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倒回的一秒钟(转自阅听文学)

原创: 风太烫  阅听文学  前天

简介

        就像是铁路线看似交叉纵横,却始终不是一个目的地。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结局,又拼了命的想要去努力一把。这就是爱情的开始。

  当命运让她们再一次相遇,让她再一次面对曾经的伤痛,因为他让她变成了一个孤独患者。

  他却抛下她一走了知,再一次相遇,她以为他们会不计前嫌重新开始,尽管他伤害过她但她还是一样爱着他!直到生命的转折点让他们再一次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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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正午的阳光透过暗黄色的纱窗打进屋内,时隔一周才放晴的天空竟然有些刺眼,习惯了三月的阴雨,突如其来的阳光总让人疲惫。抬手揭开窗帘,“今天还是一如既往”

  “喂,易然,你起了没啊?还记得今天要干嘛吗?哎,你干嘛不说话,不会是忘了吧?”

  “何大哥,何大神,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昨天晚上连续打了差不多十个电话提醒我,我很忙的?”

  面对何肖的急性子林易然总是无可奈何的。

  “你忙着赶你的破稿子吧!别写了,反正写了也没人看”

  “何肖,我要跟你绝交”

  一怒之下挂断了对方才说出一个字的电话,易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七点都还没有,昨天就已经是半夜才睡了的,都怪何肖这个脑残。

  外面还在下雨,真的是雨季到了,每到雨季出租屋里总是潮湿的,总感觉只要一脚踩下去就能踩出大大的水坑,就像是一个无法填满的无底洞,让人心惊,而又无法不去理睬,随着清晨的醒来,饥饿感也会随之而来。

  拿过前天就放在床边的面包一口咬下去,发霉的味道一点一点在口腔内蔓延开来,直到腐蚀进嗓管内,最后慢慢划入,饥饿感也随之消失,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

  总以为努力考上好的高中就会去好的大学,总以为考上好的大学以后就会有好的工作,总以为有了好工作一切就能顺顺利利,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如意。

  曾经听人说(人生来就是还债的,为你前生的错还债。)

  林易然想她前生一定是欠了一个无法还清的债务,要不然如今的她,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一生少做点做事,有下一生,让她过得像个公主而不是奴隶。

  行人的脸被遮挡在厚重的伞下,伴着匆忙的步伐不做丝毫的停留,也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停留下来的事物,就算是有人死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看不到吧,视线不是都被伞挡住了吗?

  易然安静的随着匆忙的步伐走着,在这座城市待久了,她也学会了这座城市的快节奏。脚步随着她踩下去发出踏踏踏的声响,就像架子鼓一样的声响。

  车子轮起水花,溅到两旁的路人,咒骂声此起彼伏,“你个瞎眼的,没看到我在旁边吗?

  我这衣服几千块一件,你买得起吗?竟然还溅水在上面,你不想活了”

  大概是这样的声音太多,提不起路人的兴趣,匆匆看一眼又继续低下头走着,易然也是如此,这个城市就是这样。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电话铃声打破了易然的脚步。

  “喂,干嘛”

  “易然,不要生气好吗?我错了,我在也不说你小说的事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好吧?我还在等你。”

  今天是她24岁的生日,何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策划怎样给她一个惊喜,其实她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三个生日。

  第一个生日,把礼物藏在江边的树上,结果忘了是哪棵树,也没有做标记,所以打着伞找了一个小时,一个活泼可爱的长江七号毛绒玩具变成了落汤鸡,他最后说他放的时候没有下雨,后边就忘了。

  第二个生日,让她一个人在餐厅等了很久,最后拿着一个已经不能用丑来形容的蛋糕出现,把她的名字歪七扭八写在蛋糕上,就再也写不下字了,那是他第一次做蛋糕。

  第三个生日,这次什么都很准时,也都刚刚好,也没有做蛋糕,只不过在最后放烟花的时候,烟花碎落在她的头发上,烧了一撮头发,让她戴了很久的帽子。

  不知道这次有要出什么幺蛾子,和他在一起的生日,从来没好事。

  走到餐厅门口时,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林易然心底感受出来,从餐厅的名字到装饰都让人感觉到压抑,(大别子)这算什么名字。看到纯黑色偶尔有一些白色的搭配,难道老板是走暗黑系的。

  “易然,这里。”

  何肖在对面看着她,不安感再一次袭来,或许选择跟他过生日,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明明都知道却还是没有吸取教训。

  “来这么早干嘛,我还以为你又要迟到了,迟到不是你的天性吗?”

  “谁说的,我是急性子好吗?就算迟到,也就偶尔一两次而已。”

  “打住,别解释了”

  准备开口的一箩筐解释话,被易然的一句话卡住了,也无力反驳。

  “好吧,我不说了,你看一下你想吃什么,今天你随便点?服务员,菜单”

  他递过菜单,她接过菜单,一切顺理成章。

  暖白色的灯光照在两个人的餐桌上,餐厅里面的人意外的有点多,还以为只有何肖这样的人会选择这里,原来还有许多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等着上菜,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写小说久了,走到哪都要看个仔细,脑补出每一个场景,然后写进书里。

  “职业病又犯了,看你又发呆了”

  “额,好吧!我不发呆了,那我看你好吧?”

  “你看我干嘛,尴尬,你这样我会想歪的”

  何肖白皙的脸上透出一丝潮红,用手摸着发烫的脸颊,尴尬的扇扇风。

  “何肖,至于吗?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喜欢我吧。”

  “开什么玩笑,你是我哥们,喜欢我的女生这么多,我喜欢你干嘛”

  这样尴尬的语气,这样尴尬的动作。让林易然一瞬间在何肖身上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看她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在她陷入回忆的时候,一双眼睛正在后面看着他们,玩味的看着他们,洋葱在左右手之间抛来抛去,划出精准不差分毫的弧线,就像是圆规在纸上精准的划出半圆。满不在乎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人。

2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和同样的人来往,对生活唯一的期待就是陌生人。或许他们会有新鲜的故事等着我,或许他们的故事也会令人动容,或许那是你生活唯一的光点。

  天空还在跟季节努力的较劲,刚跨越冬季来到春季就感觉快到夏季了,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特殊,春和秋就像每年会到来的旅人,这里就像是他旅途的客栈,坐下来喝杯温茶,继续前行,没有丝毫的留恋,所以往往轻薄的外套只需要一两件就可以了!

  易然坐在院子的摇椅上享受着难得的好天气,不温不火,刚好有阳光,刚好没有雨。

  “易然,你还没有跟我说那个人是谁,从你生日到现在都快一个周了,你还是一直不说”

  “我不是说了吗?是以前的同学”

  “以前的同学你那么慌张干什么”

  “我说何肖,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别以为除了你我没有朋友你就可以对我婆婆妈妈,我都说了是同学还一直问什么,你很烦你知道吗?”

  空气轻轻的流转着,何肖看着猛然站起来对着他狂骂一顿的易然,嗓子里发不出一个音节,任由她发脾气,直到关门声从身后传来戛然而止,他才回过神来。这样的易然他从来没看到过,虽然她偶尔生气,也都只会选择冷战,不理他,从没有这样站起来骂他的时候。

  就像是充的满满的气球你觉得把它挂上去一定很好看,结果在一瞬间破裂爆炸让人猝不及防,却又心疼不已。

  并没有什么失落和充足,有的只是满肚子赶也赶不走的疑问。

  回头看着一声巨响后平静的出租屋,回过头,踏着疑问而又不敢问的步子沉重的走着,这千斤重的疑问还真的负担。

  大概每个人生命中都有这样的一个人,明明她是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你的一切他的一切都息息相关。但却又感觉毫无关系!你怕靠近她会太过头,又怕不靠近她她会走,总在患得患失里挣扎。你明明觉得她只有你,却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嫉妒和挫失感袭来的时候你又无可奈何,因为忽然出现的那个人,是能影响她表情情绪和感情的人。

  “你好,好久不见”在易然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一个声音的出现打断了她,熟悉的声音顺着耳洞进入脑髓,把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满满拼凑起来。原本已经撕碎打包的青春猛然惊醒,像老式黑白电影,一幕一幕倒回重放。

  睁开眼,看着历经岁月还仍然帅气的脸庞,个子好像高了很多,现在看起来有185吧!她这样想着,眼神呆呆的锁定着眼前的人,心脏不安分的敲打着钟鼓。

  “林易然,还认识我吗?”

  “啊!哦,认识认识。许景”

  许景伸出修长的手示意要和她握手,一字眉凑在一丝,感觉对她的反应不是很满意,易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伸过来的手,还在呆看着她。

  “易然”

  夜色笼罩了整座城市,因为装修和灯光,餐厅内还是和一般无二,一样的暗黑,一样的暖光。

  易然慌张的站起来轻轻推开笨重的黑色靠椅,握住放了一段时间得手。

  “还以为你不赏光给我面子,这几年还好吗?”

  “嗯,很好”

  许景稍微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表情里透露着看不懂的微笑,易然使劲抽回被他捏的通红有些发麻的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回过头看着一脸懵的何肖。

  “何肖,我吃饱了,走吧”

  “可是,蛋糕”

  “等下你在给我买一个不就好了”

  “好吧!”

  空气中凝固着尴尬的气氛,许景只是看着她,看她会怎样对他。

  “许景,再见”

  拉过何肖,以光速逃离了那个让人喘息不过来的餐厅。

  两个人躲在一把伞里,沉默的呼吸着带着泥土喂的空气,因为出来的太过匆忙,何肖只拿到了一把伞,无奈,只能躲一把伞了。但易然好像并没有在意!只是从餐厅出来就一直在发呆,何肖也感觉到了,刚刚那个人,绝对不会简单。

  心里像是插上了一把没办法拔出来更没办法刺进去的尖刀,每呼吸一口气,刀口就会越大,像是要把心脏慢慢深入慢慢搅碎,只有屏住呼吸才可以不痛,那要怎样才能不呼吸呢?

  许景对于易然就是这样的存在,他是她心脏上的一把刀,是她的软肋,无人提及是他是安静的,只要出现与他相关的一切,那把刀就会动荡不安,一种要把她的心踩碎砸烂的气势。

  易然没办法跟何肖说明白他们是怎样的关系,和他一样的关系,还是和他不一样的关系。复杂的难以一时说清楚。

  何肖不会懂,应该是说,身为当事人的易然自己也不懂,一直觉得在许景眼里,她曾经是哥们,是知己,是无话不谈的蓝颜。现在是陌生人,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陌生人。

  她躲在出租屋的被子里,咬着被子的一角,嘴唇渗透出血丝,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房间整个摇晃乱动着,不知道脑袋会不会一下子炸裂。

  她深深的内疚着,不该用自己的感情牵扯到无辜的人,是自己感情用事了,明明可以安静的把这件事解决的,再也不去那条街,再也不去那家餐厅,再也不提及那个人。只是何肖一直提起,让她想忘也没办法忘,才会这样发脾气,但这样的他?

  又何尝不是当初的自己。害怕和不安着,他的心思她都懂,只是她没办法给她回应,她是一个孤独成性的人,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何肖就像只是偶尔被需要,但每次需要的时候他都在。是利用吗,但也是真的在乎着的,只是没办法给他爱情上的回应。一个习惯孤独的人,又怎么去爱别人呢?

  “易然,如果你不想听,我不会再提那个人”

  “易然,这么多年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你。”

  “易然,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易然,我没有觉得我很特殊,没有想跟你婆婆妈妈,这是出于好朋友的关心不是吗?”

  短信一天一天的出现在易然的手机上,一直到深夜。

3

    夜里街道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安静的夜晚在一瞬间被打乱打散,黑云娇纵复杂的天空透出熙熙攘攘的白光,狂风席卷而来,晾在外面的衣服被风卷起,卷入无光的黑夜里。

  易然被惊叫声从梦中惊醒,揭开被子从无处下脚的地板上穿上拖鞋就往外跑,打开院子里的铁锈大门,租客们都已经跑了出来,

  朝狭窄的大门拥挤过来,为了活命每个人都努力挤着,谁也不愿意让谁,易然被挤到了角落,明明是她先打开的门。

  原来不是地震,只是刮了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乱平静的街道,也吹乱了人心,知道不是地震的租客们悻悻的咒骂了几句也就各自回房了。易然站在角落看着他们,嘲弄的笑着他们,也笑着自己。

  易然和租客们从来没有过交集,就算偶尔在外面碰到,在家里遇到都会不由自主的避开眼神,假装没有看到,然后关上房门各自忙碌。

  有的时候会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几个人搬个小凳子坐在院子,其中会有一个当时头目的女人开始话题,头目留着一头卷卷的短发,典型的中国家庭妇女。

  “就隔壁的那个女生,你说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白天都在睡觉”

  这时旁边就会有人附和她,拍着说假装神秘的凑在一起悄悄的说着,却不知道她的声音有多大“白天睡觉你知道她晚上做什么,起码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应该不会吧,她穿的都不像,而且做那种怎么可能来租这种地方”

  “说不上来,现在的人谁知道呢?一个个正常光鲜亮丽,谁知道她背后做着什么勾当”

  这种时候易然总是没有勇气推开铁锈斑驳的大门,想要知道他们怎么看待她,又不想做一个偷听者。

  有些时候她会毫不在意的推开门,朝租房走去,院子里的人也会安静下来,不看她,也不说话,直到她关上门,才会传来一阵唏嘘。

  “应该没听到吧”

  “听到也无所谓”

  慢慢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每个人都用华丽的衣服包装着,你无法去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就像着铁门,他曾也是用华丽的油漆包裹着,怎么会看到他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锈迹斑驳,也会这样毫无光点。

  从高中毕业,考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浑浑噩噩度过了四年,直到毕业还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爸妈也在高中时离婚了,姐姐弟弟和她都跟了爸爸,家里的一切都归了妈妈,一切都很可悲。

  毕业以后,在一个机遇下进入了杂志社,开始了易然艰辛而欣慰的作家生活。写着不出名,不入流的爱情小说,每个月赚的钱少的可怜,一切都那么不入流。

  不是没想过做别的,但是又能做什么呢?社会就是这样,别以为离开一个地方你会有更好的机会,你会变得成功。

  易然是懦弱的她不敢轻易去尝试,社会也是残酷的,成功只会给勇敢的人。

  电话铃打破了夜的慌乱和寂静,

  “喂”

  “喂,易然你没事吧?我这边街上都乱套了,太壮观了,你没什么问题吧?”

  何肖说着玩笑话顺便问着她的情况,他们已经和好了,是易然先道歉的。

  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大发脾气,也第一次道歉。何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拉着她说和好了就去吃饭,没有再去过问什么,一切又恢复到从前。

  “我没事,你呢?”

  “我肯定没事阿,现在站在阳台上欣赏夜景,你别说,这样半夜醒来站在阳台上看夜景竟然还感觉不错,有机会你也试一下”

  “何肖,我这里没有阳台,哈哈哈”

  一切如旧,就像那个人没来过,他们没有吵过架,她还是她。

  许景吗?

  2012年3月。

  贵州的三月是还会下雪的三月,为了庆祝夏天的到来,春天总会不自觉的下那么一两场暴雪,也有时候早上下雪下午就放出了热辣辣的太阳,而且因为是在云贵高原,出太阳的时候,只要出去一个小时就会被晒出刺红色的高原红,醒目的让人想要摘去。但又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有,也就没有人会去特别注意。

  阿景是转学生,在高二的时候转到班上的,个子还不是很高,长得也不是那么出众,一字眉大眼睛,一张模仿国字脸模仿不像的脸型,说不上来帅,也不算丑,所以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你好,我叫许景”

  “你好,林易然”

  如果说许景长得不出众,难道林易然就算是跟出众了,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长得像个假小子,150的个子却自信的觉得自己很高,从来不在意自己长得有多黑,不介意自己有明明很黑还醒目的高原红,明明留着长发还是没有把她当女生看待。

  后来的许景也是这样,觉得同桌就是个哥们,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哥们,从一开始他们就那么合拍,从感情到友情到亲情他们都可以有很多共同点。

  彻夜打过的电话、一起去爬过的文景山、一起吃过的小吃、一起做过的饭,易然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当然,她记得的不止这些,只是记忆经过时间的磨炼,把让人刺痛的记忆打印封存,都说过去甜蜜的回忆会在分开之后变成刺向你的利剑,更何况,那些林易然自以为的甜蜜在许景眼里不过是他青春记得插曲,他记不住也不必记住。

  不知不觉黑云慢慢被推开,白色的云开始占有他的位置,互相拥挤争宠,想要成为能被人注意的云朵,但黑云总是输得一方,阳光太过去刺眼,月亮总会变得软弱。所以只有懂得黑夜的人才能看到被挤压变形只得躲藏起来的黑云。

  终于放亮了,经历了一夜狂风的洗刷,长沙的也变得杂乱,哪里还有昔日的安静祥和,有的只是各种方言普通话发出来的咒骂声,咒骂这风,这云,这天气。

4

    如果说桥有好多条路,分分叉叉都是通往不同的地方,你过来,我过去。都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那么会不会有很多人会错过,那么许多人的故事又会不会再次改变。

  易然没想过在和许景扯上任何关系,故意绕道走路,故意减少出门的次数。但或许该遇见的人无论你怎么躲终究也是躲不过的,也许我们的故事就是上天已经安排好的一本书,他就是一个作家,任意随着心情改写着每个人的人生。

  再一次遇见许景是在四月的中旬,前几天还阴雨连绵的天气在一天之内拨开放晴,透露出热烈的阳光,划破天气也划破心情。

  “易然,我帮你拿,就是出来玩一天你居然能这么多东西”

  “你不去上班吗?天天请假老板居然还要你,真是神了”

  “你不要小看我好吗?我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何肖一脸隐藏不住的骄傲看着易然说着这样骄傲的话,走在林荫小路上暖暖的笑脸让阳光更加热烈了。

  “收起你不要脸的自夸吧!我耳膜要中毒了,你有毒。”

  “林易然”

  两个人打闹着直到到达目的地。

  果然天一放晴人就变多了,下雨天冷清的岳麓山现在却变得人来人往,人总爱往人多的地方扎堆,谁愿意一个人待着呢?

  “易然”

  在何肖去帮她买奶茶的时候许景出现了,身旁站着一个高挑好看的女生,用充满敌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让林易然很不舒服。

  “你也来爬山吗?陪女朋友一起来”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空气凝固在某个界点,无法触碰无法打开,任由冰冷的气氛旋转流转。

  这大概就是易然此刻的心情,就像一只你花光所有积蓄买的钢笔掉落在地,把昂贵的笔尖砸断扭曲,没办法修缮,你也在没有钱去买。

  “易然,给你,你最爱的蓝莓味。”何肖赶来的很及时打破了易然尴尬心痛的无处躲藏的心。

  “上次也是他,是你的新欢,你还是没变阿,和以前一样,哈哈”

  啪,一声脆响盖过繁杂吵闹人群的声音,周围的人都回过头看这场不知道会以什么收尾的好戏。

  “你……阿景,你没事吧!”

  漂亮的女人拉过许景,仔细查看着他被打的通红的脸颊,眼底满是心疼。

  “许景,请你不要这样侮辱我的朋友,我可以随便你怎么看待我,但是你不能随便看待我的朋友。肖,我们走。”

  自然的拉过他的手腕,朝山上走去,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周围的人也收回眼光继续做着各自手上的事,就像看了一场不精彩的演出,以烂戏结尾。

  脚下的步子有千斤重,每向前一步都会让她汗流浃背,用全身的力气去抵抗这没由来的重量。

  “易然,停下来好吗?我累了”

  她现在听不到任何人说话,也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何肖已经被他拖着跌跌撞撞爬了十多分钟的山,她竟然还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意思。

  “艹,今天真倒霉,爬个山还能被别人甩耳光”易然离开后许景才皱着眉说着怨恨的话,一旁的苏佳还在心疼的看着他,只差没有留下眼泪。

  “阿景,她是谁?”

  “以前的同学,不说了晦气。”

  这个许景用三两句话搪塞过去的人,苏佳明白绝对不会这么简单,阿景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不论她做什么她都会笑着原谅,从来不怪罪。

  她一直以为他是好脾气,现在才明白,他也会发火,也会刻薄。只是他这样,她并不开心,反而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那我们还爬山吗?”

  “爬,怎么不爬,好不容易的好天气,一直在忙,难得爬一次山”

  更何况那上面有林易然,他在心底这样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易然……休息一下吧!”这已经是何肖第N次发出抱怨了,他真的走不动了。他一个大男人都扛不住了,易然还是跟打了鸡血一样的。

  “林易然,你有什么火冲我发好不好,别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空气突然安静了。

  他以为易然还是会忽视他的话,没想到她会在一瞬间停下来,何肖从后面差点撞上,还好他定力好,摇晃几次也就站住了。

  汗水打湿了易然的衬衫,一滴一滴的从额头滑下去滑到脖颈,划入衣服,浸湿黑色短袖衬衫。

  泪水混杂着汗水一起流下,像极了划入海水里的小河,混杂着咸味,让人油腻难受。

  “你哭了吗?你还好吗?”

  何肖被吓到了,没想到她居然在哭,这是认识她第二次哭,三年以来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在大二那年,是在她最好的朋友背叛离开她的时候。

  抱着黑色山寨智能机坐在校园的操场上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还好因为是晚上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脸,只有一旁的何肖他们受尽了折磨,本来是跟室友一起出来增进感情的,没想到被哭声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感情没增进到,倒是要到了易然的QQ号。

  “同学你好,别哭了,给你纸巾”

  “谢谢”

  “可以给我你的QQ号吗,我在玩游戏,他们让我来给你要的”

  他指了一下无辜看着他的室友,大概是想要痛快的哭,被打扰的易然二话没说就给了他,他刚走开,她又开始哭起来,神人啊。

  从那以后,何肖入了林易然的坑,以朋友的名义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身边的人都懂他对易然的心思,只是从来不拆穿他,他以为易然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们都懂,并不是一见钟情,只不过是想给她纸巾让她不要打扰他们,却又不忍心说出口就变成了要号码,也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他张开拿着奶茶的双臂,把易然拥入怀抱,她把头深深的埋入他坚实的胸膛,这就是个子高的好处,很有安全感,对152的林易然很是受用。

  “没事,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

  “还好,还有你。”

5

    微风吹过热烈的上空,吹起她齐肩的短发,不规则的刘海就像书本的皱褶页褶在头顶,露出难看的发际线,何肖看着她,温柔的替她把刘海拿着来,整理顺畅并把碎发夹在耳后。

  “走吧,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麻辣香锅,我请客,”

  “你怎么不问我?”

  易然看着他,鸟儿从头顶飞过,发出几声叽喳叽喳的叫声,继而转身飞走,飞到别处继续鸣叫。

  “虽然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但也没必要你什么事都知道不是吗?你想告诉我你自己就会告诉我”

  “额……”林易然突然有一种是自己倒贴着上去想要告诉他的感觉,不开心的嘟囔着。

  “快喝吧!你知道我拿的有多累吗?”

  递过捏的快要变形的奶茶,故作轻松的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咖啡,不在去看她。

  就像是看到一个精彩的故事,这个故事却只有中间,开头和结尾都被人删减,尽管很想找回缺失的一部分,却再也找不到了,只能等待故事的主人公说出来,要不然无从得知。

  何肖觉得他就是易然中间的一部分,他要等她愿意把她的过去说出来给他听,关于未来,没有人会知道会按怎样的情节发展。

  两个人已经相隔四年的时间没见面了,都已经不了解现在的彼此是什么样了,过的好或者过的不好。但还是可以看出许景应该过得不错。实现了当初想要开餐厅的梦想,也有了女朋友,在25岁的年纪里就已经意气风发,事业有成。

  想起五年前的某一天。

  “阿景,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五年以后,十年以后,真的很想知道。”

  “你想是什么样子”

  许景从草坪的另一边翻过身坐起来看着她。

  “我想成为老师,或者作家,不是都很有文艺范吗?”

  “哈哈哈”

  听到这个许景已经笑的前扑后仰,易然也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

  “有这么好笑吗?姐可是走文艺范的好吗。”

  “没有,很好很好,很文艺”

  他努力忍住笑,实在想象不到150的她站在高高的讲台前的样子,也实在想像不到她拿着笔记本写着温情句子的样子。

  “那你呢?你觉得你会是什么样的”

  他收起嘲笑,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她。

  “大学的话我还是算了,那我应该是一名厨师,拥有属于自己的餐厅了”

  “切,你这个比我的还不现实”

  她继续躺下,他也躺在她身边,看着湛蓝的天空,在阳光下任意沐浴着,那时的天空真好。

  想起那时的互相嘲笑,而走到如今,真的是世事难料,他们和当时的自己说的一样,他真的拥有了自己的餐厅成了厨师,她也真的成为了作家,虽然只是三流作家。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变成了毫不相关的人。

  一个身影沉浸在黑暗里,烟圈顺着墙壁攀爬着,许景靠在油腻的发黄的墙壁上,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街灯忽明忽闪,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不能呼吸的老人,对着深夜发出悲痛的武鸣。

  易然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吗?油腻的墙壁,鲜少看到的老式砖瓦堆积起来的屋顶,墙壁上还有着自以为不明显的裂缝,只有那么两三个陈年街灯,外面都这样破烂,真的不知道里面又会是什么样子。这样想着,烟雾再一次从口腔滑到鼻腔最后滑到空气里,与空气融合消失。

  怎么还不回来,他都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这样想着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站直了身子,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丢入发出恶臭味的垃圾堆,令人作呕。

  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像架子鼓打出快节奏的音乐,使喜欢平静的人好烦心烦意乱,微弱的光线照出来人的影子,向前一点,更向前一步。

  “林易然”

  脚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沉稳的呼吸声,目光朝彼此看去,夹杂着彼此都不在懂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来做什么?”

  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极度平静,林易然使出全身力气抑制住自己心里的疑问和慌乱。

  “来见你需要理由吗?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想你了,就可以来见你吗?”

  许景玩味的说道,想知道她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回答他。

  “以前不懂事说的玩笑话你也当真”

  “那你现在是懂事了,不喜欢我了,是吗?”

  喜欢,这是一个她再也无法去碰触的词,没办法对别人说喜欢,也在也不愿意让别人喜欢上自己,害怕伤害,害怕受伤害。

  他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把她逼入角落,再也没办法向后退。

  “许景,很久以前我就不喜欢你了,你不用再来确认了。让开”

  她努力想要推开他,他就越是努力靠近,直到她再也没有推开的力气,他再也没有靠近的余地。

  “林易然,我不是你想说喜欢就喜欢,想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就算我们不在一起,等我放手你才可以不喜欢我。”

  “许景,你凭什么?”

  灯光还在闪烁着,时不时停留在两个人的身上,像巨型舞台上灯光师故意为之。

  许景慢慢松开紧捏着易然肩膀的手,易然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什么来形容。

  觉得一块石头在心里一瞬间磨成粉碎,再也拿不出来,浸透在血红的心脏里,直到吸收殆尽。

  慢慢松开的手,慢慢后退的人,影子随之后退。

  就在她想要松一口气时,身影再一次逼近。霸道的吻也落下,像是要把对面的人揉碎吸进整个身子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吻如狂风暴雨般打落也慢慢融化。停下来,狠狠的抱着她,低下好了一个半的头,靠在她弱小的肩膀上。

  “林易然,我说你只能喜欢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松开她,身影极速的消失在巷子的末尾,留在的只有还有余温的肩膀,和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林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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