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二十年的荒谬约定

二十年,树枯了


这场大雪的来临,几乎每一条街道披上了雪衣,在路灯下看起来是那么纯洁美好、如梦似幻,让人不忍心去破坏这童话里该有的场景。可以看到一条街道上,脚印已经变的逐渐稀少,只有一个警察在挨家挨户的巡查。

他的警棍拿在手里,好似一个正义的捍卫者,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十点了。街道上除了那些不打烊的小吃店和便利店透露出零星的灯光,大部分商铺早已经关门。

警察巡逻到某一条街道时,脚步突然就放慢了。在一个昏暗巷子里的蛋糕店前,一个穿着大衣的女人靠在墙上,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充满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警察上前正要盘问,女子先开了口。

“警官,没事儿”女子镇定的说道,“我在等一个朋友,我跟他二十年前就约定好了,听起来很搞笑吧?警官你听我说,我和他十八岁的时候约定,二十年后的今天晚上十点在这里相约,你看这个蛋糕店,以前是很火的一家拉面馆,是我朋友家开的”。

“这家拉面馆确实在几年前挺火,听说这家老板去世了,就不开了”警察插了一句。

女子看了一眼这家蛋糕店,把手中的香烟点燃了,火光亮的那一瞬间,可以看见这个女人苍白的标准国字脸,脸上的皱纹已经显示出她已经不再年轻,她有一双看起来很机警的眼睛,她的脸让人一眼就难以忘记。

“二十年前的今晚,”这个女人继续说道,“我和顾寒一起吃他爸做的拉面,哦警官,顾寒就是和我约定要见面的人。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会懵懂,就认定这辈子非他不嫁,可是我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会嫁给他,于是我们约定二十年后在这里晚上十点见面,我想看看他是否结婚生子,想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听起来很有意思,可你们约定的时间这么久,他还会记得这个约定吗?”警察又说道,“你们之后都不联系的吗?”

“刚刚开始有联系过,那会和他有了这个约定后,我们就搬家去了另一个城市,再后来,我自己也喜欢走南闯北的漂泊,也就没有了音讯”女人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来,但是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我希望他可以来,这么多年,我的心里还是有他。”

说着女人看了看手腕的的表,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手表。

“还有八分钟就十点了”她说,“当年我们在面馆分别时候就是晚上十点整,于是我们约定二十年后的今晚十点见面。”

“你和他分别后过的好吗?”警察问了一句。

“刚刚开始有点苦,不过,后来挺好的,干了点事业,挣了点小钱,过的还算可以。”

“我继续巡逻了,你继续等待你的朋友吧,如果过了十点钟,你的朋友没来,你还会继续等待他吗?”

“当然会,我会多等他半小时,如果他还记得,他一定会来。再见!警官。”

“女士,晚安”,说完警察拿着他的警棍继续巡逻去了。

夜色更加深沉,冬日的寒风有些刺骨,为了一个荒谬的约定,不远千里过来赴约的女人,又点燃一根香烟继续等待。

大概过来二十分钟后,一个倾长的身影走了过来,那个穿着长外套的男人,领子竖起来遮住了嘴巴,帽子遮住了眼睛。他直接向那个等待的女人走过去。

“是欧阳夏吗?”男人不确定的问道。

“是你吗?顾寒?”女人也同样不确定的问道。

“欧阳!真的是你,我以为你不会来”男人也有点激动的说道,“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拉面馆也不在了,不然我们又可以在这里吃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我真怀念那个味道啊,可惜已经吃不上了,走!我们找一家小吃店吃点东西,边吃边聊。对了,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我过得挺好的,因为一些机遇,我发了点小财。顾寒你变了好多,你又长高了!”

“正常啊,二十多岁又长了些个子”,俩人边走边说,女人诉说着她这些人的种种光辉经历,而男人则裹紧衣服静静的聆听。

走到了街口的一家小吃店门口,亮如白昼,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

女子突然震惊的说道:“你不是顾寒,二十年虽然漫长,但还没漫长到让一个人高挺的鼻梁变为坍塌鼻,而且你眉毛上的那颗痣也没有了!”

“有时候,二十年能让一个善良的姑娘变为一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高个子男人冷冷的说道,“你已经被捕了,欧阳夏,不!应该说李夏,去警局之前,我这里有让别人给你捎的纸条,你就在这看吧,是顾寒警官给我的。”

女人展开纸条,读第一个字的时候她的手还很稳,可是看到最后,她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留言很短。

欧阳夏:

我准时到了我们约定的地方,很多话已经无法再说出口。当你点燃香烟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你是网上拐卖儿童的通缉犯,可是我不忍心亲手逮捕你,只好由我的同事去执行任务。

顾寒

—end—

原创文/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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