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两次大理,总觉得那里有看不够的云,让人心旷神怡。
飞机落地之后,行走在近乎辽阔的土地上,远远的地方金光闪闪,有点刺眼。走进了,才发现,是阳光照在洱海上,就像遇到镜子一样被反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天空似乎阴晴不定,光线穿梭在云层里。
适宜的温度,上限总在24度左右浮动,下限根据季节而不同。雨来得快,习惯性地发生在傍晚。第二天大早,伴随着朝霞,迎来阳光。然后,看头顶的云,追逐什么似的奔跑着,聚拢又散开。从苍山飘下,越过洱海,去向远方。
生活在这里的人,不想抬头看云,想来都是困难的。多彩、多变的,或深或淡的,交织着阳光的,浓烈或清闲的,就像那些夜晚在人民路咖啡馆、酒吧门口弹唱的异乡人,自由而快乐的,生活在自己想着落的地方。
不问更多的理由,飘向他们想去的地方而已,也不管是否在此落地生根。喜欢就留下。
所以,野夫去了大理,周云蓬后来也去了大理,而大理双廊还住着杨丽萍。听说,那里还有沙宝亮的房子。听说,王菲也在大理置业了。
有一次,她也来了人民路,在路上被人追赶着离开。忘了,她是从丽江来的,还是后来又去了丽江。那时,我就在人民路尽头的一家客栈,陪娃睡午觉。消息,就在朋友圈和微博上传开了。
客栈的老板,曾经做了十多年的公益。最后,放弃了工作,和妻子女儿一起,从昆明来了大理定居。在积蓄不多的情况下,开了这座客栈。在这里,没有电视,晚上朋友相邀,一起聊天。谈的不是八卦,倒是生活、存在的价值,亲密关系以及体制内与外。
也许,是在学校之外的地方,再次听人们煞有介事地讨论这些问题,于是带娃听到了晚上十点多。
他们都有四五岁的孩子,在这里也谈论“新教育”。比如,人们“在家上学”,几个有特长的父母,分别给彼此的孩子“上兴趣班”,各自的父母或是音乐达人,或是绘画高手,通晓古琴的,擅长写作的。
让孩子们在彩云的自然生态中,快乐地度过童年,懂得生命的喜悦,懂得耕耘自己的生活,自由而快乐的生活。
老板让女儿上了大理的华德福幼儿园。家长要参与到学校的课程讨论中,这样的家长会对父母的要求更多,相信很多以事业繁忙为由地家长会感觉很麻烦。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华德福”,然后才去了解了一点有关“人智学”的东西。他们强调农耕、园艺,在自然的亲近中感受心灵,然后有音乐、诗歌、绘画的熏陶,是文化人向往的一种亲近心灵的理念。
就像,在大理古城经常能买到新鲜的小樱桃、小蓝莓似的紫葡萄,还有小一号的枇杷,买的人都能确信他们源自农人自己栽种的成果,是最便宜的“有机水果”,却并不打上“高端奢侈品”的标签。这是一种难得、源自自然馈赠的真实和健康的生活。
最喜欢的,还是无处不在的花。包扎整齐,或散落的小花,就像蔬菜一样平常地出现在集市上。遇见一个背着竹篓的外国女子,就买了好几束这样的花。
无论在客栈的餐桌,还是在外面的小店或餐厅里,随处可见的都是那样放置在陶罐里的小花,直到放成干花,还是那么美丽。
有一位杭州来的人,在古城的小巷里开了一间小餐厅。小桌椅很随意,配上扎染的靠枕。前台上基本都被陶罐的花瓶占满,有观音竹,干枯的勿忘我、绿萝,还有芦苇,装修简单,保留着墙体最基本的纹理,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过来的都是朋友、老乡,或者他们推荐过来的,为了不那么能吃重口味的胃。邻桌的,在讨论拍摄,可能是电视台常驻这边拍摄节目的吧。
来到才村的码头,旁边的小路上,就有几个写生的学生。像极了曾经在拙政园里看到的写生的老者,和在周庄写生的学生。也听闻,四川美院有个教授都有在这里组织学生来写生。
所见所闻,音乐、舞蹈、绘画、写作、公益,新教育,就像大理的包容和多元一样,这片自然馈赠的地方,确实是个文化理想主义者寻找自由的家园。
就像,洱海边一家装修很有格调的客栈,迎来的朋友,只是坐在玻璃窗内,看洱海的阴晴不定,等早起的那阵“佛光”,喝着咖啡聊着天,在雨天听着音乐,不在乎周边是否热闹,就这样缓慢地度过时间,就是完美的生活。
为此,花费了百万来改造这栋客栈,几年之后,一线海景这样的客栈都要奔千万去了。安静的生活,也是一桩适时的投资。因为人们仍然被吸引到这里来,这就是这种生活的魅力所在。
在大理的院子里,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还有多肉。人们在生活中,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花的存在,并习惯于养花。
“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生活在大理的人,就像做了生活的隐居者,放弃了北上广的“高大上”,要的就是这样一个“面朝洱海,春暖花开”的日子吧。所以,听说这里有很多北上广的移民,租了或买了带院子的房子,开起了客栈,过起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更加自由的生活。
比如开始绕着洱海一周的骑行,比如随着渐亮的晨曦起舞,比如看一望无际的向日葵或者漫天遍野的格桑花田,或许到山间的草庐喝一杯茶,或者骑马穿行在山间,然后自己自己烤制的面包换一些生活必要的钱,或者开一个古琴坊教喜欢的人弹琴。
一种不需要太多物质和消费的生活,教会人沉浸在喜欢的事情中,欣赏自然中的美好,让心灵对美好更敏感些。
虽然,古镇都会慢慢变得商业化。但就像居住在大理的美国画家博维恩说的,他说一直很喜欢大理,无论第一次来到大理时对大理的喜欢,以及现在或许越来越商业化的大理,让一些寻求安静的艺术家逃离到更为偏远的村庄,但他不走,他接受每一个他爱的大理,就是这么爱得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