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哼着小曲儿走进法医科。最近两日风平浪静，除了两位法医在赶结案报告，刑警队倒是相对安稳清闲。
“大宝，”秦明头也不抬，完全忽视掉挑着眉毛引人注意的林涛，“你那边怎么样了？”
李大宝长舒一口气，在桌前直起身，两手一摊：“大宝特别棒，报告写光光！”
秦明抬眼看她，那笑成一弯新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莹白的肌肤玉雕一般，在办公桌的台灯映照中变得美如朝霞。她的手指纤长，模仿他摊手动作的时候就像两朵细瘦的白玉兰。
在她想要站起身递报告之前，秦明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取那个文件夹。状似不经意地将她的手拢回桌上。
从进门以来就没被关注过的林大队长一脸生无可恋、无法介入的落寞。
“涛涛呀，你怎么一副被人痛打的表情？”李大宝这才看见他那一脸怪样。
“……我想念我家宝宝了……“林涛故意龇牙咧嘴。
李大宝抽了抽嘴角不再看他，转向秦明：“老秦，我出去溜达一圈，坐一下午人都僵了！”
“嗯，去吧。”
林涛一激灵，这简单的一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温柔。
目送着李大宝伸展胳膊腿欢蹦乱跳的背影，林涛大惊小怪地转过头来：“我说老秦，你到底对我们宝爷怎么想的啊！”
“什么怎么想？”秦明目光停在大宝的报告上细细读着，在一个小小的标点上修改了一笔，口里淡淡的。
“就上次，我好不容易设计了一个单独约会的浪漫气氛，连花都准备好了，你还不是完全没把握住……”
“你的字太丑了。”秦明淡定地打断了他。
“所以你……”
“想太多。”
“哦，”林涛点点头，“我就说你这个注孤生不会有改邪归正的时候。”
秦明没回答，只是抬眉扔了一个死亡凝视给他。
林涛悻悻住口，手指敲了敲桌子：“既然这样，那我就让小黑转告邻市唐警官去了，人家上次和我们联合破案时就对宝爷念念不忘的，特意托小黑来问。人家那是担心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你要是无意我就跟他讲了。”
秦明的目光骤然凝聚，锋利如同他的解剖刀。
林涛眼中露出促狭之意，但是也不说破，转而好像在谈另一个话题似的：“我家宝宝最近迷上了悬爱小说，看得不分昼夜的。前两天非要拉着我看里面的经典台词，有一句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楼台他的月’[1]。所以有的时候，别以为离得近就可以徐徐图之，谁知道远处有没有虎视眈眈……”
“那好。就这句话吧。”秦明再次果断止住林涛又继续埋头，慢条斯理地在报告结尾李大宝的签名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
“哪句啊！”林涛顿时激动起来。老天，这位终于开口说了半句人话啊。
听见了楼梯上有节奏的轻快脚步声，秦明不再回答他，站起身走到李大宝的桌前拿上她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仔细合上了杯盖。
“大宝要回来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稳，突然开口。想了一秒又接了一句：“明月照楼台。”
[1]本句台词来自《如果蜗牛有爱情》季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