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放下五年所学之术,拿起笔,我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成功便成渣的道路。
昨夜梦见的祖父,依稀记得他那斑驳带黄的胡须,一瘸一拐却总是会在“赶场”那天为我带回一个“糍粑”,老人的爱没有言语,有的只是一件一件的小事。
老人偏爱长孙,事事维护,家人打骂不得,念叨不得。
少年时长孙也不懂,大概是个自闭少年,整日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高考结束,二老听到考上的消息,满面褶皱舒缓开来,岁月沧桑的脸上露出让少年此生难忘的笑意。
彼时少年知味儿,知事。他知苍生必有一死,但少年不信,至此少年钻研养生之道,以西医之学辩证中医长生之道。
初入大学,即为养生协会学术部长,穷其图书,寻气问道,百日,而后终其一年不可得。
仲夏之末,三日来雨落纷纷,祖母慕神道,拜佛求仙累善后世子孙,奈何天地无神,一夜虔诚跪拜,伤寒入体,复有旧疾,翌日心猝即死。
死时少年携妹恸哭,声传西医走廊,有路人观之悲悯,有医护观之为常,与外人为常,与少年如天塌地灭。
少年心血来潮书一封《劝神》痛骂漫天神佛,行如中二。午夜道场,有道士唱亡者歌。少年又祈万千神佛,若有魂灵,当来世相报。
少年心气儿已失,再入学,感西医之道不过修修补补,中医之学虚无缥缈,遂束发为道只慕逍遥,终日于游戏,小说中幻想。
又一年学业荒废近半,无意苦学。白日里,他人求学,少年入馆读书,古今中外概莫通读,如牛饮水,自号书山客。
又一年学业更废,师传留级之讯,少年惶恐之余,却有弃读大学之念,与父谈,父劝之。若是不喜,当得大学之文凭。晓理洞情,少年募碎碎念,再入学。
然心无医学,却又做了书山客,图书馆藏万千,非医学之术尽读八成,余下二成乃英语,着实读不通,弃之有理。
八成之中学术近半,多少有些医学之理,虽不求学,却终究应付考试,余下者有处世之学,为人之道,文学经典,其中又有心理学入得法眼。
而又以文学之道作为毕生之路。
医道不足活人,人道不足成事,商道不足资本,故以文载道。肉身躯壳至多百年即灭,文道精髓千年流传。
此后跌跌撞撞,书山客成了书生剑。
入江湖,走马天涯,颠沛红尘,流离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