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压压的落着雨,雨水不时会被冷风不经意地吹散飘进屋檐下,冷冷地溅到莫小汐裸露的小腿上。“好冷!四月的雨还是这么刺骨。”她心想着,又使劲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下午到市局来开会,没想到会下雨,没有带伞,没有开车。散会后正好局里下班了,但是却没有几个熟人,莫小汐只好默默地等着雨变小了打车回去。
“小莫,没有带伞吗?本想载你一段的,可是我还有去接孩子放学,真是不好意思了。”人事科教宣传股股长梅勤看到莫小汐在大厅门口站着,但是又怕接孩子会晚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梅股长,我稍等一会,雨小点了打个车走就行了。您快去接孩子吧,别晚了。”莫小汐心头一热,市局这边除了人事股的几个职员别的科室都不是很熟,没想到平日里严肃、不苟言笑的梅股长竟这样热心。
“那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啊。”梅勤转身打开黑色的雨伞离开。
这雨会很快停吗?市局里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大家也陆陆续续走光了,天开始变黑,道路上橘色的灯光却没有把这雨照的暖一点。莫小汐又裹了裹衣服,连衣裙的下摆已经被雨打湿了。真冷啊,还要等多久啊?
“小莫,捎你一段吧!”低沉的男中音,似乎带着磁性,令人一震。莫小汐回过头去,是办公室主任殷其雷。殷其雷大约有四十五、六岁吧,但是保养得当,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高有180公分左右,五官平平但也算眉清目秀,今天穿了淡蓝色的衬衣,看起来挺拔俊逸。 “没事,殷主任,我等一下打车走就行”莫小汐推辞着,又回头看看大厅,灯光已经熄了,大约不会有人出来了吧,心里计量着要不要上殷其雷的车。
“走吧,这个天气这个时间很难打车的,况且我顺路。”殷其雷递给莫小汐一把花伞,自己撑开黑色的雨伞往车上走去,小汐紧跟上去。
莫小汐坐在车里才稍稍感觉有些温暖,仿佛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复活。雨没有变小的意思,随着车速的加快,雨水也快速地打碎在车窗上,粉身碎骨。想起刚刚的假装客套,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果然,这样的关系就必须掩人耳目啊。
“等很久了吧。”殷其雷侧了侧头看了看莫小汐,修长的手指覆盖在莫小汐冰凉的手指上,男人手尖的温度把她身上的寒意一点点褪去。莫小汐松开紧攥的拳头,手心里的纸条也被雨水浸湿了。殷其雷在会议室递给她一份文件,文件里夹着一张纸条,她偷偷地紧紧攥在左手心,一直都把手不敢伸开,心跳如雷、手指不停地颤抖。她轻轻展开,上面苍劲有力的几个字也被雨水氤氲。
“想你 等我”仅仅四个字便让莫小汐在潮湿清冷的大厅门口傻傻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甚至被冻得手脚发麻,狼狈不堪。可她还是等了,她必须要等,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久久下定的决心,绝不能被任何事改变。
顺颐酒店1314房,他们固定用的房间,不记得一共用了有多少次了,当初选这个房间时或许是抱着一生一世苟且的侥幸心理吧。
莫小汐先回房洗澡,殷其雷去停车,分开走更多地是为了避人耳目,毕竟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莫小汐将自己放入温热的浴缸里,让热水温暖冰凉的四肢,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全身细胞复苏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唇上微微湿热,一双温暖的大手在身上游走。莫小汐睁开眼睛时殷其雷已经进入不算大的浴缸里,水花四溅。湿热又急切的吻落在莫小汐的脸颊、颈部、胸前,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光滑湿润的酮体,不断挑逗着女人最后的矜持。慢慢得到回应,男人带着征服的欲望,坚硬地撞击女人的柔软。在这小小的浴缸里,两个人像是被卷进风浪里的船,颠簸着几近破碎。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伴随着高潮处的喘息,莫小汐终于讲出了准备好的话。这段关系早就应该结束,或者说本就不应该开始。对于莫小汐这样说,殷其雷似乎并不意外,他喘息着离开她的身体,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像歉意、像无奈、更像是最后离别的珍惜,嘴唇微微一张却又什么也没有讲,两个人无言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窗外雨似乎停了,莫小汐用力挣脱开殷其雷紧拥的双手,不想多呆一分钟,怕自己会再留恋他的拥抱。她默默捡起地上的衣服,很晚了应该回家了,必须回家了,心里想着。
“马上到你生日了,我出差特意找了你喜欢的钢笔,希望以后你在用的时候会想起我。”殷其雷从后面紧紧搂着莫小汐,手里的木制盒子抵的小汐的手臂生疼,眼泪不禁落下。
“礼物我收下了,卡还你,我们不要再单独见面了,我不会再来了。”莫小汐接过盒子放进包里,又在包里拿出房卡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女人啊,还真是无情。”殷其雷在她身后幽幽的说道。
莫小汐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房门关上的瞬间心里感觉好轻松,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泪水爬满了脸颊,仿佛要冲洗干净这一段不应开始的感情。没想到的是“无情”竟是这段关系最后的评语,这两个字还真是恰当啊,当一个女人决定放弃的事,就会放弃的干干净净,下定决心离开时,无情便成了她最后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