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小诗 原创
四月初五便是千水城的花神娘娘的诞辰,这天千水城里城外,到处可以看见五颜六色的花朵,被男子、女子配在腰际,还是额间。街道之上也到处挂满了各色串成链子的花项圈等。
宁若熙早早地便等在门口,邀我跟念生去郊外的花神庙祈福。
这样三人一起出游的日子简单而幸福,我跟他之间隔着一层心照不宣地默契,并没有将心中的那层喜欢露骨地说出来,而是在日常一点一滴中都能感受到彼此,一些重活累活,他这个公子哥竟然都统统包揽了。
出游后吃过花神庙的素食晚饭,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念生也因为疲惫而在宁若熙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花神节最热闹的还应当属晚上,放烟火、舞火狮、唱戏文等等都是晚上的节目。
一进入城中,就已经可以听见响彻耳膜的锣鼓声了,前面正在表演舞狮子,脸上带着陶瓷面具的大头娃娃们踩着高跷,摇着扇子乐颠颠地舞动着。
我瞥了眼宁若熙背上的念生,不忍再让这个向来由人伺候着的公子哥,再受劳累了,拉着他的胳膊打算绕道而行。
“怎么,你不喜欢看啊?”
“你背着念生呢,先回家再说吧,等会可以再出来看的。”
“你是在关心我么?”宁若熙调皮地一把拉过我去扶他的手臂,将我的手反握住了。
正在此刻,那几个大脸娃娃踩着高跷从我这边走来,在我们一前一后挥舞着扇子,似在告知跟我们走。
人群里也爆发出了一阵阵哄闹之声,催促着,嬉笑着,竟也有认识的熟人。
可,宁若熙却死拽着我的手不肯放,直到跟着那几个大脸娃娃一直走到了河岸边。
一艘绑着大红绸带、洒满了红色花瓣的小舟翩翩驶来,那围在周边的大脸娃娃们迅速地将我围困住了,几个身着大红色衣裙的妇人头戴着鲜花将我的外套脱了去,七手八脚地给我换上了合着喜气的红衫,头上也不知何时带了一个花冠。
由其中一个妇人牵着手,拉着踏上了小舟。
宁若熙也不知何时早已换了衣服,伸出手来扶我。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念生呢?”
他却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指了指船舱一角,小东西正舒舒服服地窝在一处绵软的地方大睡。
“你这又是搞什么鬼?”
我跟宁若熙肩并着肩,一同坐在了船头,两岸地火光、灯光映射在河里,照射出了异样的光彩。
更令我惊讶地事,河水的上游不知何时点了莲花灯,正顺着水缓缓流了下来,将原本就不太宽敞的河道围得密密麻麻,却又带着出不出的美感,如不可抓到的天际处的那抹银河,璀璨绚丽,遥遥而望。
我附身捞起了一盏莲花灯,细细闻了闻,竟然还有一股清香味。
与此同时,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竹声,烟花一束紧接着一束地在天际处炸开,如秋菊妖娆,如傲梅独放,如迎春炽热。
小舟不断地朝着河道的上游驶去,两旁看热闹的人家打开着窗户,边看着烟火边向船里抛洒下鲜花来。
我身子手持这花灯,不由地站起了身子,朝两侧看着,岸边的柳梢之上本就挂满了彩带鲜花,还站立着游街行人,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转身,朝后侧方的那个男子看去,他也正脉脉含情地看着我。
他身后的烟火划过天际,将他的脸照亮,深深地镌刻在我心里。
“沈玉梅,我爱你,你是否愿意接受做我的女朋友。”
只见他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大声地宣告着,两岸地河道有不少女子尖叫着看着这一幕。
而我,也捂着嘴唇,大惑不解,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这是我正值花季的梦,梦中的男子会用十里的荷花灯来向我表白。
问题是,宁若熙这个古人,怎么会知道这些招数。
“你是不是很好奇啊。“
宁若熙故意吊着我的胃口,笑着问道。
“答应我就告诉你。”
旁边的人群已经越来越多了,而小船也停在了一出拱桥前面不再前进。
“答应他,答应他。”
起哄地声音很响,很响,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接下去一秒,却被宁若熙横腰抱了起来。
周边的景色流转,唯一不变的是宁若熙那张幸福味道溢出的脸,带着奶油香气一般,忍不住想让人亲上一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地在宁若熙地胸口捶了捶,反问道。
他轻轻刮了我的鼻子,从手里拿出一枚碧绿色的耳环给我戴上。
这翡翠耳坠是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是唯一一样跟着我魂穿道古代的物饰,我明明记得之前不小心被我弄掉了,怎么会在宁若熙的手上。
“泥人朋友,你当真忘记我了啊。”
宁若熙拨动着耳坠,让我想起原来,我们的初相识,还在更远之前。
出到古代,我身子羸弱不说,情绪也是极为糟糕的。
在现代,我辛辛苦苦打拼了三年所成立的工作室刚刚有些气色,竟然就这么穿过来了,不得不说,我就算舍了这条命也想尽力一搏,回到现代去。
我撇下念生穿上了男装打算去城外的溪滩边投河自杀。
那时正值秋季,河水水位下降,硬是将整条河的水都趟了一遍,最深的地方也才到了腰处,最后只得抱着嘚瑟地身躯去附近的农田上晒会太阳,没想到正半眯着眼打盹,就远远听到有人大喊起来说是附近的山贼下山来抢女子回去当压寨夫人,吓得我赶紧从田里掏出了一把泥抹在脸上。
恰好看一个身着华丽脸上也抹了满脸泥巴的男子朝我这处跑来。
原来这人正是宁若熙,只是,我躲的是山贼,他躲得却是那桃花债。
而什么山贼抢女子当压寨夫人啥的,都是他让小厮们乱喊的,唯一的目的是赶跑那个对他穷追不舍的千金小姐。
自然,当时的我不晓得这些,半蹲着身子一把就将从稻田田埂上蹿过的宁若熙拉倒了隐蔽的地方,一起躲起了所谓的山贼。
后来也不知怎地就聊了起来,我总觉得许是当时我扮成了男装,脸上又摸着泥巴,脸上如带了一个天然的面具一般,让人将心里的面具却撕去,露出了完整的自己,便絮絮叨叨地将前生有地没地,管他听不得动也罢,听得不懂也罢地讲了出来。
起初,他有些不耐烦地听着,边留意着正费力搜索他去向的大小姐的动向。
我这边正大大咧咧地骂着男人见异思迁,花花肠子,正好引来了他的注意。
他说女子为了讨男子欢心,不停地打扮自己,伪装自己,就不恶心么?
我说你男子不敢承认内人的爱美之心,怎道骂起女人爱打扮来了,丑女人想嫁个好婆家的概率几乎为零。
莫非兄台是娶到了丑女人。宁若熙笑得张狂,痞痞地样子,一点正形也没有,却无端端地令我好生羡慕,我中规中矩地活了一把岁数了,却落得这样的一个魂穿寡妇身上的下场,不得不算悲催。
他便凑到我身边,在我身上使劲地闻着,抛下了一句莫名地承诺,若你是个女子,我便娶你。
我耸耸肩,没有多想。
忽然想起自己前世的心愿,就是嫁个好老公,能过上小康的日子,度过一生。
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有真正寻找到能够彼此理解宽容的另一半,人生才是完美的。
那时,夕阳正红,将万物都度上了一层金色,美不胜收。
我也滔滔不绝地将现代中有关男女恋爱、结婚之事巴拉巴拉地一股脑儿地讲了出来。
没想到又朝一日,这个听我烦恼的陌生人会已这样的身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一个前所未有的告白仪式。
“阿玉,你说你想要先恋爱后结婚,我这样做是不是很符合你们那边的风俗习惯。”
我猛然地一扣双臂,原本勾在宁若熙脖子处的手一缩,将他的鼻尖靠近了我的鼻尖。
“我们那边还有一个习俗,若是女方答应男方,两人必须当众接吻,你敢不?”
我挑了挑眉,双手轻轻抚上了那菱角分明地脸庞。
“阿玉,敢,我宁若熙随时奉陪。”
他的声音在巨大地喧嚣声中如蚊子一般,我只是在灯火之下看见了他自信地笑容,没有听清楚他一开一合所讲了什么,便在内心确定了这个将会陪我走过一生的人,就是他了!
我踮起脚尖,朝他的唇瓣袭去。
不用多讲了,既然如此,以后宁若熙就可就是我沈玉梅的了。
不再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我所有的热情,只将为你一个人而绽放。
整个世间都变得安静无比,只剩下我跟宁若熙忘情地吻着,之前错过的那几十年,所来都是为了遇见一个真正对的人罢了。
感觉有人在扯我后退,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娘亲~”
我愣住了,抹了抹嘴巴,颇为尴尬地对着喘不过气来的宁若熙抱之一笑。
念生正揉着眼,撅着小嘴,如抓到偷吃糖果的小偷一般,伸出食指,摇晃着,了然地道:“啊,原来娘亲趁我睡着了,偷偷问叔叔要糖果吃。”
其实,生活本来就是这般曲曲折折,只要你学会不放弃。
寡妇,又如何?我也要嫁得男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