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挖创伤,相信每个人都可以信口拈来,长这么大,谁不是被伤害着长大的?
有的伤害当时破皮了,流血了,经过消毒、包扎等等,慢慢愈合了,痕迹都不见了,我们说那个创伤愈合了,那次创伤经历呢,就是人生的一次挫折,我们的心理成长注定在挫折中前行。
还有的伤害也愈合了,结痂了,平时好好的,一切正常,但是,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痂,就会泛起疼痛,这个疼痛让我们一下子就记起那个创伤,记起那个创伤体验到的感受。我们说,这个叫“创伤”。
挫折多了,我们的人格会更健康,百折不挠。创伤多了呢?我们就像一个火药桶,随时准备爆炸、燃烧。
最近一次的失败体验来自一次讲座。本来一系列的专题讲座已经接近尾声,我的自我感觉也从最初的紧张不安,慢慢平稳下来。因此,从心理上没有觉得这最后的讲座有什么难度。
那天,一踏进礼堂的门,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本来说好的二三十人的场,来了六七十人,礼堂很大,听众分散着,底下都是窃窃的调笑,现场的气氛充斥着散漫。
更加崩溃的是,话筒不好用,PPT不好用。难度最大的是还要求现场判断每个人的心理状态,是否有不适合执行重大任务的异常人群。
我经历了从未有过的一次失败体验。最初还想面面俱到,但是根本就做不到跟每个人目光对视,心里非常感激现场的几个小帅哥给我托底,跟我积极互动,假装对我讲的内容很感兴趣,假装自己听不懂我埋的包袱,假装……
回去以后,我想,“他们的善良和高情商一定不是假装的。”
但是对于当时的我,那是一次创伤。我一下子否定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以至于第二天中午约了好友们撸串,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却食不知味。
下午去了咖啡馆,别人都在热烈地交谈着,我昏昏欲睡,蜷在宽大的沙发里睡着了。一觉醒来,才有精神面对晚上的最后一场讲座,而我,依然没有从前一天的挫败中恢复过来。
事后我请教过老师,“为什么我在同学中间试讲、磨课的时候,不紧张,不怕丢人,在正式的场合,别人听课的态度却左右着我的状态?”
老师笑了,“因为你认为在那个场合你是专家。在私下的场合,大家知根知底,你也不想别人把你当成佼佼者。”
我一下子释然了,其实所有的体验都来自于我的认知。同学告诉我,“我初上讲台的时候也这样,现在早已过了那个阶段,别人的反应和现场的气氛左右不了我的情绪。”
第二天,很意外,没有讲课,做了两个个案咨询。心里吃惊,昨天的课讲得那么烂,居然有人来找我做做咨询。
一对一的咨询让我找回了那种助人自助的喜悦。咨询的过程中,我拿昨天的失败经历做自我暴露的咨询技术用,来访者开心地说,“老师,这个事儿我来给你做做咨询……”
看着对面那张如沐春风的年轻的脸庞,我的那次创伤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愈合了。
心与心的交流就是这样神奇,既真实又玄妙,多一丝过了,少一丝不够。创伤和挫折之间也没有不可跨越的鸿沟,调动你的感知觉,用心体验自己的内心,所有创伤都可以转变成挫折,变成我们成长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