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小西装的女郎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阿原每天出门前都会看看自己的信箱里是否会有信件。然而除了账单和广告便别无他物。时针终于拨动到了自己需要作出走留决定的那一刻,阿原用茶水招待了前来拜访的房东太太,狭窄的房屋内一改往日杂乱不堪的状态,被阿原精心收拾了一番,原本放钢琴的地方如今只在地板上剩下一个色度不一的长方形痕迹,上面放着两叠捆扎好的旧报纸和杂志。
“这是接下来一年的租金,今后也请拜托了。”阿原今天剃了胡子,头发撩向一侧,露出了白净的额头。
房东太太接过装着钱币的信封,说道:“不辞职了么?”
“暂时不做打算了,感谢您的关心,有时间请过来坐坐。”阿原头向前倾,向房东太太鞠了一躬。
房东太太也如是回应了阿原,端起了茶杯,呷了一口茶水,开始与阿原闲聊起来。
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刻,与房东太太别过之后。阿原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麻烦精。吃饭了吗?”是在酒店里弹钢琴的女郎。
“还没有呢。”阿原望着旧报纸和杂志出神。
“那正好,请带来两份亲子盖饭过来,不要洋葱。”女郎接着说。
“真是麻烦呢。”
“我今晚不上班,可以在房间里给你弹琴哦。”电话里传出了敲动琴键的声响。
“还是说你要跟着哪个男人跑了?”女郎嘻嘻地笑了起来。
“好了,打住吧。我这便出发。”
阿原挂掉了电话,换了件衣服便出门了。出门前,他望了望楼道间的信箱,打消了伸手去打开的念头,径直走了出去,迎着落日里深红的晚霞,消失在了某个昏暗的巷道拐角处。
月光曲
月光曲响了起来。
年少的阿原循着声音来到了门上标有音乐室的地方,打开门,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坐在钢琴面前,静静地弹奏着钢琴。窗外的月光投过纱窗照了进来,映照在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以及修长的手指和黑白琴键之间。
阿原小心翼翼的上前走去,探身望向这个弹琴的男子,男子的双眸里闪动着泪光,目不转睛地往着琴键,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不速之客。阿原无心打断这个忧郁的陌生人,感觉在月夜清辉照耀下,自是有种夜凉如水的清冷,但听着这曲调柔和的月光曲,有种难以言喻的安然之感。
“喂,你说会有人爱我么。”琴声戛然而止,陌生人的问题让阿原猝不及防。
真是难回答啊。我都不知道他是谁。阿原犹豫着没有回答,心里在思考。
突然他看到陌生人本来低头看着琴键的头抬了起来,一双俊美的眼睛看着阿原,眼里有股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真诚。
阿原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局促和窘迫的神情被很好的掩藏在了夜色里。
“哎,那是当然的事。”这句话脱口而出。
陌生人似乎笑了一下,又低头开始继续弹奏了。阿原找了一把凳子,静静的在陌生人旁边聆听他弹琴,直到明月藏进了乌云中,两人分别回了各自的寝室,但阿原一夜未眠,月光曲悠扬的旋律又萦绕在阿原的心间,久久挥之不去,他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回答以及无端的焦躁情绪感到懊恼不已,发誓再也不去理会那个大半夜弹琴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