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怎么黑黑的?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
雨后的天空净澈明亮,片片淡薄的云如洗净后的白色棉麻布,贴着一尘不染的蓝天;空气中的气息带着清新的潮湿,从湿润泥土中散发出雨天过后独有的味道。
在山坡脚下有一幢白色打底,墙角粉刷上蓝色条纹的卫生院,二楼靠窗的床位正好能看见越过公路一片绿意盎然的农田,水珠沾在稻苗上,随风,随光,岁月静好。
可这一切美好之景她皆是看不到的。床上的女生双眼蒙着白布条,棉被上相互绞着的手指已被揉得通红,她看向窗外,似乎那样就能透出一丝一缕的光。如此,日复一日,世界也不愿分一杯羹给她,倒是自己心中的光越发黯淡了。
已在这住了半年有余,竟是无人来看她,她也未表现出任何的难过,孑然一身,也无人与她相伴。风言风语自然也就在这传开了,传她的身世,传她的遭遇,传她的为人所向,种种。
起初,她觉得到了新的环境,不在听到外面的谣言舆论,倒也清净了不少,却未曾想,世人是如此清闲,到哪,编出的言语比小说剧本还要精彩有趣。
看不见了,听力却越发的好了,扶着墙走在廊上,都能听到嬉笑声:
“你看她多可怜……”
“在这住了多久了,还不走……”
“她该不会是攀附院长,那个……了吧,不然就她一人怎能呆那么久?”
……
她觉得有些好笑,也不想去争辩,但有时望向窗外,想象那一片美好景象时,为什么坏的不是耳朵,而是眼睛……她想。
听不见比看不见更幸福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