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西法大山东校友群获知王天木先生逝世的消息的。这位原西北政法学院院长、生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著名法学专家、法学教授,因病医治无效,于2018年5月8日7时39分不幸逝世,享年82岁。伤感默哀之余,开始追忆先生生前点点滴滴。
先生生平,我不甚了解。我只知道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政法学院院长、法学教授。他曾于1991年3月至1997年8月间担任西北政法学院院长,而我于1992年9月至1996年6月在此读书,学的是劳动改造法专业。先生生前未必记得我,但有此交集,我感觉很自豪。我特地从抽屉里翻找出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先生大名赫然在目。
许是他担任院长的缘故,其音容笑貌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离开西安22年了,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的模样,那是一张慈祥的自带学者气质的脸。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哪个季节的一次全院表彰大会上,作为院长的他发表“重要讲话”,抑扬顿挫、风趣幽默的讲话风格吸引了我的耳朵。他的讲话亲切随意却言之有物,没有套话官话,我很认真地从头至尾听完了他的讲话。但因时间久远,大部分内容已经模糊,唯独对他宣读被表彰对象的情景还记得比较清楚:他读了一长串名字后,突然停顿了一下,正在大家以为他可能遇到了生僻字的时候,他大声地读出“支起来”这个响亮的名字。远远地看见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笑意,人群随之爆发出一阵哄笑。说到此,我没有丝毫冒犯支起来同学的意思,即便是人群中的哄笑,也是带有善意的。支起来同学和我同级,毕业多年后,在一期《人民司法》上看见过他的文章,他好像在福建的一家法院工作。
在校四年,我看见先生不超过十次,多是在学校举办重大活动或重要会议时才会见到主席台上的他。他温和而包容,平时,学生中少有人提及他,偶尔提及,也多以“天木兄”相称,调侃中包含尊重,绝无不敬之意。当然,这只是在背地里,当面是断不敢如此放肆的。即使在毕业后,或见恩师校友,或会同窗兄姊,想起先生,均谓之曰“天木兄”。似有不尊,内实敬之。
在这里我想提提曹书记,他与“天木兄”形成鲜明对比。那时,很多学生不认识作为院长的天木先生,但几乎无人不熟悉曹书记。这里说的曹书记是指当时的院党委副书记曹正超先生,他常背着手独自一人在学校巡视,学生皆惧其严厉。据传,好几对鸳鸯被他从女生宿舍的床帘内和学校的冬青丛后抓了现行,或被劝退或被开除,令人扼腕!彼时的我每每听闻此事,总是幸灾乐祸,很是猥琐——看来我不是个厚道人。
曹书记之严厉人尽皆知,然曹书记处事之公正闻者甚寡。我却深知,在此不做赘述。
将对先生仅存的一点记忆写出来,以此表达对他的尊重与怀念之情。
先生一路走好!
2018年5月15日凌晨 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