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珍惜的、痛恨的现在,终将沦为过去。
01
一轮沙尘暴的袭击过后,北京的夜晚又恢复了平静,如水般透彻。
在操场上酣畅淋漓放飞自我地跑完步之后,回到宿舍,把自己洗漱完毕,重新窝到床上。
现在的位置,如果做个比较,倒是恰巧和我高中时的床位一样。
都是在靠近窗户的下铺的位置。
我在床上撑起一个小桌,一个人怀揣着欣喜的心情偷偷写下或青涩的、或矫情的、或平淡的、或激动人心的文字。
它们就像溪水般静静地从心里,跟随着脉搏的跳动,从指尖流淌出来。
若是问我是否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我从未犹豫过,答案是不。
我怀念过去,却并不想回到过去,过去就像一张白纸,没有色彩,亦没有尘埃。
如果回到干净的起点,我亦是抱着对未来的无知和迷茫,吃同样的食物,穿同样的衣服,做出同样的选择,有着同样的不甘心和急于逃离现在的烦躁。
我们所珍惜的、痛恨的现在,终将沦为过去。
而我们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会在青春的长河里成为闪烁的星光,照耀我们前行。
02
高三的时候,巨大的学习压力让我变得开始有些孤僻。也正是那时我冒出了写小说的想法。现在想来大概我的每篇作品的雏形都是在悲痛的十分诞生的。
那是一种寄托,也是精神的暂时逃离。
其实不只是在高三,大概从高一开始,我们就步入了竞争的行列。如果说那时候有跨越成绩的单纯的友谊,那当真是一项艰巨而伟大的任务。
朋友与朋友之间免不了有几分比拼,谁也不想输给谁。
学校里规定的晚自习下课是在10点半,回到宿舍的熄灯时间的11点。高三的时候,我们总会拉起床头的帘子,撑起小小的床上专用学习桌,长者台灯学到夜深。
夜色凝重。
窗外的路灯是橘黄色的,拉着窗帘也能看到。
那时我总觉得这些时间是额外的时间,所以可以适度地浪费,所以高中的日子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偷偷写下的。
有时候只是寥寥几笔,记下当天的心情后赶紧收起来,拿出理综试卷或是数学试卷争分夺秒地做着。
有时候写到感情不能自已的时候,久久无法平静,干脆就直接关了灯,伴着这种少有的微妙的情感入眠。
些许暖意晕染开来。
高三的最后几次模考,我的成绩如瀑布般直下三千尺,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五名的我居然也降到了十五名开外。
偏偏是在最后的时间里,最坏的结果来了。
但也就是那时,我收到了很多慰藉。
最亲爱的班主任老郑找到我,他找我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一句,“小舒以你的能力应该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
我点点头,装作并没有灰心一切都已经调整好了的样子,他就让我回去了。
相信老郑定也知道,说多了我只会更痛,不说,更好。
除了无声的警告,我还需要倾诉,还有鼓励。
这要多亏了阿序肩膀还有小鱼的陪伴。
阿序是我初中以来的哥们,我仍旧记得那天早上,我早早到了教室,开始了新一轮的奋斗,那时我经常学着学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那种悲伤与绝望似乎已经深入骨髓,进入潜意识。
而就在那个早上,我靠在肩膀上,他用手拍着我的头,告诉我没事,这并不代表最终的结果。
还有小鱼,她说她也曾经成绩一度下滑,在厕所往里走的隔间,我们在那里交谈心事,透过窗外能看到整个城市,俯瞰便是学校的围墙,高大的梧桐树摇晃着油绿的叶子。
那时我已懂得,我一直拥有着这世间最纯粹的友谊,他们在你快要跌入谷底的时候拉你一把,不谈纷争,只有真诚。
而我一直都错了,最大的竞争对手,一直是自己。
最后的结果是,我战胜了自己,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北京。
而和我曾经携手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的朋友,却没有一个在我身边。
03
我爱的事、爱的人,一直都在我心里。
寂静的午后或是临近黄昏晚饭前的时间,坐在图书馆看一本闲书;心血来潮故意绕过近处的食堂,走很远的路去一个不常去的食堂点一份不常吃的饭菜;带上耳机,舒缓的音乐流遍全身,到操场上拼劲全力跑几圈,晚风很凉。
操场周边的篮球场上有很多少年,大汗淋漓依旧兴致勃勃高声呼喊着。
我不用刻意去看,往往只是一秒钟的一瞥或者只用余光就能知道,那个人在不在。
那个我爱的男生,我最终也没有得到他。
或许我们只停留在这个阶段,不远离,不靠近,便是最好的结果。
我早已习惯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望到他,他不是很高,在人群里也不会很显眼,可是我还是会第一眼找到他。
可以说是get到的新技能了,不过我也正在试着慢慢丢掉这个习惯。
我在校园里漫步,每次都发现新的风景。大胆的不怕人的喜鹊会在人群穿梭的道路上大摇大摆横穿过去;湖畔的几只鸭子在他们的水上乐园里嬉戏,它们是整个湖的主人,不会有人和它们争抢地盘,苍翠的树林里不知到底有几种鸟,在清晨熹微清浅的阳光下朝着对方歌唱;
湖边一片金黄的是连翘,还有一团粉嫩的桃花和开的热烈的玉兰。
这些风景,我一个人欣赏也挺好。
食堂里的烤肉拌饭加了莲藕块很脆很好吃,新添的麻辣烫味道很独特,就算是吃基本餐,大妈也会给的饭量很足。
这些,我一个人吃,依旧很享受。
而我之所以一个人,就是在等那个人的出现,那是生命里的一束光,早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