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了,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我有点儿不想醒来。那个梦给我的畅快淋漓的感受至今还在我身体上萦绕,不过这种感觉太短暂了,很快就消失了。但走在在大海上,海风吹拂,又是乐事一件。
我像走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上,太阳与我们持平,朝霞似火一般,似血一般,想油画,铺满了天上地下两面,我行走在这无比壮阔的世界,久久无言。拉着我一直往前走的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在意这壮丽美景,只顾往前走,也可能是她在我睡醒之前已经看习惯了,早就不以为然了。
“你醒啦!”她没有回头。
“是的。”我懒洋洋的说,我的语气中满是倦懒。
一声巨响,我快速望去,一只莫名的大鱼跳起,又一声巨响,它落回了大海里,刚刚它跳起的一瞬间,朝霞映在它身上,鳞片反射着光,薄薄的尾巴完全吃进去了通红的颜色,其他部位的色彩冲击力也美得可怕。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总算是见了这旷世美景。整个人好像慢慢走进了油画一般。
我一步步跟随着黑发小姑娘往远方走去,我每走一步,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似珮环相击,雨打石阶,我童心遂起,边走路边探索,怎样敲出不同的音乐,脚下音乐不断,有时如风疾掠竹,有时如溪水潺媛,我低头往下看了看,涟漪纷纷扩散开来,光与影在搏斗,火红的水面被打破,整个油画变成活的了,如同无数红蜻蜓上下舞动,又如无数红锦鲤相聚水面,于是我故意在脚下加重了力道,声音变得更大了,水波也更急了。
“你干什么!”女孩慌张地回过头来,“你不要命了吗!这样会把海底大怪物引来的。”她面带愠色,同时又是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
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低头不去看她的脸。
她急忙吩咐我先停下来。她伸出了左手,把手腕的衣袖上提,露出了一只手表,但没有指针,也没有时刻的刻度,她右手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表盘,一股蓝色的光从表里发出,然后迅速笼罩了我和她两个人,形成了幽蓝色保护罩,正好是一个球形,我和她下方的海水被挤开到球形之外。
“放心,在这个球里,水进不来,什么也打不破,我们悬浮在球内的正中央,很安全。”黑发小姑娘说。
等了大约五分钟,我有些不耐烦,说道:“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可以赶路了吧!”
话音刚落,海面上迅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越变越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窟,好像直通黑洞洞的海底,瘆人得很,从这个巨大的洞窟里,爬出了数不清的巨型蚂蚁一般的生物,络绎不绝,它们踩在水面上像踩在陆地上一样平稳。这群蚂蚁迅速行军,一瞬间就把我们包围了,然后推动我们的保护球,将我们连同保护球推到了那个巨大的洞窟里,我们悬浮在保护球的正中央,对这一切的震动是免疫的,但眼看自己将要踏向这“死亡列车”,不由得心头一震。
突然脖子后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此处视角发生变化)
我怕她见到了这场景会慌乱,所以把她打晕了。
把她暂时弄晕后,我把她头放在肩上,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处境,保护球正在极速下降,周围一片漆黑,我打开了光源,发现自己正处于海里的空气通道里,正好排斥水的保护球可以顺着通道通过。
但有意思的是这海底通道不是垂直通向海底的,而是弯弯绕绕像蚂蚁的洞穴一样通向某个地方,于是,我不再慌乱,虽然我是第一次来海底,但我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海底的人来接我们啦。那些巨型蚂蚁也一定不是真正的海蚂蚁,而是有人在里面驾驶,因为我在翻阅妈妈传来的海底怪物图鉴上从未见过有海蚂蚁这号怪物。
等过了几分钟后,保护球不再下降,应该是到底了,我的面前出现一只巨型鲸鱼,比真正的鲸鱼大得不知有多少倍,但它一动也不动,就这样躺在海底的细沙上,我都以为它死了。不,它从来也不曾有过生命。突然,我收到了指令。
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鲸鱼,它通体灰暗,像石头一样,形状有些类似须鲸,但又比须鲸大得多。它的嘴开了一条缝,虽然小,但看样子可以进去,只要改变一下保护球的形状即可。我伸出左手,点了点表盘,出现了保护球的投射影像,我用食指和拇指把保护球的影像捏瘪了一点,变成了椭圆形。随即,保护球也发生了变形,变成了上下略扁,左右凸起的哈密瓜形状。
我走进这人造鲸鱼,保护球的压力把周围的水挤开。我半信半疑地触摸了它,它粗糙的像石头一样,我的保护球随我的意识而移动,退开了周围的海水,从人造鲸的嘴里进去,我开着光源观察四周,突然,鲸鱼的嘴闭上了。
既然如此,只能向前走了,我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入口,估计是模仿鲸鱼的食道,于是我进去了。像是重复那条海底空气通道那样的旅程般,现在又在假鲸鱼的食道里继续这过山车般的旅程,过了许久,前方发现一个壁垒,我走进一看,仔细观察,原来是防水层,我穿过了防水层,这里的海水已被隔离开,没有了海水的缓冲,保护球移动得更快了,已经不受我意识的控制,但我和那个女孩悬浮在球中间,丝毫不受外界的伤害,又过了许久,我们降落在一扇门前,金属门框,没有阻隔,但本能地开启眼镜的功能,一道道的光束把门封的死死的,如果硬闯,免不了九死一生。我又听到了指示:
在3妙内,光束会暂时关闭,请迅速通过。
我依据指示做了,回头望去,光束又被重新开启。
我关闭了保护球,扶起那个地球女孩,把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慢慢走过去。灯突然打开,一切都变得亮堂堂的。墙壁是白色的,天花板是白色的,地板也是白色的,灯光射出的光又是白色的,我觉得刺眼,像是走进了无边无际的虚无中。虽然我走路声音很轻,但是这一点点声音在这狭小的长廊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蜻蜓只点了一下湖水,但是涟漪却能扩散到遥远的岸边。我扶着地球女孩,一点一点穿过这恐怖的白色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