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东邪西毒》
深圳下雨了。
在连续几天的酷热之后,伴着狂风还有闪电,一场大雨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了。深圳的雨从不温柔,急促而凶猛,每一滴雨都像是落在心上,凌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很矫情,只是安静的望着窗外被雨点渐渐模糊的世界,看到马路上闪烁的车灯,在雨里奔跑的行人,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小商贩的叫卖声。闭上眼,一切的一切,看似这么近,却又好像隔的那么远。就像你和我。
那也是一个下雨天,临近你要离开的那一天。我们撑着同一把伞,冒着大雨,一起走进了蛋糕店,你任由我挑选着爱吃的面包,然后在买单的时候却率先拿出钱包,并且办理了一张会员卡,往里面充了钱,让我连到口袋掏钱的机会都不给。“可是你也不用办会员卡吧,你又不爱吃面包。” 我皱着眉头说。你回答我说“笨啊你,你喜欢吃啊,这样划得来,喏,卡给你啦,以后记得买早餐吃”。我抬头看你,惊讶于你的回答。你知道吗?其实那一刻我是无所适从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你离开之后,我每天早餐都是面包,直到卡里的钱用完了,也没有改变过。
很久了,我们又去过几次和你一起去过的蚝之味,只是,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你。我经常会盯着楼上发呆,总觉得下一秒你就会从楼梯口出现,微笑着走下来,坐到我旁边,温柔的帮我洗着杯子,然后告诉我,你只是去了下洗手间。然而,并没有。就像我以为回家还是会看到你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而你并没有在一样,你真真切切的离开了我,没有归期。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家我找了好久,终于在你离开的那天,找到的餐厅么?那是一家东南亚风味的餐厅,当我找到的时候,你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我用微信给你发特色菜的图片,并跟你吐槽说,荷包蛋没有你煎的好吃,好想吃你做的饭呀,然后想了想,又说:不过别的东西味道还不错。我还说,下次你来深圳,我们再一起来这里吃,好不好?你说,“好”。可是为什么后来你并没有回来,并且告诉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前些天,太阳很大,十点钟的时候,就俨然一副正午的样子,阳光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我一个人下去买菜,一个人规划着怎么搭配着菜色才能营养均衡,一个人在买了一大袋东西之后,一个人提回来。再也没有你跟我一起去超市,再也没有人温柔的看着我说想吃什么咱就做什么,也不再有人操心着大家的饮食起居。我静默而孤单着,一遍一遍的低声唱着“你在就好了”。然后循环往复的过着没有你的每一天。你或许不知道,在我看来,你煮的粥,是除了我奶奶外,煮的最好吃的,而我,在你离开后的这么多天,依然没有学会怎么煮好粥,我说,你会不会嫌弃我笨?
我发现了一家店的椰汁西米露很好吃;我们去往大润发的路上开了一间木屋烧烤,壁画很好看,装潢还不错,刚开业的时候很多人,六点多排的号,要到十点多才可以轮到;我们楼下建了个小广场,每天傍晚都有好多阿姨跳广场舞;我去过大梅沙了,不过没下水,人太多了,水太脏;我买了几件新裙子了,姐姐说穿着很好看……那你呢?你那里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对你的生活,只言片语的带过,对你的近况,也只是用“吃喝玩乐”来形容。平静淡定的让我不知所措。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好吗?身体还好吗?贵阳好吗?那里的人善良吗?风景好吗?你还习惯吗?你会偶尔想起我吗?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不知道我是否也曾让你失望过,在你离开后的那些日子里。你可能不知道,我曾无数次的徘徊在怨恨,强求,和释然之间,无法明辨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你,后来,索性画地为牢,回不到开始,也走不到未来。
你跟我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跟你打电话,找你倾诉,你会听。可后来你又说,我不应该什么事都依赖你,应该学着自己解决。可是你当初给了我依赖啊,为什么又让我不要依赖了呢?我这么懒,要我怎么再去学会依赖别人?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放下一个女孩该有的戒心与矜持的跟你相谈甚欢? 如果不是你,我又要怎样开始我工作的第一难?如果不是你,平凡如我又怎么会知道,有人可以依赖着,是什么感觉?如果没有你,我要怎样说服自己?
这个城市有着太多关于你的记忆,走过的每一条路上有你,一起坐过的公交车上有你,客厅有你,厨房有你,房间有你,走到哪里,好像都是你。
在你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我依然习惯晚睡,爱发呆,喜欢看窗外,只是,看到某个干净的少年会想起你,想起如阳光一般的你,也曾照进过我的生命里。
每个城市都会下雨,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你在我身边也好,在天边也罢,想到世界的角落有一个你,就觉得整个世界也变得温柔安定了。
——谨献给你,不在身边,却在心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