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随笔:集体学习
1964年,我们在闽北山区组建知青农场,一开始很正规,有专门的中学老师带队,早晚要集合,唱歌、报数,报告人数,缺席的要挨批评。
最难过的是白天劳动很辛苦,晚上不让好好睡觉,还要组织集体政治学习,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由带队老师主持,读报刊杂志。三渡工区的带队老师虽是天津大学化学系的高才生,当过我高中的化学老师,人不错,一口普通话确实不敢恭维,带着浓厚的福州腔。加上高度近视,带着厚厚镜片的眼镜,视物还是模糊。在昏暗的油灯下经常念错字,此如“滥竽充数”,他读成“滥竿充数,引来哄堂大笑。学习时间一长,他的声音变成催眠曲,听的人个个昏昏沉沉,然后酣然入睡。
有位男同学一入睡就扯噗鼾,深得睡乡之乐。经常被老师首先发现,叫醒后笑一笑,一会儿又扯起鼾来。
这种学习形式效果太差,后来就改成自学。每到晚上,大家自觉地坐在方桌前,点起煤油灯,展卷而读。有读毛著的,有读作物栽培的,还有像我一样偷看小说的。更有胆大的,男女坐在一道,摊开书本名曰学习,实际在谈恋爱,时时相对会心一笑,乐在其中。老师抽着香烟,沉浸在吞云吐雾之中,佯装不知耳。有诗为证:
鹧鸪天
读得多时听不清,普通话夹福州声。
雄文治世谈何易,大力移山老未曾。
千句少,万篇明,灵魂深处夜谈兵。
良宵刻刻宜抓紧,灯下最宜说爱情。
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