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电影不算多,对电影艺术相当无知,但还是感觉影片《无姓之人》的架构、内容的填充很是精妙,对拥有这种表达能力的人,很是佩服。导演陆川说:“一部电影被完全拍出来,它就脱离创作者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在里面看到什么,它就是什么”。是的,作为观众,不用去揣摩作者想的是什么,用了哪些技巧,而只需接收作品本身给你的就够了。
昨晚观影后,脑波动幅太大,以至于凌晨4点才睡着,就像电影碎片式的呈现方式,我的观感也是碎片式的,但是醒来后,发现所有的碎片都明确的指向一个关键词——“选择”。
影片貌似是对9岁的Nemo面对父母离异所作的(极有限的)几种有代表性的选择而分别衍生的人生在同一个切面上的呈现(当然,如果他的人生全部的可能性都展开的话,你一生时间都不够看的)。
关于影片中几个“选择”:
1、118岁的Mr. Nobody对那个记者说:“每条路都是对的”(即影片中所呈现的Nemo的任何一种人生都是对的,也即影片之外的所有人所作的任何选择而因此构建的人生也都是对的——对做选择的人来说)。
即你每个当下做的每个选择无论是A还是B都同等重要。因为它是确定你“唯一”的人生轨迹的其中一个“脚印”——这个脚印里的选择是具有方向性的。
——为什么他最后低喃的是Anna?
每个人做出的选择,都是当下对自己最好的选择,不论结局,不管是妥协或坚持或其他,其实都是在综合权衡自己的承受能力及其他因素,由“自己授权”做出的选择(潜意识的算法是很快的,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流连在外面的世界,而不在内心世界,所以不知道是自己做的选择),同理,很多貌似“被逼无奈”的情境,也是自己的选择。所以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只不过不同的选择有不同的标签而已。Mr.Nobody在生死之际的呼唤——anna,其实是创作者借老Nobody之口表达的忠于自己的“内心的选择”,并不一定是Nemo的选择,影片不是封闭的“定型”的故事,它没有结局,它是开放性的。(不过基本可以确定Nemo的选择了,因为最后他清醒了)
2、在老Nobody在电视机里与青年Nemo对话的场景里说,“其实你我都是不存在的,你的父母可能根本就没遇见;你父亲可能五岁时就死去了;你有可能是一颗死在与卵子交配的路上的精子……
所以选择其实是远在9岁之前—甚至是在投生以前就存在的,因此相应的所有的效应都是(所以前面说貌似是9岁的Nemo的人生选择)。
3、在本片,反复出现的“wake up”:Nemo在自己可能的选择的人生场景中不断触礁,因此不断有想要切换场景的愿望,好似从一个噩梦掉进另一个噩梦里,让他有“wake up”的想法。
最后一次“wake up”,Nemo已经更清醒,对医生给他看蝴蝶状的图片,他看到的是墨迹。
在我看来,Mr.Nobody希望自己逃出依据无分是非的混沌的经验的选择带来的困局,他是清醒的Nemo。
最后Nemo醒来的场景里,所有的指引,都是Nemo内心深处的镜像,即是Mr. Nobody发出的,电话也是他打给自己的,因此,电视机里Mr. Nobody对Nemo说:“I'm glad u find me”—找回自己。他说,“一切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比你想的简单多了 ”——说的是选择。
4、在Nemo的选择里,Elise也有不同的选择,虽然有“离开”的突破,但她没有醒来,始终沉迷在过去,在自己的情绪困境里,以至于对内心认定的“爱”终归是当面不识。
5、在Nemo与Anna相遇的一个场景里,Nemo对一个流浪者的善意——也是遇见安娜的缘,而他的一个小小的消费行为,也因蝴蝶效应构成失去安娜的因,这也都是选择。个人的包括小到“微不足道”的细节的选择(其实,往细了说,这些细节也显示了人的品性),在不同程度上,都会影响整个人生的走向。
……
选择
……
累死!写不动了!
借用顾城的话:“一个彻底诚实的人,是从不面对选择的”——诚实面对自己和他人,遵从自己内心的纯粹的选择,其实不是选择,因为有且只有一个选项,何须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