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住着一位60岁李大爷,他养了一只大黄狗,李大爷给他取了一个名字“老黄”,老黄狗陪伴他有七八年了,最近一年来,李大爷发现老黄反应越来越迟钝,没事总爱趴着睡大觉。
李大爷叹了口气,心想,这么多年了,这老黄也老了。要不干脆把它卖了换点钱。市集上有一位刘氏屠户专门收狗杀狗,但是李大爷不忍心自己把狗送去,毕竟自己已经养了这么多年,下不了手。思前想后,便想到了村里的明头,明头经常去各村收狗,然后卖给刘氏屠户。
于是李大爷便把明头喊到家里来,明头瞅了瞅阿黄,顺道:“是老狗了,一口价,100元!”李大爷点了点头:“成交!”
于是明头伸手去牵阿黄时,说来也奇怪,阿黄竟然没有反抗,只是“咕噜咕噜”地嘀咕几声,然后看了两眼李大爷,便跟着明头走了。当时,李大爷,心中感到十分不舍,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你的宿命,我已经养了你这么久了,而且我并没有吃你的肉,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就这样,阿黄跟着明头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李大爷正在家里忙活,“大哥,大哥,我回来了……”只见李大爷的弟弟李老弟兴高采烈的冲进家门,继续说道:“大哥,我最近忙工活,收入还不错,所以我买了一条大狗,正在大铁锅李炖着呢……”
“炖狗肉?”李大爷顿时心里一激灵,结结巴巴的问:“是一条什么……什么狗?”
李老弟拍拍胸脯说:“放心,放心,是条大黄狗,肉可香了,中午记得过来哟。”说完,他便匆匆走了。
这下,李大爷坐不住了。
市集上只有一家刘氏屠户在卖狗肉,难道,兄弟真的是……,想到这里,李大爷想到这里,更加心慌了,于是立刻骑上电瓶车,直奔市集刘氏屠户店口。
来到了刘氏屠户店口,李大爷看到店里陈列许多扒了皮的狗肉,狗头,狗腿,血淋淋的。心里顿时又一激灵,给刘氏屠户递上一支烟,问道:“刚才我那兄弟跟你买了只一只大黄狗?”
刘氏屠户接过烟,笑眯眯的说:“是的,一只大黄狗,杀完也有三十多斤重了,怎么呢。”
李大爷一听心里更慌了,心里盘算着,啊黄的重量也差不多这么重了。该怎么判断这就是阿黄了,李大爷想起了,阿黄前腿上有一块伤疤,那是因为有一年夏天一个傍晚,李大爷正在路边散步,突然从田间窜出一只凶狠的野狗,危机时刻,阿黄极速赶来,与野狗一顿撕咬决战,最后赶跑了野狗,自己也负伤了。
“那狗的前腿上是不是有一块大伤疤。”李大爷又追问道。
刘氏屠户一听,乐开了:“我是杀狗的,只关心狗肉有多少,从不关心狗的伤疤。”李大爷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对,连自己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何况是个杀狗的。
李大爷想了半天,又问道:“那狗皮呢,在哪里呢?”只要看到狗皮,就知道是不是啊黄了。
刘氏屠户吐了一口烟,两手一摊,说道:“还真不巧,刚半个小时前,东南街的老六过来把狗皮子收了,你要不要到他那里找找看。”
于是李大爷立马心急火燎地赶往东南街老六店口,到了一看,老六正在整理狗皮,把狗皮放在店门口晒晒,有白的,黑的,黄的,还有花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李大爷盯着一张新鲜的黄狗皮,紧张的问:“这是从刘氏屠户刚买回来的大黄狗皮吗。”
“对啊,”老六抬头看了一眼李大爷说:“一只大黄狗,咋了?”
李大爷忐忑不安地立马上前,小心翼翼的翻开黄狗皮,并没有发现狗腿皮上有伤疤,可再看一下,发现这狗腿有点不完整。李大爷问:“这……怎么狗腿有点短。”
老六淡淡地说:“一定是刘氏屠户扒皮太急,连着皮毛剁了狗腿子,谁在乎那一点点皮毛呢?”
顿时,李大爷眼前浮现了刘氏屠户杀狗的场景,他吓得一哆嗦,心里后悔莫及,懊悔自己为何要卖掉阿黄,养了这么多年的狗,我为何这么残忍,为了100元卖掉了,家里又不缺这100元?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不要这100元,把狗牵回家………李大爷懊悔不及,实惠落魄的往家里赶……
在路上,李大爷看见正面驶来一辆三轮车,正是明头,到了近前,两人同时停下来,打了招呼。李大爷顺口问道:“生意怎么样了。”
明头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今天真背,一大早,不是收了你的一条大黄狗吗,这狗太精了,居然咬断绳子,自己跑了……”
“啥?跑了?”李大爷喜出望外,连声音都变了。
明头摆了摆手:“算了,是我自个儿弄丢了狗,不让你退钱!”说完就要走,李大爷拦住了他:“等一等!既然我的狗跑了,钱得还你不能让你吃哑巴亏。”
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这哪行啊你不是亏了吗?”
李大爷摆摆手说:“我不亏,没准,他自己回回来呢!”说着掏出100元钱递了过去,明头也收下了。
很快,李大爷回到了家里,烂二打电话过来,叫他去吃狗肉。李大爷心中难受,便说:“我今天胃有点不舒服,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吃吧!”放下电话,李大爷望着窗户,眼眶发红。他本以为,让别人牵走阿黄,自己也没吃,就能问心无愧,原来只是自己骗自己。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田间一晃而过,李大爷浑身一激灵,:“是,阿黄……”李大爷喜出望外,眼眶湿润地探着身子看过去,只见阿黄正藏在不远处的田间,怔怔地望着他。
李大爷百感交集,眼泪差点掉下来了,正想叫住它阿黄却转身跑掉了。李大爷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只要我守在这儿,总有一天,阿黄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