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直是个冷漠的人 与人的关系多数自持而疏离 原因可细细分析 只是这样的特质 让敏感的自己经常会觉痛苦
在自己的很多回忆中 关于姥姥家 多是温情 在十几二十年前 从自家的县城到姥姥家的乡村 要坐一趟巴士 再沿着河堤或走路 或坐摩托车 大致有十里路 接着等待慢悠悠的摆渡船 到得河对岸 最后一关 从船上跨到泥土堆积的码头上 至今都记得那时胆儿颤的心情
那时的巴士 是小巴 要忍耐很久的颠簸 拥挤 到了叫操军的终点站时 一天已过去半日
因为去趟姥姥家是如此复杂 也许那时的经济条件也不支持多次往返的全家人车资 每次去姥姥家都感觉是很隆重和兴师动众的事 妈妈会给我和弟弟换上最好看的衣服 她也会从衣柜拿出收藏很好的呢大衣 我不知道经过路上的过三关 带着一路风尘的我们是否还光鲜 我只记得 每次去到姥姥家 也就是小舅舅家 我们受到的招待简直不能用热情形容
那是一种觉得自己有些尊贵的优越感 远方的妹妹和家人回家了 那满桌的菜 全村的人出动来打招呼 一家挨着一家的做客 一直被叫做书呆子不讨喜的我 忽然找到了很多存在感
印象中姥姥已经很老 头发花白 永远笑眯眯 可也永远干净整洁 细节的交往和沟通 已经不大记得 现在和妈妈时不时聊天回忆起来 都是母亲对女儿的爱
姥姥最后那一年 老年痴呆特别严重 那时 为了生计 父母来到了更遥远的南方 也许一年都无法回去一次 在姥姥最后的岁月里 我不知道 她会怎样的思念母亲 只是从亲戚们口中会听说 在姥姥时好时坏的记忆里 她经常把去看她的人 认成了妈妈
最后一次去看姥姥 那一幕我想一辈子我都可能无法忘记和释怀
一直坚持整洁 头发永远一丝不苟的奶奶 变成了另一个人 歇斯底里不停骂人 自己头发被剪得长短不一乱七八糟 衣服是怎么样我已选择性忘记
问一直照顾姥姥的表姐 她说已经没办法 姥姥总是不记得一些基本的需要她记得事情 甚至已经不记得羞耻
妈妈看到这些 我不知道会怎样的痛彻心扉 这么多年 也不再听妈妈讲起这次的事情 她无法陪在姥姥身边 只能留下一点钱 又匆匆赶回南方
后来 入土前的姥姥 恢复了平静与整洁 一切尘埃落定 我也从此没了去姥姥家的理由
今天在家庭群里 妈妈带着孙女 一家人 坐着表哥的小车 去了姥姥家 老的房子已经推掉建了新房 只是一个周末的一天 就可以好好地玩一趟并走个来回 不再需要忍受倒车走路坐船 一切都方便了起来 只是忍不住想起那时的困难和心中的不舍
子欲养而亲不在 妈妈脸上的笑容是由衷的 活在当下就该如此 即使回忆起来仍有唏嘘 已无力追回 唯有好好的开心 继续开心 继续哦做好以后的事情 那便不算辜负了自己 辜负了以前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