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安分的女孩子偶尔都会希望自己带点风尘气
张爱玲说,正经女人虽然痛恨荡妇,其实若有机会扮个妖妇的角色的话,没有一个不跃跃欲试的。曾经初中的时候,有一个长我两届的夏姓姑娘,据别人说,那是个一百块钱就能睡三个晚上的姑娘。
不过,我对这种仅流传于女生之间的所谓八卦总是抱有怀疑,毕竟又没有哪个女孩子真的去睡过。
小镇的夏日午后总是慵懒且长,忘了是怎样的理由,我倚在自家门前看着略显冷清的街道,在午后恰好的阳光里就要睡着的时候。
那个夏姓姑娘突然骑着电瓶车出场了,伴着一阵的尘土飞扬,我却清晰地看到她垂至肩头的耳线,就那么在午后的阳光里摇摆不定。
那姑娘其实长得并不好看,但是那一刻我觉得她妩媚极了,在阳光和尘土纠缠不清的暧昧气氛里。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从一个同龄人身上领略风尘,那领略刻骨铭心,就想着自己若是那姑娘,带着那样闪的耳线,那样桀骜地穿街过巷,去见一个怎样的男子。
但我终究要继续做一个众人眼里安分的女孩子,也只能在那样的一个午后怅惘地转头回家。
后来,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我就去打了耳洞,可惜要做风尘的女子终究是不易,在经历了流血,化脓后我还是选择让耳洞长死。
还是会后悔,想着那样长而闪的耳线,想着那样垂至肩头的耳线,带上该有多招摇。我喜欢那招摇。
依旧感谢那个姑娘,她让我很早就明白,风尘不是女子的裸体,可能只是女子的耳线。
再后来,看雪小禅笔下在不同的小镇里手上夹着烟的女店主,那些形形色色双手环胸倚着门框的小镇女人,她们往那里一站,你就看得到她们努力往生活里沉的人生态度,又懈怠又坚韧。
想起那些频繁出现在明清小说里的暗娼们,那些隐藏在平常人家里,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女子。
其实那种看起来就很风尘的女子并不多,貌美的女子多虽多,能倾国的又有几个。
陆小曼大概就是那种生得风尘的女子,她懂得用毛笔抵着嘴角照相,她从来都是微微低着头拍照,因为她眼角眉梢生得风情。她知道女子的娇羞最好看,最教人动心,那一低头最是温柔。
想起林徽因一帧黑白的照片,双手环胸微昂着头,这样的女人美则美矣,终究是俗人。
最近看安意如的《美人天下》,写的并不好,但我喜欢读那样的故事,喜欢读那样倾三国,嫁七夫的女子。在那样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年代,倾国博伊笑的故事美而平常。
想着离我们那样远的战火里,该是怎样的女子,流连辗转七个男人的床榻,连名字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