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的情感世界再难起波澜。
两段失败的恋情,无聊透顶的相亲,像没完没了的雨水啊,正一点一点浇灭我内心里那柔软的爱情小火种。
明明灭灭之间,再也提不起精神去相亲场上角逐,强颜欢笑的背后,是极度的索然无味。每一次与陌生异性费力地迎合,都是对世俗偏见的妥协。当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我才明白,忠于自己,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于是,开启屏蔽模式,不再接收外来干扰,把自己隐匿起来,像个绝缘体,独自行走在孤独的边缘。
直到你的出现。
初次见你,是在你的城市。
那天阳光正热,我正被一件棘手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你出现了,高大的身影撞进我的视线里,像一堵墙,伫立在阳光下。
我们疑惑地看向彼此,用了大约五秒的时间,才从双方相视一笑里,放下了内心的不确定。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知道那是你,虽不曾谋面,第一次相见,却有种难以言说般的亲切。
在我看来棘手的那件事,而你,竟轻轻松松地帮我解决了。你接过我的行李走在前面,殊不知跟在你身后的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在你面前,我有多慌张。早在与你目光交汇的那几秒,我就已经慌了神,打招呼,是我抢先开的口,我故作镇定的语气,只是为了不让你察觉我眼里的惊慌。
2.
那次离别,我们给双方送上各自写了临别赠言的书。在离开的飞机上,我捧着书,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你留在扉页的文字,多漂亮的字啊,来来回回细细斟酌,竟不厌其烦!
后来回到家,整理行李时,竟破天荒地发现书不见了。
我发了疯般把背包掀了个底朝天,大包、小包、内袋、侧袋,屋里目光所及之处,统统都没有,一想到书很大程度上被我落飞机上了,我懊恼到几度哽咽,直到发现它正安静地躺在沙发枕头下面,我才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原来,是我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它从包里拿了出来,并顺手塞到了沙发上的枕头下面。
对于原本隔着千山万水的两个人,很多时候,说再见,或许就再也不见,一件小小的礼物,就足以慰藉两个相隔万里的灵魂。
所以,这样的礼物,像宝似的,就会显得弥足珍贵,一旦丢了,便丢的是一份念想。我不知道,于你而言,是否是这样!
3.
几经周折,我们还是在三个多月后,又见面了。
这次相见,与上次不同。如果说上次对彼此还有保留、戒备,那么这次,便多了一份赤诚与坦然。因为这次,我走进了你的生活。
尽管先前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但当我满心欢喜地扑向你的生活时,仍免不了有些小小的失望。
你总是很忙,我常常一个人,一呆就是大半天。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看书就是睡觉,这样的日子,总归无趣。所以,你一出现,就喜欢扑进你怀里,缠着你不放。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你总是刚回来坐一会又要出门,那一刻,我多想粘着你赖着你不放你走啊!你前脚迈出门,我后脚就想跟过去。能带上我的地方,我都尽可能不落下,一切能跟你相处的机会,我都想抓住。我多想做你的小跟班啊!
4.
你仿佛看到了我内心里小小的缺失,在你不忙的时候。
我们顶着烈日在外面晃荡,然后躲进空旷的电影院看了场好看的电影;我们跟店家要了空塑料瓶,然后在摸黑回来的路上,一起捉萤火虫;我们就着难吃的牛肉干,干掉了一大瓶红酒;我们傍晚在偏僻的小镇闲逛,然后你看着我吃掉两碗酸粉加一碗清补凉;我们晚饭后拎着啤酒跟零食,在咸湿的海边吹风。
看,都是些极其微小的事,竟让我感到那么温暖。
也有很多时候,我真是猜不透你啊。
在外面的你,看起来总是有些冷冷的,虽跟你走在一起,却很难处在同一个频道,我们在一个世界里,却各玩各的。我多么希望能跟其他情侣一样,被你牵着走,累了可以跟你耍耍小性子,让你背、要你抱。
更多的时候,在我看来,你就像是徘徊在晨雾里的人,很难看得清。有些我想借以去了解你的事,你却闭口不谈或有意避开。任凭我怎么窥探,总是得不到答案。这样的你,真难以琢磨啊。
5.
但这也不能阻挡我想和你在一起的那颗心啊。跟你在一起,连虚度时光都变得有意义。
那些我们一起吃的饭、散的步、喝的酒、走的路、看的电影,都成了我虚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我多想和你虚度时光啊!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
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
我还想连落日一起浪费,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满天
我还要浪费风起的时候
坐在走廊发呆,直到你眼中乌云
全部被吹到窗外
我想和你互相浪费
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
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比如靠在栏杆上,低头看水的镜子
直到所有被虚度的事物
在我们身后,长出薄薄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