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所有的离别,都是蓄谋已久。
转眼,又一年的高考结束了,经历过高考的人,如今已把它当作笑谈。蓦然回首,突然发现,其实,我们惧怕的不止是高考本身,还有之后的那场离别——那是多少人的殇。
高考后的今天,我不再是高三,不需要按时上课,也不需要担心会不会迟到,如愿睡到自然醒,可我是那么怀念曾经高三的日子。三年来,习惯了在天朦胧时起床,习惯了带着惺忪的睡眼刷牙,洗脸。习惯了咒骂着可恶的教育制度计算下次放假的时间。
现在终于有了足够的时间,可我是那么怀念曾经,想念那群可以陪我疯,陪我哭的同学。想念在被特辣的藕折磨得猛灌水时,还商量着什么时候凑钱买整只的鸭子的他们。 想念那些切成八瓣的水果和一分为二的益达…………
我还想和他们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课。一起写纸条,再传纸条。一起在一大摞书后面偷吃零食。一起讲笑话。一起趴在阳台上,看楼下来来往往,脚步匆匆的人。一起下课冲食堂。一起在教室吃饭。一起在没电的时候,听跑调的班主任唱《我是一只小小鸟》。一起拉上窗帘,躲在教室看电影,一起笑,一起手舞足蹈聊梦想。再一起叹息迷茫的未来。再一起……,一起……
那个时候,我们可以顶着高考倒计时牌笑得肆无忌惮,也可以扛着班牌做各种滑稽的动作,可以去乐美百购那28层高的楼上喊出压抑的不满,从不惧怕别人看不起的眼光,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嘲笑我们的梦想。
曾经的我,死要面子,假装什么都无所谓,可却在没人时把成绩单看了一遍又一遍,用红色记号笔画一个个红圈,为一份份恼人的试卷伤透了脑筋,甚至想把它撕了,可迫于老师的压力,只是把它揉成一团,展平。我以为一切都没人看见,后来才知道,同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忍心揭穿。
后排的那个虎牙姑娘,忍者口水,给生病的我留了大盒的排骨,左边那个小眼睛男生,为爱睡觉的我放了半年哨……那么多的曾经,终究成了回忆。
想着数学老师8G的U盘,英语老师的恨铁不成钢,政冶老师的唠叨,历史老师的报怨,地理老师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还有老班那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你们意识要到位”我离开了,走向憧憬的未来。
曾经的同学,曾经的老师,曾经的校园,都已渐行渐远,仅留下不大完美的记忆。
前几天回去时,学校的操场已经翻新了,比以前平整了好多,我们在这里挥洒过汗水,收获过欢笑。篮球赛,体育课,以及讨厌的课间操。我们奔跑,嬉戏,哈哈笑。还记得最后一场篮球赛,男生篮球打的好,风光了,音响助阵,彻天响。加油的像傻子,场上的像疯子。女生打的烂,落败了,眼泪决堤。集体逃了一个下午的课去爬山。在半腰上大喊班主任的名字,也不知道喊了做什么,就觉得过后感觉特别好。
隔壁的那间空教室,已经被打扫出来了,新一届高三搬了进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恶作剧留下的痕迹。还记得,在那里,我们用不知道是哪年出厂的诺基亚,拍了自己的新闻,还有大话西游,新白娘子传奇,聊斋志异……
我曾不止一次以为,高考,是一种解脱,熬过,我们便能获得自由,现在才发现,离开之后,更多的是牵挂。就连那个被嫌弃了三年的学校,也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前天,室友问我:如果你有时光机,你最想回到什么时候?“高三。”我答得不假思索。我想回去再听一次数学老师的课,保证不打瞌睡,再陪语文老师好好谈一次作文该怎么写,认真记下老师老师通篇的重点……是,高三很苦,高三很累,可是,还有数不清的感动和泪水。
曾经我们以为青春不散场,可转眼,飞逝的时间,碎了一地诺言,只剩拼凑不回的昨天。
仅以此文,祭奠我飞扬跋扈的青春,也缅怀曾陪我在人生路上横冲直撞那群可爱的人。
写于2013年9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