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子的远洋

我总觉得我必须等那个人。我的人生因为他才会有更多精彩的意义!虽然我会经历伤痛,难过,懊悔,悲切。但是,我依旧相信。这些不美好终将过去,我将会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也会遇见我一直想要等待的那个人!你相信吗?我还在等你,等你穿越风雪,等你跨过远洋。走到我的身边对我问候!“我来了,很高兴你还在等我。”——巧子

关于远洋的故事

又是一年秋季,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我会横跨远洋……只为奔赴一场不属于我的梦。

秋意浓,梧桐花开了又落,花瓣飘飘洒洒的落在路旁的香樟树下。后花园的白色玫瑰已经全部凋谢,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凋零在这秋季的午后。走出大门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悲切,有的伤心,有的窃喜,有的是不甘心。我不敢想象上一刻还握着我的手的他。此刻正躺在我们传统家族的墓地里,他面容上的愧疚感依旧在。他就这样带着愧疚和不舍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像他从来没有回到这片土地一般。他的灵魂依旧飘荡在遥远的岛屿之上,在哪里。他和她终于可以携手白头,他兑现了他的诺言。她守候着他们的约定。

数日后,我离开了我的国土。去往一个我从未闻名的地方,听说那里有着四季盛开的花朵,哪里有着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哪里的人和平友善,哪儿的水土十分诱人。哪儿……是我从未到达的地方……

听说的东西总是令人向往,但是正是这种向往让人觉得神秘。让人想要去窥探,也让人想要去发现哪里的秘密,想要剖开哪让人感动却遗憾的故事。一路上没有风平浪静而是大风大雨,这让我想起了他给我说的话语点滴

“第一次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心里很忐忑。害怕,担忧,惊恐这些情绪我都有,但是我依旧向往那片土地——遥远的东方”

“哪里友好和平,哪里百花盛开,有令人陶醉的美酒。也有令人向往的佳人……但是美好的地方也有不堪的过往。”

“我的同伴告诉我,他的国家有着许多不公平的事物。我和他一样想要去改变那不和平的地方,所以我和他一起回到那个遥远的地方。”

他眼中的东方十分美好,甚至超越了自己本国的地位,我无法想象在那个年代他是如何保持自己的初心没被改变的。战火未过,他就选择背井离乡远渡他国。只为了追寻他们心中的和平和平等。

雨过天晴,无数个日夜的奔波终于让我倒下了。严重的晕船和脱水让我失去了意识,我没能看到一路的美景,也没能看到那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等我醒来时船已经到达了彼岸

船夫:“先生,您醒了?”

我:“你懂洋文?”

船夫:“略懂一点,以前我们这有几个外国人。是他教我们的……”

我:“您多大?”

船夫:“已过四十”

我:“那你可知有个名叫巧子的人?”

船夫:…………

下了船,小岛上很安静。小鸟的身影层层叠叠,扑面而来的花香沁人心扉。没想到这儿的秋季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当秋季来临的时候好多不知名的花都一起盛开,他们说那叫韭菜花……风会吹动大树沙沙作响,鸟儿会从你的身旁飞过……哪儿真的让人流连忘返……”

一路走来小岛上的建筑鳞次栉比,他们的房屋紧凑有序。有的年代久远而有的却十分现代化,他说让我顺着港口一直走,不要拐弯不要回头。一直走到小岛的最高处,哪儿有一棵很年老的榕树。榕树下有一片向日葵田,在向日葵中间有一间木屋,在哪就会有我必须要见的人。我很期待,也有些紧张……我看着这片他怀念的土地,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箱子,拿着他让我必须带上的黑色雨伞。

“祖父,我把你的承诺带回来了。”

迎面走来的老人惊讶的看着我,丢弃了手中的工具飞奔去了街旁的花店。花店老板和老人一起快步的走出来,花店老板惊讶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喜悦的泪水。

“她没有白等,没有白等……黑色西装,黑色雨伞……”

花店老板拉住我的手哭着对我说

“你知道吗?巧子他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从白天到黑夜,从年轻到年迈。从十八岁等到八十岁……巧子她一直在等你……”

我:“你认识巧子?”我用蹩脚的中文问着花店老板

花店老板:“小岛上谁不知道巧子”

我:“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花店老板:“你不是他……巧子说他手上有一条刀疤。但是你没有……可黑色西装,黑色雨伞……只有他才有……”

他们说在路过的每一条街道。巧子总会刻意的去留意街灯下是不是有人在哪儿!如果恰巧他手中拿着一把黑雨伞,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手中拿着一束白色的花!那么,巧子等待多年的人就回来了。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巧子看遍了路口所有的街灯。就连港口的灯塔她都走遍了,依旧没能再看见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拿着黑色雨伞,手中握着白色花朵的男人。

当然,她最终也没能等到他给予的承诺。

花店老板:“巧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她依旧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所以让我好好留着这封信”

“我没想过你不会回来,我也没想过你会回来。我只知道我要等你,等你再次站在路口的街灯下。拿着我喜欢的花笑着对我说“巧子,我回来了””

巧子离开的那天雨很大,听说雨下了整整一夜。她离开时像睡着了一样。她嘴角带着微笑,手中拿着他说的名叫玫瑰的白色花朵。安然的躺在了小岛高处的榕树下,木屋还在……向日葵田还在……只是那个一直等候的人已经不在了……

花店老板:“巧子这一生都在等,一天又一天的在港口等着。好几次路过花店都买了一束白色的花带走!我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前几日你来我才知道。”

我:“谢谢老板”

花店老板:“巧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她打小就在小岛上生活。说真的,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巧子这样。如果可以我宁愿巧子一辈子都看不见!”

我:“巧子离开的时候怨恨吗?”

花店老板:“巧子从来没有怨恨过,也没有放弃过。她呀!一生都是一个倔强的人,一直等,一直等……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要等,真是傻……”

我手中握着老板送的花和买给巧子的白色玫瑰,看着她安然的躺在小岛的高处。照片上的她很和蔼,嘴角带着微笑。静然的躺在墓地的中央。在红色花朵和白色玫瑰的衬托下,巧子回到年轻时候的模样。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巧子奔跑在小岛的花丛中,身旁是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他们牵着手,漫步在花丛中!年轻时候的巧子真的很美很美。

在这之前我从未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岛。

我的祖父在三个月前去世了!去世的时候他手中握着白色的玫瑰,面容不如巧子一般安详。我的祖父是带着愧疚离开的!他离开的时侯是一个明媚的午后。他带着愧疚躺在了千万里以外的远洋!

“我一直想回小岛,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去。我对不起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守着那个承诺,我死后。你替我回一趟小岛,替我多买一些白色的玫瑰送给她,我一直都没有机会亲手送给她……”

“记得把小岛高处榕树下的箱子挖出来,然后把它拿给巧子。如果她还在的话……”

祖父是一个外科大夫,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跨越重洋需要巨大的勇气,并且总会遇到太多凶险的事,祖父的船在枪支弹药的洗礼下不剩残渣。千余人的轮船就活下十几余人,而祖父就是其中幸运的那一个。也就是那场风雨,祖父遇见了巧子。一个美丽动人却双眼失去焦距的女子!

是小岛上的渔民救了祖父他们,而巧子负责照顾他们。很多渔民都说这些来历不明的洋鬼子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救了他们已经不错了。可巧子依旧坚持照顾他们,因为对于巧子而言。每一条生命都应该被尊重!小岛上的人最终被巧子感动了,祖父醒过来的时候巧子正在端着汤药走进来。祖父说“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她精致的五官和俊俏的容颜使我心动。我知道在那一刻我爱上了这个和我不一样的女子。”

巧子和村民一起照顾祖父他们,半个月后渔民们救回来的十余人全部活了下来。然而他们大多听不懂小岛上的话语,虽然祖父会说一些中国话但是却听不懂小岛的地方方言。你问我为什么我的祖父懂中国吗?因为祖父的留洋同学是一个中国人,所以祖父跟他学了一些中国语言和文化。但也只是皮毛而已,祖父的同学在海上遇难了。活下来的人一部分是中国人一部分是英国人,他们很好的融入到了小岛的生活中,小岛与世隔绝。渔民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海的那边战争不断,海的这边安然无争。

祖父和巧子走得近,一开始村民很介怀这个洋人。后来在巧子的帮助下村民接受了这些外来人口。

祖父很喜欢和巧子呆在一块,然而巧子看不清东西祖父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每天照顾他的女子是一个视力低弱的人,直到有一天祖父从山上摘来野花送给巧子的时候。祖父才明白巧子是一个看不清东西的人。巧子看不清楚颜色,分不清人的面容。只能大概得看出物体,分人是靠听声音。知道巧子看不清东西的时候祖父为她忧虑了很久,祖父一直在想能用什么办法帮助巧子看清楚东西。他自私的不只是想让巧子记住他的声音,而是想让巧子记住他的模样。记住他的一切……

  祖父习惯了小岛上规律的生活,他跟着村民学习中文。帮着渔民打渔,教小孩子西方文化。但祖父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巧子,他想让巧子看见这个世界,看见他。当然,他也很想回到自己的祖国。同行的伙伴问过祖父“我们大概多久能回去?”祖父每次都是看着遥远的海面对同伴说“快了,快了”

有一天,巧子在睡梦中醒来。她看见了那个不一样的人,他拿着一束白色的花。站在港口大声的对巧子说“巧子,我可以回家了!有个轮船答应送我们回家”巧子微笑着没有说话,后来轮船拖延了时间。祖父们又多待了一些时日,祖父喜欢巧子。小岛上的人都明白,但是没有人提起这回事,因为巧子说“他始终是要回去的”。

祖父穿着他被救时的黑色西装,虽然有些破烂但他依旧穿着。他站在巧子的门前对她说“巧子,我会回来的。你在路口有光的地方等我,我会穿着黑色的西装拿着一把黑色雨伞。那样方便你认出我!我知道你还是看不见,但是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医治好你。”

“巧子,我走了。记得等我”

巧子没有回答祖父,而是默默的在小岛高处看着祖父离开。在那棵榕树下祖父说“巧子,我很庆幸生命中能够遇见你,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到我的国家。然后举行我们的婚礼!”

“你的家人会同意吗?我是一个瞎子。”

“他们会同意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这次巧子摇头了

“等你回去跟你父母提起我。如果他们同意你再来接我好吗?我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只要你记得一个名叫巧子的女子一直等你就好了。”

祖父离开小岛了,巧子日夜的在路口等他。可理想总是丰满的,祖父一回国就跟父母提起巧子。但是被父母否决了他的提议,祖父开始后悔回国。他思念巧子!他想见巧子。

可最后他的父母却让他娶贵族的女儿。祖父不情愿的选择跳楼自杀,结果没能在天堂见到巧子,而是后半生在病床上躺着。他尝试着寄信给巧子,可信还没寄出就被他的父母烧掉。祖父知道信寄不出去了,于是他每天都给巧子写信。祖父把自己对巧子的日思夜想写成了一封封书信,就这么过了三十年。

三十年后的一天,有个好心的人帮祖父把信带回了小岛。好心人只能把信埋在小岛高处的榕树下,因为他知道祖父和巧子是在这棵榕树下定了终生的。

巧子没能听到信的内容,而好心人却一直后悔没能带祖父过来看望巧子。那些信和巧子埋在了一起!我仿佛看见巧子和祖父在对我微笑。我把埋在榕树下的箱子挖了出来,箱子里全部都是用木头雕刻的人偶。而那些人偶和巧子真的很像很像!在箱子低端有一个木质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对用木镂空的戒指。在那个年代,祖父没能把爱说出口。也没能和巧子相守一生!甚至没能听见巧子说一声“留在这里,不要走。”祖父深爱着巧子,巧子尊重着祖父。远隔千里,巧子用余生等候着祖父。四季分明,祖父用此生思念着巧子。

“跨越重洋,你我远隔千里。我十分思念你,我的巧子。你还在等我吗?”

“四季轮回,韶华易逝。我知道我必须等你,你还会回来吗?”

作者:杨娇

指导教师:黄登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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