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城市老街的一瓦一片都是有故事的,北京的烟袋斜街,苏州的平江路,上海的多伦路,当然也少不了哈尔滨的老道外,然而我是没有住过那清水砖墙,白灰勾缝,砖木结构的小洋楼,只是我的祖辈曾在那生活过,但太多东西我似乎记不清了。
而此时我并非要说起那满目苍夷的老建筑,亦或是胡同里藏匿的各色美食,而是今日同样在此地,故人已逝,重游就如新一般。
而使我难忘多年不见的马子菜花,却是在今日又得相见,让我无比欣喜。
那是在一座老道外胡同里斑驳的旧宅,它们盛开在残破不堪的泥盆前,陶红色的泥盆,破旧而充实,一朵朵粉红、鹅黄的花缓缓舒展着,细细的茎上带着绒绒的毛,叶片小而茂密。
我忽然想叫出它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却忘记了。
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十多年前姥姥最喜欢的花,我曾经在她的花圃里,偷着把将还未开放的花骨朵揪下来放在书包里。
然而以为一定会死的,谁知它在书包的一夜,开出了淡粉色大朵的花,当时我不知道它的别名叫长寿菜的,于是我以为她会法术,于是对她格外敬意。
而当我已经弯下腰细细的看它时,突然抬头看见,旁边着蓝白碎花衣裳的奶奶在马达上坐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我,应该是好奇一个年轻人为何对一株野花野草如此执着。
于是我好奇的问,“奶奶这是什么花,好多年没见了,已经不记得它的名字了。"她有些惊讶但随后缓缓的从那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含含糊糊的说,马子菜,这儿到处都有。
在哪儿,若是到处都有我怎么再也没看见,我曾固执的以为长寿花便是那马子菜,于是与母亲种了满室,但待到开花时才发现,没有一处相同。
只是后来笨拙的自己应该知道,马子菜是生长在乡间的野菜,在偌大的城怎么会有呢。然而我所见到的应该是在山上,在草丛里,姥姥弯着老腰含着汗珠,掐回的,一簇簇一篷篷,嫩生生的马子菜啊。
某次赶着集市忽然发现了去了根和泥的马子菜,我知道洗净,焯过水,蘸上辣椒酱,就可以吃个新鲜,但我还是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