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爱情,是相互驯养

一旦你驯养了什么,就要对她负责,永远的负责。         ——《小王子》
我是你的那株玫瑰吗

(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乔木兮

乔木兮遇到何之洲的时候,正是她意气风发的时候,整天叫嚣着自己是世界无敌美少女。

十八岁的年纪,青春正当时,淡淡的素颜,就已经极美了,不用勾勒眉毛,不用涂上粉底,那是青春才有的资本。

遇到何之洲是她的命中注定,学校举行足球比赛,作为记者团里唯一还懂些足球知识的女生,采访球队的核心人物——桀骜不驯的何之洲,这个艰难的任务就交给了乔木兮。

“保证完成任务!”这是乔木兮立下的军令状。

球场上,一个矫健而灵活的身影在来回奔跑着,足球在他脚下仿佛也有了生命,整个球队在他的带领下异常凶猛。毫无疑问,这个灵魂人物就是何之洲。

那是乔木兮第一次目不转睛地在现实中看完一场球赛,那道身影也就驻扎在了她的心中。

比赛毫无悬念是他们学院赢了,乔木兮第一个冲过去,把刚刚想好的问题一股脑儿问出来,可是何之洲连看她一眼都没看,就径直走开了,还是其他队员看她尴尬,回答了她的问题。

乔木兮心里很是不忿,接下来的几天,她围追堵截,终于让一直没好脸色的何之洲说了句:“就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女生,甩也甩不掉!”

“没见过才要好好看看,本姑娘采访你,是你的荣幸。”乔木兮回敬道。

接下来的采访出乎意料的顺利,采访结束,乔木兮难得谦虚地说:“谢谢你的配合,我请你喝咖啡吧。”

何之洲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那双眼睛带着一贯的桀骜不驯,却又异常好看。

两人就这样走向学校的咖啡馆里,“拿铁。”两人竟然异口同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相同的口味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气氛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那天的咖啡在乔木兮后来的回忆里也是无比的醇香。

从那以后,两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会遇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乔木兮在心里念着,整个人也不似以往活泼,渐渐静默了下来。

很快就是深秋了,梧桐的叶子铺满了道路,单车骑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乔木兮骑着单车想着心事,却没看到一辆车正迎面驶过来。

突然间,前面一片阴影,单车被人拿手硬停了下来。还好速度不快,乔木兮也才从恍然中惊醒,看着面前发怒的面容,再看看擦身而过的汽车。她第一次心里有了做错事的不安。

一个温暖的手掌抚过她的长发,“想什么呢?骑车都这么不专心?”

“我……”乔木兮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心里怦怦地响着,眼泪接着流了出来。

看着她突然而至的眼泪,何之洲的心突然柔软起来,拉过单车说:“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是乔木兮觉得最甜蜜的一段路程,她坐在单车后面,看着何之洲挺拔的后背随着蹬车的动作一起一伏。

车停下,眼前是层林尽染的枫树林,红色的叶子,在风中不断摇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那样坐在地上望着天空。

还是,乔木兮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冷傲呢?”

“不该问的别问,小丫头片子。”

“你说谁小丫头片子?我才不是!”

何之洲懒得理她,乔木兮心一横,道:“你刚才摸了我头发,还有这是第一次有男生载我。”

“要我负责吗?”何之洲调侃地凑近了头。

他的脸离得如此之近,睫毛在夕阳下染上了金色的光芒。乔木兮急忙跳开了来去,脸上也染上了丝丝红晕。红的枫叶,红的夕阳,还有少女那红的脸。

那一天,何之洲成了乔木兮的男朋友。

(二)

你驯养了我,你成为了我独一无二的王子,我却不是你唯一的玫瑰。    ——乔木兮

大学的第一个学年就这样过去了,校园里总是能看到乔木兮在嬉闹,而何之洲清冷的面容在那时,总会显露出无奈。

最美好的时光不就是有一个人陪你欢闹,有一个人陪你终老吗?

只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带我看过那么多的美景,你牵着我的手走过街头巷尾,你弹着吉他唱着陈升的《不再让你孤单》,你的相机里满满的都是我的笑脸。只是你的心里还藏了一个她。

这一年的新生晚会,格外热闹,因为传说有一个能歌善舞的新疆美女。未见其人,其名已扬。

乔木兮玩笑地跟何之洲说:“听说那可是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啊,你对大美女有没有兴趣啊?”

何之洲的表情跟以往一样清冷,却在乔木兮转过头去的时候,眨了下眼睛。

那天的晚会,所有人都记住了那个叫做燕于飞的新疆美女,她像从画里走出来的那样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就是在描述她。而她的舞姿也像她的名字那样,矫飞似燕,活泼灵动。

乔木兮偷偷地瞄了瞄何之洲的脸,看他没什么表情,才放下心来,心里想着自己看上的人才不会轻易就被美女迷惑。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真相总是让人措不及防。

那天,乔木兮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对面坐下了一个人,她抬头,惊讶地发现实燕于飞。

还没等她问,对方已经开口:“你是之洲哥哥现在的女朋友吧?请你把他还给我!”

听到“之洲哥哥”的称呼,乔木兮心里就开始生气。“谁是你哥哥啊?”

“难道之洲哥哥没跟你说过我吗?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约定好了,要上同一所大学,之洲哥哥先来了,如今我也来了。”燕于飞的脸上是自信的微笑。

看着那样一张美丽的脸,再看看自己,乔木兮觉得愈发不安了。

何之洲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她们两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恢复了以往的镇定。

燕于飞已经奔了过去,撒娇般地摇着何之洲的胳膊:“之洲哥哥,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都不见我?他们说,她是你的女朋友,这是真的吗?”

何之洲不动声色退后几步,说:“以后再跟你慢慢讲,你先回去吧。”

乔木兮看到两人那自然而然的动作和熟稔的表情,突然就想哭,但是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的眼泪。

她转身就冲出了图书馆,一直跑,直到跑到常来的小湖旁才坐在地上,一个人在那里啜泣。

那么美丽的燕于飞,站在何之洲身旁是那样的般配,愈想愈觉得自己成了第三者,还是个不知情的第三者。

可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对她喊叫着:“你就这样认输了吗?想当初,你可是自封为世界无敌美少女的啊?”

乔木兮就在那里任由两个自己交战。

(三)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  ——燕于飞

从小,燕于飞就跟在何之洲的后面玩耍,而何之洲则像哥哥一样的宠溺她。

她陪着他练习踢足球,看他对着球门一次次射门;他陪着她练习跳舞,看她像只轻盈的燕子一样欢快地飞舞。

他们一直这样亲密着,直到何之洲先她一步进入了大学。

那一年的时光,她度日如年,开始还会接到何之洲的电话,后来就联系越来越少,她以为是怕耽误她高考。

新生晚会上,她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曾想看到他跟另一个女孩在一起,那个女孩没有她漂亮,可是她却在何之洲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没有见过的宠溺。

他们告诉她,那是何之洲的女朋友,乔木兮。

于是,她主动找到了乔木兮,希望她把何之洲还给自己。

看到何之洲出现,她故作亲密的拉着他的胳膊,像儿时一样撒娇,然后看着乔木兮失态地跑出去。

她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把之洲哥哥抢回来了。

是的,她从小到大,都被称赞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美,她也深知自己美貌的杀伤力。

她以为这样的自己,何之洲永远会在她身边,直到他们在一起。

只是,她不知道,有时候太近了,太熟了,反而不会有爱情,而有时候错过了,亦会是一辈子。

(四)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何之洲

何之洲跑到湖边的时候,就看到了哭成小花猫一样的乔木兮。

他坐在她面前,给她擦掉眼泪,乔木兮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还一边捶打着他,喊他是个大骗子。

自从记忆以来,何之洲眼前就晃着燕于飞的身影,他也曾认为自己最终会跟燕于飞在一起,毕竟她是那样美丽。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乔木兮,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女孩,是一种灵动而活泼的美。

她蛮横而不讲理,她总是喜欢哭鼻子,但她各种各样新奇的想法层不不穷,她的脑洞绝对比别人的大。

那样的乔木兮一点儿都不比燕于飞差,灵动而俏皮,也就那样吸引了何之洲。

何之洲牵起乔木兮的手对她说道:“傻丫头,又哭了。是谁给我讲过小王子的故事啊?”

“小王子曾经说过,他的那株玫瑰矫情而脆弱,却因为有了小王子的照顾,而成为小王子心中独一无二的玫瑰。”

天下的玫瑰那么多,而也只有乔木兮才是何之洲心中的那株玫瑰。

那晚,他们坐在湖边看着天上的星星,猜想着哪一颗才是小王子居住的B612星球,小王子和他的那株傲娇的玫瑰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乔木兮,何之洲,彼此驯养,是彼此心中的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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