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萧做了个梦。
梦里面那个女人抓着妈妈的头发,不停地扇妈妈耳光。妈妈疼极了,哭着在爸爸耳边不住地哀求,爸爸双目紧闭,眉宇间写满了厌倦……
“啊……”梅萧惊醒,看清楚是在妈妈的卧室后,才缓了一口气。她手下意识地摸向身侧,竟摸了个空。
“妈妈?”她搂着被子轻唤,见无人应答,忙掀起被子站起来,阳台上也没有妈妈的影子。梅萧心底一沉,光着脚丫踉踉跄跄地下楼。
“萧萧,睡醒了?”妈妈勉强挤出笑意,眼睛哭的红肿,她的长发还未梳起,有些凌乱地散在背后。
梅萧心里一阵钝痛,少不知愁的她,一夜间竟然长大了不少。她嘴巴张了张,想像平常一样逗妈妈笑,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突然很怜惜妈妈,害怕妈妈对着她也要强颜欢笑。
梅萧听到拧门的声音,她跑到门的背后,拧着门把,开门,见到一脸疲倦的爸爸。她知道爸爸整晚未归。
爸爸面上一滞,不自然地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小丫头。
梅萧退开身,爸爸身上有轻微的沐浴露香味。她仰起下颚,这种味道,不是家里的牌子。她转身走开,连她,都无法接受爸爸了。
妈妈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回到主卧,双手不自然地放在身后。
妈妈最后还是跟着爸爸进了主卧,梅萧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梅爸爸打开冷水,任由冰冷刺骨的水浇在头上,单薄的衬衣紧紧贴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梅妈妈靠在门上,一目不瞬地看着他,若有所思。男人的身材已经开始发福,他再也不是当初健硕精壮的少年。她摸摸自己的脸,一个人看久了,不管曾经有多少海誓山盟,也总有两看相厌的那一天。她糊涂了,在一起那么久,她竟然一点都看不出他对她,已经没有爱了。
梅爸爸关掉水龙头,还是那一句,“小悠,离婚吧。”
梅妈妈心酸的难受,顿觉他颓然无力的目光犹如一把锐利的刀子,一点点在剜她的心口。
他似乎忘记了曾经耳鬓厮磨的日子,不爱了,就只剩下绝情了。
梅爸爸才发现,短短一夜,她竟然变的这样憔悴。
梅爸爸知道问不出结果,侧身走出浴室。梅妈妈突然握住梅爸爸的手腕,声音清冷地说,“你昨晚跟她上#床了是不是?”
梅爸爸一顿,想甩开梅妈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梅妈妈心痛得难以抑制,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血肉了。在这场爱情里,她已经卑微到了尘埃。她咬着唇哭,身上止不住地发抖。
梅爸爸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扯下。她甚至知道,一旦松开,对他们的婚姻来说意味着什么。
梅爸爸拉开门,看到表情冷漠的女儿,转身。楼下传来开车出去的声音。
梅妈妈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散着一头的秀发,眼里的泪水滚烫得让她睁不开眼。她把手枕在眼皮上,心灰意冷。
连着一个星期,梅爸爸都没有回来。
梅妈妈将脸抵在落地窗上,眼睛里黯然神伤。梅萧轻轻拉着妈妈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妈妈,萧萧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梅妈妈叹气,回到厨房把昨晚的菜热上。她想,是该请个佣人了。以前没钱的时候,她替他省钱,后来有钱了,她还替他省钱。这么大的房子,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本来甘之如饴的事,现在看起来尽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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