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25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兴的季节。每年的春天,我都会很开心,作为北方人,我是很怕冷的。小的时候条件有限,冬天时常受冻受冷,现在没那么冷,但也不喜欢冬天。因此,春天的到来,意味着不再寒冷,这就让人很开心了。脱去笨拙、厚重的棉衣,换上喜欢的外套,利落的行走、跑步,一瞬间,身体会变得很轻盈,蹲下去、弯胳膊都不会再有横在臂弯处的衣服了。


上初中那会,学会了感知到春的到来。会偶然发现枯萎的草丛中,露出刺眼的绿芽,冻着的大地融化,路边混合着冰水、泥浆。我会蹲下来仔细看那嫩绿的牙。再发现树上也长出内绿的牙,春光满地,心里满满的都是能量。


童年,对于春天,并不是那么的喜欢,一来是因为那时候的春天,气候不定,还是会冷,另外就是春天万物才复苏,距离瓜果成熟的季节尚早,并不能干啥事。最感兴趣的也不过就是把尚未开花的桃花折枝回家,给母亲插花,那些未开花的花骨朵都好厉害,失去了大树的营养供给,仍然会拼死把花绽放,然后枯萎干死。这么厉害的事情,会让我有期待,但是家长给的解释总是很模糊,是什么原因让离开大树的花枝,仅凭一点水依旧能绽放,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实际上,我也就插过一次花,每年只有一次机会,总是等我想起来的时候,花就开了,很懊恼,开了就不管用了,折回家只能看它枯萎。


春天,还有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就是又可以捉蝎子等药物昆虫卖钱了。过了清明,大约就可以开始了,据说那会蝎子就出来了,和燕子是一个时间。捉蝎子是一件苦差事,但也是一件让人兴奋爱好的事情。那个时候竟然不知道累,扛着䦆头,拿着装蝎子的方便面袋和用筷子制作的蝎子夹,把方便面袋口捏住夹在夹子最紧的地方,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可以捉几十只,也就是十几块钱,对小孩子算是一笔巨款了。

打人捉蝎子比较厉害,他们在蝎子主动出来觅食的晚上去,用紫外线光,蝎子反光,还会追光,主动上门。这样,一晚上他们能捉几百只,都是大蝎子,让人特别羡慕,可是父母从未让我独自去山里捉蝎子,二三年级的时候,现在想想,那会确实太小了,不能让去。


春天,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燕子。燕子特别守时,今天清明,那燕子就来了。而昨天还没来呢。这个现象经过两三年和小朋们的验证,让我感到非常的神奇。或许只有到了清明,才会注意燕子来了没有,提前到的燕子,因为没人提清明,也没人注意吧,加上大人们也肯定燕子是只有清明这一天才来,反正现在还是相信燕子是不会提前也不会迟到的。燕子在我们那里是福星的标志,常常羡慕别人家屋檐下有燕子,而我家只有过一次。燕子来来了之后会非常忙。天天从村里的老池甚至更远的地方去衔泥筑窝,看着燕子的窝一点点成长,最后成型,非常美观,很像一个捣蒜用的石头钵。


记得语文书上有个文章是关于燕子筑巢的,确实麻雀一年四季都在一个地方,也不说弄一个好点的家,住在屋檐下的洞里,引蛇,还偷吃人类的粮食,不受喜欢。燕子的窝不主人能动,有点共生的感觉,我们需要燕子来挣面子,燕子只求我们不打扰,主人可以协助避免蛇类的侵袭。别人家有燕子窝,从燕子筑巢到小燕子出生,总是去别人家看,也总是因为自己家么有燕子这件事情自卑。


以前邻居孩子实在闲得无聊,搭梯子上去抓了燕子的孩子,燕子父母回家非常生气,落地就死了,我当时跑去看死去的燕子,非常伤心,好好地一家燕子,都落地死了。他们说是被气死的,那个调皮的孩子也一直在哭,整条村的人都会议论,谴责他的行为。燕子很高傲,它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伤害我,侵犯我的家园。平时即使往燕子窝里放虫子、谷物,燕子都不会吃的,就是有骨气。不过从此,大家更加爱护燕子,我也敬重燕子。第二年,那个孩子家的燕子没有再来,心里很庆幸,觉得该。


从小到大,一直期待我家屋檐下,会在春天里,再出现燕子。我家搬去镇上的时候,终于有两个燕子来了。院子前面有一条河,燕子住在我家是很方便筑窝的。可是,可恨的房东把我家门上的燕子窝,都快成型了,给戳掉了。搞得我爸很生气,好好地燕子,不伤害人,怎么把窝给弄掉了,心怎么这么坏。房东辩解,燕子会一直往地上拉屎,脏。小燕子出生,吵得慌。果然城里人爱干净,在村里从来没觉得燕子拉屎在地上有啥。就占用一平方米的地方,屎干了,一扫就好了。从此我就觉得房东是个不近人情的坏人,如果燕子留下来,该多好。到了夏天,小燕子会在一个早晨突然开始叽叽喳喳出生。过段时间长大些,慢慢探出头来叫。最后长大了,从房檐战战巍巍跳下来试飞,最后一大家子一样大小分不清哪个是长辈哪个是孩子的燕子叽叽喳喳站一窝,穿着燕尾服,露着白胸脯,帅气得很。飞出去,回来,飞出去,又回来,然后就可以启程去南方了。


上了高中,在县城读书,大学,在桂林读书,毕业,在北京上班,燕子是再也见不到了。大城市里庙大,更加容不得燕子屎。春天,只剩下赏花了。南方读书的四年,对春的概念会加弱一些,四季常青的草木很多,四季鲜花也都有绽放。而回来北方,每年三四月份,总会去奥森踏春,人间四月方芬季未到,山桃花已经开始绽放。刚刚放暖,奥森里面就已经遍布踏春的人,幸好春不是可以真踏的,要不然,奥森的春该是会被踏坏了。


春天,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山林草丛逐渐绿意央然,千百鲜花准备争艳斗奇。用眼睛看春,体温感春,手机拍春,非常享受。但最美好其实是一场蒙蒙细雨之后,要细如牛毛,刚好打湿地面的雨,落在头发上都是雾状的小水珠,然后用鼻子可以嗅到空气中泥土的芳香,湿润清爽的空气可以让寒毛竖起,精神抖擞,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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