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都是第一出远门,一时茫然无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那人打什么主意,李大作一礼问道:“兄台这是何意?
红衣矮汉满脸笑意道:“我想请两位姑娘往家中一叙。”
“我呸,罗胖子,你也不照照自己的德行。”寻声望去,却是一个中年青衣人。他灌了一口酒饮下又骂道:“我说罗胖子,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识相的快滚一边去,放这五个孩子离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你要强抢不成。只怕今日王法不许,侠义不许。”原来这红衣矮汉就是‘大力罗汉’罗辉。中年青衣人越来越气,胀红一张脸。说话间已踱步到门前。脚步摇摇晃晃,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
罗辉似是未料到青衣人会替楚蓁五人强行出头,恶狠狠的看了几眼那青衣人,又看了眼满座豪客。极不情愿的走开了。满脸堆笑道:“我只想略尽地主之谊。封兄何出此言。即使如此,那请吧!”
那青衣人也不理他当先出门,招呼楚蓁五人往门外而去。楚蓁五人便随青衣人出了客栈,转过长街青衣人道:“诸位还是快快离开此地,那罗辉人称‘大力罗汉’是此地一霸。今日我在码头客栈暂且拿话压住他。只因有官府的差人们在。只怕到了晚上,他又要为难各位。”
楚蓁道:“多谢搭救之恩,还未请教壮士名号呢。”
青衣人叹口气道:“一介没落儒生封平志。”原来这封平志少年时自负有经天纬地之才学,常以管仲、乐毅自比,曾酒后写诗曰:“裂土封候平生志”。这原本是儒生狂言,不足为道。却不想此诗竟然传到京都主考官的耳里,因此便断送了一生仕途。既不能处庙堂之上,那便游于江湖之中。封平志便仗剑辞乡远游,任侠使气。也闯出了‘书生剑’的赫赫声名。他为人方正,功夫又好,那“大力罗汉”罗辉倒不敢公然开罪与他。
楚蓁五人初入江湖,自是不知‘书生剑’的大名。却也起道声:“久仰,久仰。”
楚蓁五人在码头租了船家,嘱咐那船家去买点酒食。再三道谢,别了封平志便抛锚往临安府而去。五人怕惹上麻烦,一路也不曾逗留。大江上游水流甚为湍急,可自江水过九曲回肠而至岳阳之后,水文已然不同,自岳阳已下,汉水北来,湘、资、沅、澧四水又入注,江面为之开阔,而水流也平缓起来。船行在江中,甚是平稳。
正是八月初时,一轮新月挂在天边。岳阳城外,洞庭湖边。一青衣人徐步缓行,手执一壶酒,狂歌痛饮,夜色无边、灯火阑珊。只听歌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原是李太白《将近酒》,那青衣人孤身一壶酒在这一月满江水之间唱来颇有韵味。歌声高亢激昂,似有无尽悲愤。一曲《将近酒》歌罢。又做《临江仙·尊酒何人怀李白》歌曰:“尊酒何人怀李白,草堂遥指江东。珠帘十里卷香风。花开又花谢,离恨几千重。轻舸渡江连夜到,一时惊笑衰容。语音犹自带吴侬。夜阑对酒处,依旧梦魂中。”这段却是苏东坡是词。一壶酒尽,两曲歌罢,青衣人似是意犹未尽。
“死到临头了,那么多事情干嘛!”一个红衣矮汉冷笑着对那青衣人说道。不知何时来了两人。红衣矮汉正是日间欲为难楚蓁等人的‘大力罗汉’罗辉。那青衣人正是封平志。封平志似是早料到罗辉会寻自己麻烦,头也不会道:“只怕凭你未必。”
“那再加上高五爷呢?”罗辉笑道。显得胸有成竹。
那被唤作高五爷的是个富商大贾模样的中年人,一双眼睛笑眯眯的道:“还请封先生记着送你去阎罗殿可有我高某人一份气力。”
封平志骂道:“无耻小人。”封平志‘耻’字刚出口,罗辉一声不响的朝封平志后背攻去,双手两锤快似流星。罗辉人称‘大力罗汉’是因他手中铁锤比之常人重上两倍不止。这一锤打去当真能破石惊天。封平志不及回身,使一个‘直上青霄’避开罗辉势大力沉的一招。眼见封平志身在当空式已老,高五爷长枪直刺,势若飞鸿。那高五爷等在地上,只待封平志式尽,便是全力一击。封平志只觉身后杀气袭来,不荒不忙,长剑反使一招‘雁过留痕’,接下高五爷这夺命一枪。罗辉两人丝毫不顾江湖规矩,出手便欲置封平志于死地,俱是阴险毒辣、狡诈异常的手段。‘书生剑’封平志也绝非等闲之辈,使一套‘秋思剑法’,四季之中,秋主肃杀之气。封平志长剑所过之处,好似霜降,草木纷纷凋零。罗辉和高五爷只觉满面寒风袭来,俱是一惊。罗辉心道:“平日里只听人说‘书生剑’凌厉无匹,却不想这么棘手,今日若不杀了此人,日后成了仇家那可就是一个大麻烦了。”心思及此,两柄混元锤使了开来,双锤曳、挂、砸、擂、冲、云、盖。
使的虎虎生威,威猛异常。高五爷的长枪在外,罗辉两柄混元锤近攻。这两人联手而攻,上下三路通杀。封平志却是不慌不忙,一剑知秋,剑若秋霜,剑断秋水…‘秋思剑法’招招连环,封平志在这八月秋节使来,便占了天时。片刻之间,几十招已过,‘秋思剑法’不免招式重复了起来,罗辉,高五爷不禁心头一喜,只觉除掉强敌在望。高五爷枪挑一线,刺喉夺命,罗辉双锤使一个‘猛虎开山’,砸向封平志胸口。封平志长剑回胸,忙中挡下罗辉双锤。只觉寒意袭面,高五爷长枪又至,封平志险中求生,身形急错,已然来不及,只觉左肩一凉,被高五爷长枪正中。封平志心道:“今夜只怕是逃不过贼人的手了,罢了。拼将一死也绝不叫这等人留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