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演讲,是南明的文化课程。每周三晚上,教师微演讲不见不散;每周四晚上,班级微演讲如期举行;另外还有每两周一次的常春藤少年演说家盛宴,成果很多,真的让人骄傲欣喜。
上周四晚,杨超老师在六楼会议室给初一年级三个班的孩子们做了一场幽默风趣又切实有效的演讲稿写作讲座,王钢老师随后又做了十来分钟精彩的即兴讲解,老师们和孩子们都真心佩服,也都激情澎湃,每个人都期望着自己也能尽快成熟为一名娴熟的少年演说家。甚至连我和瑞娟,也都当即决定要加入到班级微演讲的行列,这就意味着以后每周四的星空微演讲,我和瑞娟都要轮流上,或许还可以叫上Lewis,以后再叫上Amber。愿景满满,期待长长!
但是讲座的余音刚消散,所有人又瞬间回到了现实。这是我们不能不面对的现实,现实的老大难还是:我们要演讲的内容是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去写演讲稿。
我想说的是,功夫在诗外。写演讲稿本身的能力本来应该在演讲稿训练之外。我们爱说,我们会说;我们爱想,我们会想;我们爱写,我们会写,那所有的写作与说话都不是问题,演讲稿也不会成为问题。但是孩子们不是这样的,他们爱说,他们爱想,但他们总觉得自己爱说的爱想的都不上档次,没法成为演讲,有的孩子爱写,有的却不爱,他们太把写作和演讲当成是一件严肃认真、中规中矩的事情,其实并非如此,有时我想,大概是我们给了孩子一个太高的起点,才让每个孩子都觉得自己够不到而气馁,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说演讲是一座有待攀登的山峰,那孩子们此刻都还在山脚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当然不是回避,不是装作没有看到山,不是用其他的忙碌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这种才能无关紧要,我们的初心简单而纯粹,就是要带着孩子们登上这座山峰,让他们领略山顶的美,感到开阔,感到自信,感到成就。
我们在哪里?或许在小山腰,或许快到山顶,即使没有什么演讲能力,至少我们比孩子们多了讲台上数十年的经历,我们站在高处,面对着山下充满期待的眼神,我们该怎么帮助他们?
是给他们每个人一条绳子,让他们系在腰上,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拉上来?还是……
说实话。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上学期,数十位少年都登上了少年演说家的舞台,获得了属于他们的自信。上学期我也有幸成为演说家的导师,辅导了几位演说家完成了演讲,而“星空”班级也有两位少年演说家登上了这个骄傲的舞台。值得肯定的是,所有的导师、老师在选稿改稿时,都充分尊重了孩子的观点,只在结构上进行调整,内容上给以丰富,顶多帮助孩子获得更深的见解。令人欣喜的是,演说家的舞台真的像有一种魔力,从舞台上走下来的孩子都像获得神力,拥有了更多的自信。
但是他们有没有真正获得这种演讲的能力呢?我是质疑的。“我心”班的松姿,“云树”班的佳琪,“星空”班的昱雯,每一个孩子的稿子都是经过语文老师多次改稿,最终成型;包括“星空”班心茹的演讲稿,也经过了杨超老师大刀阔斧的修改。为什么?因为如果老师不修改,那孩子们的演讲稿确实难以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如果孩子自己修改,那又将“旷日持久”,赶不上舞台的佳节。面对孩子最终获得的这种成就,我们应该怎么办?继续这样的操作,还是换条路走?回想一下,过去那些臂膀上有力量的老师们,都能拉着班里的孩子们一个一个登上舞台,而有的班级却一直寂寂无闻。孩子们的演讲也都处在拼语文老师的状态。
这当然不是我们要的演讲课程。我们要的课程之下,每一个登山者都能迈开自己的步伐,朝着山顶登去。我们不否认先培养一批登山引领者的想法,但我们更需要做一些适合每个孩子的课程。
或许,我们应该回到山脚,俯身为他们搭建一步一步石梯,或者带着他们一起开辟垒叠一步一步石梯,让山顶迎着我们一步一步慢慢地上。
我突然想起犇犇四岁半时学斗地主的事。那年暑假我们回四川,犇犇迷上了斗地主,可是斗地主对于四岁多的孩子而言,却很有难度。一来牌多手小,孩子的小手总也抓不住,再加上如果牌多,孩子难以把牌进行有效归类,于是我们就把斗地主做了阶梯处理,首先是每人抓八张牌,其余的牌先搁置起来,这样对局。慢慢地,每人又抓十张牌,再到后来,每人抓十五张牌。半个暑假下来,我们利用闲余时间对局多次,犇犇终于对斗地主很熟练,也很自信了,即使小手抓不住,但他也能熟练地对牌进行分类,他可以把顺子放一堆,三带一放一堆,只在手上留一些单牌。这件事情本不足以道,但却给了我一些提醒。我想,给孩子们看高手对决固然没错,但如果让他们缺少了自信,那就是一种罪过,对于绝大多数的孩子而言,他们需要有目标,更需要有阶梯,让他们慢慢地来,一步一步地来,自信地来。
那在这个过程中,老师们做什么?尊重孩子认知的规律,为他们铺设一条登山之路,带着他们上山去。
毕竟,搭建阶梯是我们的事,但是一步一步地迈上阶梯,那是孩子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