺势滚下马来。

几个翻滚之后,他再也压不住胸口血气,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此时他发现上肢已无知觉,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陈晋自知不妙,已被伤及内腑,心中暗想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心中思忖,我陈晋也算纵横沙场几十年,今日竟被三刀斩落马下,悲哉!就在他闭上双眼,准备好引颈就死之时,却迟迟不见对方的刀劈过来,只听到耳边箭声呼啸,睁眼抬头一看只见数支响箭以穿云之势射向马上提刀那人。

那人倒也不惊慌,待箭到之时一个避让再横刀一拨,数支箭便被拦了下来。陈晋这才看清此人:身形高大,面容冷峻,却是威风凛凛,忽觉得很是面熟。细思之下才恍然大悟,此人正是自己十年前在征南王萧穆阵中见过的先锋,如今的西梁西京中军右卫张元直!

张元直本在后方守着西直门,但见陈晋左突右杀,自己阵中竟无人能挡,当下大怒。又知他在十年前于天目山设伏大败征南王,害得王爷被削除爵位,自己险被连诛,更是怒火中烧,于是向顾英请战,誓斩陈晋。

陈晋此刻也深知是遇上了新仇旧恨,怕是难以脱险。刚刚虽已有赴死之心,可是此刻看到张元直那杀红的眼,竟然感到一阵胆寒,求生之欲陡生起来。于是拼了命的边往回爬边大喊道:“快放箭,快救本将军!”

陈晋之窘境都被端坐后方坡上巡视战况的陈业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担心那位在呐喊求生的本族堂兄的生死,他向身边的张贡问道:“奉孝,将伯符打下马来的,可是江州张元直?”

张贡答道:“此人正是张元直,江州人氏,现任西京中军右卫,早年在征南王萧穆帐下,骁勇善战,颇负盛名。伯符将军怕是挡不住他。”

陈业喃喃道:“万军丛中来去自如,只三合便将我方大将挑落马下,此等猛将,难得!”略一思索之后,头也不回的对身边副将下令道:“传令下去,别再放箭了,这个张元直尽量生擒。”副将领命,却眼神闪烁望向军师张贡,张贡则补充道:“派一队骑兵救出陈晋将军。”副将这才拱手,急忙而去。

张元直本欲就地斩杀陈晋,却被一片箭雨逼得向后退了几十丈,就在此时一队骑兵乘势救走了已被重伤的陈晋。张元直再打马杀来的时候,已然被陈军包围在阵中,只好将追杀陈晋之念作罢。

对方主将被打下,顾英赶紧示意旗官挥旗重新布阵。冲在最前面的梁军突然后退,陈军以为对方被击溃,顺势前仆,不想撤下的征南军后竟是手持长戟盾牌的兵墙。陈军势众,这一冲就刹不住了,就跟穿了肉串一样,前排士兵尽数被刺倒下。可是等着他们还有城墙上的一万弓箭手,顾英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下落,陈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

陈晋率领的前军以主将重伤,十万大军损伤过半收场。陈晋被抬至陈业座前请罪,但陈业却并未因此恼怒,反倒赞赏起敌军来,说道:“主帅谋定有方,主将勇猛彪悍,军队训练有素,这样的军队焉能不胜。若西梁多有几个这样的将帅,何至于一败涂地,只剩一城。”

陈军前军出师不利,其他三路按照预定部署已到了其他三门前。

陈诞所部按照陈业与军师张贡既定的火攻战术,准备了大量的硝石火箭,准备把西京相对陈旧的木质南门一把火烧开,于是开战之后便使用了投石器投掷火球,又再火箭手的掩护下,大举攻城。南门守将宋隆拼死守卫,利用强弩反击,一时间陈诞倒也未占上风。

而陈昭到了东门后也依照陈业与张贡定下之策,围而不攻,只许进不许出,把东门封的死死的。陈业之所以只让陈昭带一万兵马堵东门,就是为了给西京留一条路,四门若全部强攻,西京百姓退无可退,必将以死反扑,届时即便已当人多势众,却也未见得能顺利攻下西京。

唯有赵池昌率领的十万兵马到了北门后,一看北门守卫不多,便好大喜功地未按既定之策佯攻诱敌出城,而是仗着自己的十万大军根本不把顾达放在眼里,到了之后便直接下令全军攻城。

可他却不知这北门虽守军不多,却是西京四门中最易守难攻之处。此门外的土质与其他地方不同,尤为松软。顾达老早便把城外的护城河水放干,填上硝石燃油,又挖出延绵数里的壕沟,多伏弯刀手以割马蹄,就等着赵池昌上钩。

这赵池昌向来无勇无谋,下令攻城之后,鼓声大作,十万大军分三个批次奔向北门。不曾想尚未靠近北门,先是骑兵战马多数被割蹄,骑兵落入壕沟内被埋伏在此的梁军乱刀斩死。步兵好不容易越过壕沟后却落入填满硝石燃油的护城河中,随即城头火箭飞至,护城河瞬间被点燃,霎时间哀鸿遍野死伤无数。

赵池昌意识到上当,赶紧下令后撤,不想顾达率一万轻骑兵斜刺里策马杀出,把正在后撤的赵池昌部冲杀得七零八落。赵池昌在部下的掩护下,一连后撤三十多里才停下,顾达恐遭埋伏便不敢强追。

两个时辰后,陈业大军除南门及并未进攻的东门外,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只得先偃旗息鼓。陈业下令清点损伤,这才发现三个交战的城门没有一个破城,合计三十万大军竟然伤亡过半。三位攻城主将,陈晋重伤,赵池昌在逃跑时屁股上中了一箭,只有老将陈诞全身而退。而边将副将战死者众多。

见此状况,陈业不禁震怒,直接撤下陈晋前将军之位,命其陈晋胞弟陈咨接下前将军军符,又传令副将李贲接替屁股中箭的赵池昌,下令重整旗鼓,准备再度攻城,这一回他要亲自上阵。

而西京顾英这边虽占了上风,可也伤亡不小,城防基建也被破坏严重。顾英巡视了一遍城防,自知陈业如还是以此强度攻城,怕是抵挡不了多久,城破是早晚之事。

于是他马上责令北门顾达,火速赶往梁王宫面见天子与萧太后,请萧太后与天子换上便装由东门出城。顾达接到军命后迟迟不敢受,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太后太子便衣出城就说明西梁是彻底完了。

而此时西京城中更是乱成一锅粥,上至贵族官宦,下至黎民百姓无不惊慌失措,所有人都带着行装想要跑出城去,因为除东门外的三个城门都在交战,他们只能一股脑的涌向东门。

处在距离西直门最近中军统帅府,此时却冷静异常。顾英的母亲抱着顾英两岁的儿子顾清濯,而顾英夫人正在将钱财分给家仆,让他们各自奔命。顾家下人倍感其恩,都长跪不起,愿与顾家共存亡。在顾夫人再三恳请之下才收起财物,又再度叩拜之后方才离去。

西梁王宫也早已乱作一团,太监宫女各自逃命,王公大臣也已不知所踪。待顾达率兵赶到之时,萧太后与少帝萧智母子二人正端坐在空空荡荡的朝堂上,望着昔日庄严肃穆,如今萧条凄索的王宫愣了神。

顾达忙奔到殿上行礼,萧太后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是顾达后,便牵着萧智从天子宝座上下到殿上,随即跪在顾达面前。顾达大惊,忙跪地伏身大呼“末将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陛下恕罪!”

萧太后扶起顾达,两人相对而跪,萧太后对顾达含泪请求道:“感谢将军拼死护我西梁,如今陈业大军压境,满朝文武各自奔命,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我西梁气数已尽。我别无所求,但求将军救我智儿,无论如何保他一条性命!”说罢又伏地叩首,其情之悲令人泪目。

顾达闻言也忙叩首泣泪答道:“太后折煞末将,保家卫国本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我西梁将士无不誓死迎敌。太后陛下放心,我大哥正在西直门与敌死战,叛贼陈业断然攻不进来。我就是来保护太后与皇上的,请太后与皇上换上便装与我一道先避上一避,待击退陈贼,再迎太后与陛下回宫!”

萧太后闻言便拉上萧智一同跪拜,泣声道:“多谢将军。烦请将军带上智儿快快离去。”顾达再叩首道:“还请太后一道离去。”

萧太后环视了一边王宫,悲切道:“我自十六岁进宫,如今二十多年。先帝驾崩时,我本就该一同而去,苟活至今是为少帝年幼,西梁不安。如今国破,我若独生,将来如何面对先帝。请将军带陛下速速离去,哀家求将军了!”

少帝萧智闻母亲不愿离去,突然痛哭起来,哭道:“自古君王与王城同在,国破则君死,朕身为西梁国君,安敢弃王宫与母亲而去!”哭喊道不愿走,非要同母亲一同离去不可。

眼见这母子二人生离死别,其情之悲切,让顾达这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七尺男儿也不禁眼噙热泪。天子帝王家,也终归是人,生离死别也一样令人悲痛。可是时间耽误不得,萧太后心意决绝,顾达也别无他法,只得带着少帝先行而去。

第四章  破梁立陈

此时城外杀声又起,陈业大军再度攻城。

顾英亲自镇守的西直门已经被陈业大军冲击了不下七次,但均被他一一打回。张元直在城下奋力厮杀近一整天,身受数创,换了四匹战马,但也斩下陈君副将数人,大将两人。

天色近晚,一抹残阳落在西方,天空剩余的红色与西京城外的血色染为一体,让人分不清哪边是天,哪边是地。

顾英安排在西直门的近十万兵马,此时几乎伤亡殆尽,而陈业亲自率领的中路军仍在不断涌进来。

五十岁的顾英摘下头盔安放在城墙上,两鬓斑白,胡须霜雪。他回头望了一眼西京城,望了一眼梁王宫,望了一眼中军督府的方向。整个西京都已经乱了,繁华变成疮痍,平静如破镜不能重圆。

城内城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景色,任中军主帅以来,他爬上城墙数百次,可一次也没有注意过这西京城内外的风景,而现在的每一眼都让他无比眷恋。

顾英转身,提着银枪走下城楼,楼下的白色战马此刻正静静等待主人,等待同主人一起共赴国难。

顾英提枪上马,又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下的西京城,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是中军统帅府,但他自昨晚离席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也不知道现在府上状况如何,老母亲是否惦念,夫人是否安好,两岁的儿子顾清濯有没有学会叫那声父亲。

可大战面前,岂容他多想。此刻横枪马上的顾英不是谁的儿子,也不是谁的丈夫,更不是谁的父亲,他西梁王朝西京中军统帅,白马银枪顾廉杰!他要做的是杀光来犯之敌,死守王城。于是他卯足了劲敕令一声:“开城门!”

吱呀一声,守卫打开西直门,夕阳的余晖落在顾英的脸上,已五十岁的顾英星眉剑目,杀气腾腾。只见他用力一脚踢在马肚子上,战马便疾驰而出。

城外的陈军见城门打开,便拼了命的涌上来,可一看到白马银枪的顾英,却都不禁一阵胆寒。张元直回头望见顾英杀出城来,大笑喊道:“元直自随大哥以来,尚未一起并肩厮杀,今天就让我们兄弟俩阻敌于门外,取了陈业人头!”顾英也大笑回道:“好,元直,且看谁能从你我刀下活着走过!”

残余的西梁将士见顾英亲自杀出,无不精神大振,一时间所有人都跟忘了生死一般疯狂的冲向奔着城门而来的陈业大军。陈业见状,深知哀兵之力量,也拔出紫金宝剑跨马冲阵而出,其势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其余诸将见陈业冲出,也不敢懈怠,赶忙紧随其后。这一次,陈军已全军出动。

厮杀声一直到太阳尽数落下才停止,陈业大军以及其惨重的代价,将西梁诸军中仅剩的顾英与张元直二人逼到了西直门前。

张元直身受数十创,血染铁甲,终于不支。只觉得眼前虚黑,手中的刀也难以握住,在即将倒下的瞬间,顾英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

虽然眼看着两人身负重伤,可围着两人的陈军却谁也不敢上前。好像这两头即将倒下的狮子随时都可能重新醒过来一般。

此时陈军传报,一阵骚动后围着两人的陈军让出一条路来,只见陈业手握紫金宝剑身后跟随诸将,缓缓走上前来。

历经大战,陈业发髻有些散乱,脸上身上多有鲜血,战袍多处破解,足见此役之凶,但此时的陈业,依然英气逼人。

只见他还剑入鞘,望着身负多创已经几乎站立不稳的顾英与张元直,眉头紧皱,冲着顾英近乎嘶吼的说道:“廉杰兄,非得如此吗?你看看你身后,可还有一兵一卒?你守卫的西梁、你守卫的西京,那些王公贵族,公卿大臣,有哪一个、哪一个出来哪怕帮你牵过一匹马、递过一支箭?你在浴血奋战,他们在收拾家财四处奔命,这就是你效忠的西梁?”

顾英笑而不答,只见他将银枪插地,解开腰带把快无意识的张元直跟自己绑在一起,力使他不倒下。在场陈军将士与之虽为敌人,此刻却也无不动容。做完这一切后,顾英拔出腰刀,围着的陈军吓得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顾英抬起头来望着陈业,虽已至死地,却也无半分乞怜之色,缓缓说道:“你志在天下,所以你大开杀戮,已数万将士的性命得了天下,可你即便得了天下却还是不明白我守的是什么。列之,你永远都不会懂。”

陈业双目发红,低沉道:“你看看周围,你守的是什么?是国、是城、还是人心?明知不可战而战,值吗?值吗!”

顾英不再回答,而是仰天长啸:“陛下,顾英不能再为陛下拒贼矣!”说罢便提刀直奔陈业而来,赵池昌见状一边后退一边喊道:“保护主公!放箭放箭,快放箭!”一时间冷箭似雨点般射向顾、张两人。

陈业见状疯狂地怒吼道:“谁让放箭的?谁让放箭的!”弓箭手这才停止射箭,陈业转头怒视赵池昌,眼中的火气像是要直接把赵池昌给点着。赵池昌从未见陈业如此恼怒,自知犯了错,赶忙拱手行礼道:“主公恕罪,这两贼人奔主公而来,末将担心主公安危,这才下令放箭。”

陈业转头望向已身中数十箭却仍傲然而立的顾、张两人,内心悲痛,然后转身一脚将赵池昌揣倒在地,此时也全然不顾赵家的颜面,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称他们为贼人?你有什么资格称他们为贼人!你也配?”说罢便拔出紫金宝剑欲就地斩杀赵池昌,赵池昌吓得瑟瑟发抖,其余诸将见状纷纷跪地伏身,四周大军无不跪下,祈求主公息怒。张贡附身在陈业耳边轻声道:“主公息怒,赵家暂时动不得。”陈业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强压着怒火大声说道:“顾英、张元直两位将军,忠孝仁义,大将之风,传令下去以国礼厚葬之!”

随后陈业大军大开城门,进入西京,直逼梁王宫,可等陈业率兵到时,梁王宫已燃起熊熊大火。原来当顾达带走少帝萧智之后,萧太后便一把火烧了梁王宫,她自己则以死殉节。

再说少帝萧智,在顾达的保护下顺利到达东门,顾达率三千中军欲突东门而去,却被陈昭的一万大军拦下,双死战几个时辰后,顾达也因身负重伤体力不支被俘。少帝萧智虽然年幼,却不甘为奴,竟当着陈昭的面用袖中匕首自杀。顾达见状,悲切恸哭,大呼道:“臣达无能,不能护天子周全,呜呼哀哉!”哭罢也断气而去。

陈昭深感其君臣忠义,据实上报陈业,陈业下令以皇帝规制葬少帝入王陵。顾达则以大将军礼葬之。

西梁承奉三年三月二十七日,西梁都城西京,西直门、北门、南门、东门被陈业五十万大军围攻,最终陈业以伤亡三十余万的代价夺下西京,包括镇守西京中军统帅顾英、左卫顾达、右卫张元直、参将宋隆等近十万中军将士阵亡,五万残部被俘。

西京失守,标志着西梁王朝的彻底覆灭。一年后,陈业又平定整个中原,在南陵拜祖祭天,建国北陈,定都南陵,取年号永康。而原西梁国都西京则改为西昌。敕封三王两侯、礼设三司、文武百官,大赦天下。

就在这举国欢庆的同时,大太监赵极带着金卫军密奏上呈永康帝陈业,陈业阅后,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神情,将奏章重重扔在龙案上,喃喃吐出三个字:“顾清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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