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糕,加之下雨天的烦躁,开始睡得很晚,起得又极其慵懒,衬衫穿反。夜深人静的时候,关掉手机,总是一遍又一遍想想这二十几岁的生命轨迹,却发现,不管黑夜漆黑与否,我都捕捉不到。好多情怀,就像这风雨中的飘摇,左右摆动,前后加速,没有激情,却夹杂着些许躁动。
安静的氛围,单调和重复的动作最容易让人冷静下来思考,跑步机上的我,高频率切换的双腿让我彻底放空,这三年的种种就想过电影一样,播放。唯一的遗憾就是不如电影那般可以暂停,甚至倒带。
第一次来到这个校园,意识到这个绕着操场走一圈就逛完的校园就是我四年青春的城堡。我对于大学美好的幻想就此破碎,我任性的和父母发着脾气,可妈妈还是很温柔的把我的床铺好,并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爸爸把钱塞给我,说要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后来,有人这样告诉我,既来之则安之。
的确,我安定下来了,可却甘心不止。
也许骨子里就是这样桀骜不驯,大一那年我很坚决的要前去凉山支教,甚至于云南地震之后,妈妈看到新闻后焦急的给我打电话,她说她上网查了资料,地震的地方离我这里只有几十千米,还要我支教结束之后立刻回吉林,可我还有云南梦尚未实现,我怎能甘心呢?也许是十八岁的自己还比较叛逆,我偏偏要做一次云南的背包客,那晚我赌气似的连夜在网上订了车票和青旅。即便后来,妈妈和我说,我出门这么久她一夜都没睡得安稳,但我还是踏上了西昌至昆明的列车,坚定,决绝。
这一路,我所有的疲惫与奔波,我都甘之如饴。
就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却总觉得那是心之所向。
逐渐地,我经历了许多一个人的第一次。第一次连续坐四五十个小时的硬座,第一次在陌生的城市的夜晚奔走,第一次拖着沉重的行李找住宿,第一次在成都站买不到车票而无助到想哭,第一次鼓起勇气找兼职却无情被欺骗,白白做一天苦力到夜晚却被赶走,第一次拒绝父母的银行卡,第一次委屈到望着天花板无言落泪……而我想,这些就都是生命的历程,是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遇到一个更加勇敢的自己,你走过的路,看到的风景,挥手告别的人,都是你青春成长的印记。
实习单位的一个姐姐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对我的规劝,她说一个女孩子做个教师是多么好的选择,我就是悔不当初。我知道这是她毕业多年以后,在经历职场打磨以后,得出的最真的感受,我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闪烁的真诚,对校园生活的怀念和对青春的追忆,以及怕我做出错误的选择。
还有一个旅行中遇到的驴友,一个漂亮的南方子,在家人的期望下考取了教师资格证书,听从家里人的安排进入一所中学实习,顺利的话就留校,而后,安稳的过一生。
我知道她是一个有想法有追求的女孩子,对于这个结果我不免为她感到遗憾。可是过了半个月以后,她突然微信和我说,她最终还是逃离了,她清醒的认识到父母眼中的适合自己的,的的确确不是自己心中所向往的。后来,她一个人来到北京,找了一份工作,依然是实习,可日子比在家里那边实习辛苦一百倍,北京的夜晚不知吞噬了她多少眼泪。
她说,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望着这北京城,我很想挑选出自己的梦想,我努力的眺望着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可后来才发现,在偌大的北京,想要有一份月薪3000轻松的工作真的好难啊。我知道手机那头的她早已经红了眼眶。我反问她,那你呢?那你觉得后悔吗?她说,不后悔啊,我不想让生活辜负了梦想。
我想,她一个人路过人海茫茫,消失于汹涌人潮,独自走的路,独自听的歌,每一处留下的足迹,就算在无数次的转身之后,也不会被岁月遗忘。
前几天,我和带我的师傅一起吃饭,她问我说,现在来单位实习毕业就直接入职吗?我支支吾吾却回答不出。
她说家里人一直都有说拿钱托关系给她找一份稳定轻松的工作,但她每次都拒绝了。她说的一句话很让我感动:我很内疚这么大的人还让父母操心,但我不喜欢前半辈子工作赚得钱都是家里的,而后半辈子早已被生活磨得菱角全无,失去秉性,我的青春是不希望被任何人买单的,如果非要有,那也只能是我自己!
其实,我们还年轻,就是要去做许多事情,做出无数种尝试,这世界从来都是早已准备好和你相遇,也许下一站,也许更远的远方。
所以,别随随便便就是简单平淡,这世界冷与暖,美好与繁华,你还都还没有拥抱。人生就是在不断经历中,反反复复逐渐成长,你还没有经历,却开始拒绝成长。你年纪轻轻,你心地善良,你怕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望着松花江的两岸,一人拥抱这个城市的霓虹交错,灯火阑珊。
这一路我都在思考师傅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答最好的案就是:年轻的心,总是朝三暮四的。
愿你我都能有勇气,带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在青春的路上流浪,有梦为马,随处可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