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遗憾。常常在视频软件里刷到“突然不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讲了一个故事:女孩和闺蜜逛街的时侯,遇到了女孩喜欢的那个男孩,和闺蜜说他怎么变丑了,以前他很帅啊,岁月真的是杀猪刀啊。闺蜜听完哈哈大笑说他什么时候帅过。女孩努力回想他曾经全身是光的模样确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来……只是当时你喜欢他的时候你眼里的光。”
那一年的夏天,第一次遇见周同学是在去往学校的公交车,车上很拥挤,周同学不小心踩到了初同学,那时候的初同学脾气火爆,当场就吵了起来。车上的阿姨都看着他们,事实上这是一个没有素质的行为,但年轻的我们没有这么多顾虑。吵到下车,周同学是笑着下车的,初同学也是。
缘分也是个奇妙的东西,初同学成了他的前前桌,旁旁桌,就是没让两个人坐近一点。也经常开开玩笑。那一天,初同学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周同学吵了一架,不欢而散,错是初同学的错。因为这件事情初同学写了人生中的第一封道歉信。周同学看完之后扔进了可回收的垃圾桶。那一刻,是初同学第一次心动,那个人仿佛身上突然有了光。
高二的时候换了座位,把周同学和校草安排在了一起。每次上课,初同学总是忍不住向后望,看着他认真写字的样子,解数学题的样子,和校草聊天的样子。那些年,好像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校草又是一个自恋的大男孩儿,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初同学肯定喜欢我所以才往后面老看我。几次初同学望的时候都会被抓包,校草也会常常和周同学提起这件事情。周同学的表情总是奇奇怪怪的,高兴吧,好像又不太高兴。
运动会上,初同学美名其曰老师要我们给大家写加油稿,一直拿着手机翻,想找一条醒目的加油稿在他跑3000米的时候为他在台上为他加油。因为我知道你会得奖,因为我想让我在你人生的某些时刻是有参与的。
初同学永远忘不了体考前的那一节体育课,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也有周同学害怕的东西。 立定跳远的时候,周同学的脚没有他跑步那么灵活,双腿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周围的人都在笑他,老师对他感到惊讶,一直提醒他鼓励他,不要害怕。那时候我好想和她们一样上去鼓励他,告诉他不要害怕,我的肺活量也没满1000,你没跳好我们可以一起去跑五万米。你会有我陪着。叮叮叮,下课铃响了,初同学没能去安慰他,下课了,一切的安慰都显得刻意了,有仿佛在揭他的伤疤。
那时候他的学习成绩不好,物理只考了十几分,初同学是物理课代表,成绩在班级里算是中等偏上的,她想帮助他,但是一下课就没了身影的他好像不需要她的帮助。他玩得好的兄弟都在QQ上叫她发过各科作业的答案,他也问过别人却从未问过她。
初同学为周同学写了一整本日记,每一篇都是那些日子的点滴。就算那一天他坐在他身旁吃饭都值得初同学高兴一整天。暗戳戳的收集他的喜好,他怕什么,悄悄访问他的空间。闺蜜们都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初同学不敢问,只有在闺蜜们无意提起时用尽自己的流量记住他十一位的号码,可是初同学是Apple都记不住的人。她记住了他的号码,却从未拨出去。
后来,她告诉了闺蜜自己喜欢他,闺蜜说他有女朋友了,初同学的心里宁不清的难过,难过?吃醋?暗恋这档子事儿,吃个醋也名不正言不顺……有对象就不招惹了,继续喜欢,埋在心底就好,初同学第一次试图“销毁证据”来忘掉他。她撕掉了那本写满关于他的日记。
那天,周同学给了她五毛钱,她小心翼翼夹进笔记本里。
九月份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是那么吸引人。初同学喜欢雨天,她淋着雨去外面的绿植里寻找心状的叶子做书签。她捡到了一片罕见四叶草,传说捡到四叶草会得到幸运。同学们很羡慕,她许愿能和他近一点,当她一转头看见周同学的时候,她真的好高兴。几年后有人问起你还记得那天他穿的什么吗?初同学说记得,穿的白色的体恤,校服外套还有改了尺寸的校裤。刚刚踢完足球回来,头发还是湿的。
那天在闺蜜的鼓励下,准备一起去KTV唱k,中途玩真心话大冒险,到时候初同学就输,然后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和周同学牵小手。结果总是这么不尽人意,一个朋友先行一步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那时候开始,初同学十分排斥这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真无聊。
高三的时候,初同学换了一个同桌,很了解她,只要她一开口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他知道初同学喜欢周同学。初同学一次一时兴起问同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你眼睛珠子都要镶在人家身上了。你喜欢就去追,你不追怎么会有结果。”“可是你猜错了,我不喜欢他,嘿嘿嘿。”不喜欢是骗自己的,眼睛珠子都镶在人家身上了,他会不知道吗?连同桌这个直男癌都知道。全世界都应该知道了吧?可没人知道周同学知不知道。知道吧,为什么会时常勾搭。不知道吧,为什么又时常冷漠。他……到底知不知道。
有一次上数学课,周同学一本正经的叫她的名字,告诉初同学他喜欢她。当时他说话的时候,盯着初同学的眼睛,一脸严肃。好正经,他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过。初同学愣了愣说:我也喜欢你。周同学的同桌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初同学扭过头,嘴上说着玩笑话。同桌问:你不好好听课,脸红什么。“没什么,你看错了。”
高三即将结束,为期三年的暗恋终于要结束了。 填志愿的时候,初同学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曾犹豫过要不要选同一所学校,但是下笔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另一所学校。我想……结束我的暗恋。我还是很喜欢你,但是我想放弃你。
毕业那天,周同学罕见的坐到她身边:初同学,最后一天了,我在你的校服上签个字吧。他当时好正经,和当时表白的时候一样正经。初同学笑着说:不用了,我不喜欢。真的是不喜欢吗?还是怕自己会放不下,放学的时候,初同学拿着很重的两个箱子,周同学走过来接过了初同学的箱子。大家的东西都很重,只帮了她一个人,过马路的时候,周同学要去其他地方,把东西还给了她,叫她注意安全。她会的。那是最后一次了吧,最后一次提醒她注意安全,最后一次帮她提东西。再见了,我心底的男孩。
那时候正逢一部青春校园剧开播,受到了启发,她想要鼓起勇气干一件大事——叫闺蜜帮忙去帮她表白,是啊,她始终在害怕,害怕拒绝害怕以后的尴尬。电话打过去了,也有所回应。周同学说:算了吧,都毕业了,以后你还会遇见更好的。其实那一次表白,不是为了能够在一起,只是想和那三年画上一个句号。后来,初同学和周同学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初同学能背诵的不止是Apple,日记本扔掉了,五毛钱也花掉了,四叶草也不见了,他的号码也删掉了。
他们去了不同的学校,有了不同的人生。听朋友提起,周同学给他女朋友唱情歌被老师抓住。那个人要是她该多好啊。初同学遇到了很多新的人,遇到了一个很喜欢她的男孩子,高三最忙的时候随时她给他发信息都会回,想要什么那个男孩子都会记得。但是,初同学拒绝了那个男孩子。“对不起,我还是忘不了他。”多想忘了啊。多想接纳一个新的人。
后来,在想过无数次偶遇之后,偶遇了,他还是一样爱笑,阳光,初同学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和以前的同桌聊了几句,他笑着和初同学说拜拜。拜拜,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遇见了吧。
在后来,初同学是初小姐,继续深造学习,变得更有自信,走过人群的时候,昂首挺胸,面带笑容。也有过追求者,可她从未在后来的几年里有过心动。看着周先生和他女朋友一起去成都旅行,一起过圣诞再也不是心动了。只是对恋爱的向往和羡慕。也常常回忆起当年暗戳戳的喜欢,和闺蜜说起当年的遗憾。当年是喜欢的,现在也是遗憾的。常常在想,如果……能够回到初见的时候对着他笑就好了,两个人一起回家的时候,告诉他喜欢他就好了。在他还叫她小妹妹的时候,说喜欢他就好了。在同桌问她是不是喜欢他的时候说喜欢就好了。不藏着掖着,喜欢,让全世界都知道,最重要的是让周同学知道:初同学就是喜欢周同学。或许,结果会是好的吧,会不遗憾吧。再后来呀,初同学爱上了玩真心话大冒险。朋友问:你有过几个男朋友?
“一个”
“你对你初恋是因为喜欢在一起的吗?”
“不是。”
“第一次心动是在什么时候?”
她顿了顿“高一那年的周同学。”
她终于能够平和的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也终于可以以局外人的视角看待他了。
后来的周先生有了他的周夫人,初小姐还在等她的那位先生。那位先生会很好,也会对她很好,会把她缺失的爱补回来。初小姐会很爱那位先生,不是对周先生那种爱,是只对这位先生的爱。
遇到了就珍惜吧,喜欢就追吧,心动了就承认吧。许多年以后,我们遇到了更好的人,但是还羡慕着十七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