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婚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婚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斯复。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
这是一首“弃妇诗”,描写一位远嫁他乡的女子,被变心的丈夫抛弃之后的痛苦和悲愤之情。
第一节,“我行其野,蔽芾其樗。婚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我走在郊野穿行,椿树枝叶刚刚萌生。因为婚姻的缘故,我才同你住到一起。你既然不善待我,我还是回故乡吧。
第二节,“我行其野,言采其蓫。婚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斯复。”我走在郊野穿行,采摘羊蹄菜来吃。因为婚姻的缘故,我才同你住到一起。你既然不善待我,我还是回家乡吧。
第三节,“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我走在郊野穿行,采摘葍草来吃。你全然不念旧情,转而追求新欢。不是因为她的家境好,只是你变了心。
蔽芾(fèi),树叶初生的样子。樗(chū),臭椿树,材不堪用,这里比喻女子遇人不淑,他的丈夫就像这臭椿树一样。昏姻,婚姻。言,语助词,无实义。就,从。畜(xù),一说养活,一说通“慉”,爱、扶持之意。邦家,故乡。
蓫(chú),俗名羊蹄菜。宿(sù),居住。言归斯复,言、斯,都是句中语助词;归、复,即返回故乡。葍(fú),多年生蔓草,花相连,根白色,可蒸食,饥荒之年,可以御饥。特,匹;新特,新的配偶。成,借为“诚”,的确。祗(zhǐ),只、恰恰。异,异心。
这首诗,无论从主题还是 内容,都应当划归为《国风》系列,它所描绘的孤独无依的弃妇形象,跟《国风》中多有相似之处。这首诗的突出特点,在于采用了象征、暗示的手法,兴中有比,将女子旅途中所见到的“樗”“蓫”“葍”等恶木劣菜,暗喻为抛弃自己的丈夫,融情于景,情景交融,完全契合她被抛弃后的痛苦心境。
广袤原野中,踽踽独行的女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发问,是谁让她陷入到如此的境地?她本人不正像这些野草一样,在整个旷野中,显得那么渺小。男尊女卑,妇女地位地下,才是当时“弃妇”大量产生的真正根源,无论女子多么坚强,她都不得不面对社会的非议或者家中亲人的不理解,除继续忍受这种痛苦,继续艰难度日,她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
诗经专题第188篇,总第188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