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瓦片冰凉,林川明蹲在屋脊上,一名俊郎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那人五官冷硬,面皮较黑,道:“回去么?”

林川明向下看了眼,但见裴纶房间上空隐隐有绿雾弥漫开来。

林川明托着腮,轻声道::“不回去,想看戏。”

烛九阴沉声道:“沈炼不会让那个女人说出真相的,一会儿杀了人,血气重。”

“你在怕?”林川明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怕自己控制不住?”

烛九阴揉揉心口,面色略微凝重:“不知道,最近状态不好。”

林川明冲烛九阴招招手: “附耳过来。”

烛九阴弯下腰,林川明突然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怕的话就吸我的血好了,我不怕。”

烛九阴闭上眼睛,虚虚圈住林川明:“好。”


裴纶一直敝帚自珍着,小破屋子虽然破但是住了好几年,狗窝里面叶该捂出个蛋来了,眼下只听里面哐当当地乱响,气不打一处来。

沈炼站在他身前,道:“我进去看看。”

裴纶抬臂拦住:“不用,咱们等着,等到他们出来。”

话音未落,房间内便钻出来一男一女,那两人皆是灰头土脸。

男人擦一把湿汗,埋怨道:“回头再多叫几个人过来,这石头太硬了。”

女人蹲下身扶着腰,道:“不能再多了,我带你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就够扎眼了。”

裴纶定睛一看,扯开嗓子就喊:“三姨太!”

三姨太闻声也不答应,扯住男人的手便跑。

裴纶与沈炼二人见状立刻追上前去。那二人此时都已力竭,哪里跑得过裴沈二人,没两步便被逮个正着。

“跑什么跑!”

沈炼一脚踩在那男人肩头,脸色阴沉。裴纶攥紧三姨太的衣服袖子,调着气息:“三姨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大晚上的把我打晕,又在我屋里乒乒乓乓,是要做什么。”

三姨太跪在地上,求饶道:“裴长工,您别见怪,我⋯⋯我是逼不得已!”

“有什么逼不得已的事儿,得凿我屋子的墙?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三姨太咬咬下唇:“算了,见者有份,裴长工,你当真不知道咱们这魏府以前是什么地界儿?死了那么多女人,魏忠贤那老头子把井都封干净了也不搬家是为了什么,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裴纶听得脊背发寒,妈的,难道自己屋子里面真的有房中客?

“三姨太,”裴纶沉声开口,“难道你的真实身份是捉鬼的天师么?”

三姨太:“⋯⋯”

裴纶又道:“不对啊,你们身上也不贴个黄纸撒个朱砂什么的,怎么辟邪?”

三姨太冷汗披面,满脸泥泞,她摇摇头,说:“咱们魏府以前是座墓——”

“什么?”

突然,三姨太梗直脖子,片刻间,颈上人头便与身体分家,骨碌碌滚在地上。鲜血喷涌,沿着颈间疤口向四处迅疾攀爬。

一旁男人见状拔声大喊,猛地吧头忘地上磕,嘴里含混不清地大喊着别杀我别杀我。裴纶抹了把脸,面色怔怔,他盯着掌心温热的血迹看了两眼,继而眼皮子一翻,又昏了过去。


三姨太第二天就被火化掉了,厚葬。

钱是魏府出的,二姨太做主,老曹拨的钱,敛进祖坟。

三姨太娘家石府上来了一大帮子人,要钱的要钱要人的要人,嘴里嘟囔不清。他们揪着个疯子说这人亲眼看到三姨太是被人杀掉的。那个疯子抱头乱窜,嘴里流涎,大喊别杀我别杀我。二姨太十指纤纤地喝着茶水,好声好气道,疯子的话怎么算得了真呢,亲家喝口水消消气。领头的是三姨太那个形销骨立的大哥,大哥瞪圆两颗阴沉的眼说,这条人命,得拿钱结。

要钱是最简单的事了,老曹包了一袋子金子递与那男人,男人转身便走。

二姨太还剩半盏茶水没有喝掉,她手腕一翻,将那茶水泼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

“老三,我已仁至义尽,你若不死,死的便是我们了。”


裴纶连夜起的高烧。

沈炼当即把人抱回屋里,林川明淡淡看了眼,不怀好意道,你自己惹的事儿自己解决,谁要天天给你擦屁股。沈炼气急败坏,要是我能解决还要来找你,招魂这种事我又没学过。林川明不置可否,优哉游哉地赶灯会去了。

茶饭不进地昏了两天后,魏府上来了一个道士。

老曹彼时刚披星戴月地从魏家祖坟赶来,忙完丧葬后事,便见两人站在魏府跟前,其中一人年纪长些,做道士打扮,山羊胡子随风飘荡,另一人罩有半边面具,身材高大,恭顺地站在道士身后。

道士见老曹来了,沉沉开口:“府上进来煞气很重。”

老曹无暇应付,也不回话,直接下令让家丁把人赶走。

那道士又道:“煞气冲撞到了一个年轻人。”

刚迈进门槛的老曹止步不前,扭头去看那道士。

“那年轻人终日昏沉,若是不想出法子驱鬼解煞,这条命,怕是要硬生生耗干了。”

除却几位平素交好口封甚紧的大夫,裴纶高烧不退这件事所知者甚少。

老曹问:“你当真能救他?”

道士不答反问:“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

死马当活马医,眼下也没别的好路子走,老曹大手一挥,拨出两间客房,道士与身后那面具男人便是入了府。

道士进门之后提出要求,需休沐三日,待到新月时候,才可施法驱鬼。

“休沐,休个大头沐,我看是来骗吃骗喝的。”

二姨太身边丫头一边用篦子梳理长发,一边愤愤不平。

指甲花已经半干,二姨太轻轻甩掉那些烂成糜的碎花,温言道:“再多两张嘴我们也能养得起。”

“虽说那老头看着唬人得紧,但他身后跟着那大个子倒是十分能干,力气看着也大,平时笑模样也多。”

二姨太乜她一眼:“怎么,你相中了?”

那丫头蹭的红脸,赶忙把头低下:“没有的事,我就是随口一说。”

这次成色不错,二姨太语气轻快:“真看上了也不用羞,等咱们这次事情一结,你愿嫁谁便嫁谁。”


林川明浑身湿汗地醒过来。

烛九阴身上冰凉,林川明往他怀中拱去,眼皮子半耷拉着。

烛九阴翻过身来搂住林川明,哑声询道:“怎么了?这两日你总是休息不好。”

“不知道,有哪里不对,我⋯⋯谁!”

林川明猛地掀起被子蒙住烛九阴,他坐起身,鞋也来不及穿,直奔门外。

此时天将将要亮,远处天穹蓝得透亮,院内落叶渐厚,草木骈骈。

凉意沿着脚走,林川明站在门前,直直盯着水缸前那人。

那人一身蓝色棉布袍子,黑发高束,带有半边面具,正弯腰从井中压水。

见林川明来了,那人直起身来,露出那半张没有面具的脸,颔首轻笑:“您好。”

林川明敛起满脸防备,款款开口:“我叫林川明。”

那人回道:“鄙人江烟树。轻烟的烟,大树的树。”

林川明问:“江先生怎么起得那么早?”

“起来打水。府上人多,师父这两日也在休沐,我帮不上什么忙,便寻些事情来做。”

那人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林川明,林川明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脚已经被冻得通红。

“失陪。”

林川明歉然一笑,退身回屋。

烛九阴掀开被子,露出赤裸的上身,大步走来将林川明一把捞起,道:“地上凉。”

林川明心中坠坠,沉声回应:“还好⋯⋯以后总之要多注意些。”

“嗯。”


江烟树很勤快。

休沐的这三天,他随着下人忙里忙外做了许多事情,老曹有时看见,也会打趣问他有没有意向留在府上。江烟树通常只是笑笑,不做表态。

道士姓张,自称龙虎山后人。但是不是真的就有待商榷了,毕竟龙虎山的道士到底是肉身凡胎,不是蜂后蚁后,繁衍数百而不绝矣。

三天后的晚上,新月悬天,老道士站在红木方桌前,让人将买来的三只大公鸡牵出来,桌上摆有一盆水,一碟朱砂,一沓黄纸,一碟夹着谷壳的新米。

大公鸡扑棱着翅膀,溅起满地鸡毛,老道士点头示意,江烟树手握雪刃,将公鸡摁在水盆边缘,手臂狠狠一划,血线毕现,公鸡登时垂下头去,只有翅膀在间歇抽出。

如此三只皆放了血,江烟树拾起地上公鸡尸体,走去外面。

裴纶躺在床上,林川明站在沈炼左边,耳语道:“赝品。”

沈炼点点头,回道:“那个江烟树,不一般。”

林川明半睐着眼皮:“你也看出来了?”

“那鸡不是失血而死,”沈炼盯着躺在床上的裴纶,“是被生生捏死的。”

林川明沉声道:“下刀之前那鸡就不叫了。”

沈炼:“就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谁听谁的。”

突然,那道士抽出背后长剑,剑身上罩有一层厚重的铁锈,他挥动长剑,剑尖直指那盆盛有鸡血的水。

“喝啊——”

道士拔声爆喝,剑尖挑起血水,又往朱砂碟子中戳去。

林川明:“他是要炸东西么,一层一层的裹。”

沈炼:“那还缺点盐。”

朱砂小碟被道士戳得四处乱转,碟底擦着木桌发出剐蹭声,站在一旁的侍女不耐烦地捂起耳朵。

就在这时,道士从怀中掏出一只白布包,他敞开布包,把里面的东西往剑身上倒去。

一线白流落在剑上,林川明差点没忍住笑:“这下盐也有了。”

沈炼肃然:“还缺点面。”

只见那道士再度掏出只布包,布包往下移倒,剑身上腾起一道白雾,侍女再也忍不住,开始连声打喷嚏。

沈炼:“⋯⋯”

林川明:“人才。”

坐在门旁的二姨太也忍不住了,开口道:“道长,咱这是来驱鬼的,不是来做饭的。”

道长煞有介事地反驳:“你不懂,这些日常东西阳气最重,用来压鬼最顶用。”

二姨太继续嗑瓜子:“行行行,赶紧的吧,省得回头看个驱鬼再看饿了。”

道士点点头,哼哈一声,掀起一张黄色符纸,继而手腕翻转,剑身向前,穿纸而行,猛地钉上床旁木柱!

沈炼漠然道:“我差点就要杀人了。”

林川明拍拍他肩膀:“我懂你。”

老道士紧闭双眼,开始扎起马步,嘴中念念有词。

林川明侧耳去听,笑道:“念的还真是转生⋯⋯等等!”

沈炼忙道:“怎么了?”

林川明神色骤变,他劈手拔下那把锈剑,喊道:“沈炼,让那老头子闭嘴!”

话音未落,沈炼便闪身至那老道士跟前,一把攥住那人喉头,将其提离地面。

屋内众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向外跑去,二姨太眯起眼睛,悠哉地迈着方步,也随众人出了门。

老道士满脸铁青,额头上青筋纵横,嘴唇却还是在不停蠕动。

“操,”林川明并起两指,指尖亮光闪现,剑身登时断成两截,“沈炼,杀了他!快!”

沈炼眼神阴沉,他手指紧握,嘎嘣一声脆响,老道士的头便徒然下垂,与刚刚死掉的公鸡一模一样。

沈炼反手将老道士的身体甩上墙壁,奔来抱起裴纶。

林川明狠狠道:“这是离魂咒!妈的,他是想裴纶去死!”

沈炼不停拍打着裴纶面颊,声音发抖:“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他。”

“得找到裴纶生魂才可以,我去找下江烟树,他肯定知道些东西。”

林川明说完便跑出屋子,沈炼将人抱进怀中,握紧他的手,不停地在他额上细吻。

“裴纶,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我能救你⋯⋯”

突然,掌心中的指头动了一下,裴纶嘴中低声呻吟,慢慢睁开眼睛。

“沈炼⋯⋯?”

裴纶抬起头,沈炼大喜过望。然而就在四目相对之际,沈炼便冷下脸来,忽然掐住他脖子,厉声道:“你不是裴纶。”


林川明甫一出屋,便见下人们凑在一处指指点点,他满身戾气,蹙眉逡巡。

“江烟树!”

林川明满院子大喊。

“江烟树你给我出来!”

二姨太拢拢头发,道:“林先生莫急,你要找谁?我差下人帮你。”

林川明二话不说便跃至屋顶,底下一群人低声惊呼,他也全然不顾。

一团黑影缩在院子东角,林川明立刻飞奔过去,一把攥住那人衣襟。那人模样瑟缩,露出的半边脸上满是兢惧。

“大人别杀我!”

江烟树拉扯着林川明袖子,身后一众下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林川明厉声质问:“说,裴纶的魂在哪儿!”

“裴先生?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裴先生的魂儿怎么了?驱鬼发生了什么吗?我师父他做了什么?”

林川明沉声道:“你师父死了。”

“什么!”江烟树登时跪在地上,“他怎么死了?你们把他杀死了?”

“你不说实话的话就跟那个死老头一个下场。”

江烟树开始期期艾艾地哭,林川明不耐烦了,一脚踢翻他,江烟树仰面倒下,那半边面具碌碌滚到一边,下面的半边脸随之露出。

那半边脸上遍布红痕,下人们的议论声更大了。江烟树慌忙捂紧,背过去抹眼泪。

“操,别他妈在这装了!”林川明矢口大骂,“你是觉嘚这样哭会儿我就会同情你不杀你了是么。”

突然,江烟树开口道:“林先生,你杀得好。”

他重新带好面具,转过身来,道:“我那师父,算得什么师父!”

林川明拧眉不语,江烟树拍拍土,站起身来:“我是被他在码头捡到的。他把我养大,我很感激。然而他一名道士,却常年酗酒,酣醉之后便时常打骂,一到雪天,便将我关在门外,美起名曰‘参悟’ ,我受不住,但也毫无办法。有日,他煮了茶水,别人找他出去钓鱼,他便忘记这件事情,结果茶水熬干,灶台上失了火,我被困火场,奋力向外跑,结果脸上被掉下来的木块砸个正着。那年,我十一。”

江烟树讲到这里不住哽咽,他走到二姨太旁边,慢慢跪下。二姨太不动声色,只是朝林川明送去一瞥。

江烟树:“家没了,道士就带着我四处游荡,他其实是通些玄机秘术,但是无奈没有恒心,只懂皮毛,发财太难,勉强糊口而已。贵府赫赫,我师父便起了点歪心思,治不好的话一般人为了顾及面子也不会伤人性命,没想到⋯⋯”

二姨太这时才悠悠开口:“苦了江先生了,你且先起来。”

江烟树稳稳跪着,牢牢攥住二姨太裙角:“小人不敢起。”

林川明冷声笑道:“说完了?”

“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江烟书立刻暴毙在此!”

林川明甩甩头发,从怀中摸出一枚短刃:“好啊,我这就应承了你毒誓。”

他高擎匕首,眼见便要压下臂来,二姨太倏地拧过身去,猛然格住林川明胳膊,温婉一笑:“林先生,有话好讲,急吼吼地在下人面前动手,丢的还不是咱们魏家的人?”

四目相对,林川明缄默不语,他想起二姨太让他解的那个“梦”。

“这样吧,我做个局,你们有理的说理,有怨的诉怨,但是不准伤人不准见血,若是觉得什么血债血偿的话,咱们就官府馁走一遭,林先生,你意下如何?”

江烟树不停磕头,嘴里喊着:“谢谢二姨太,谢谢二姨太!”

林川明慢慢收回胳膊,沉声道:“局就不用做了,让他走夜路的时候,小心些。”


屋内,裴纶满脸涨紫,粗粗喘息。

沈炼眉目阴冷,道:“你不是裴纶。”

“沈炼,你疯了么,我就是裴纶啊⋯⋯咳咳,快⋯⋯快放开我!”

“他的眼神我绝对不会认错,”沈炼腕上用力,紧紧扣在裴纶脖上,“你是不预备告诉我了是么?”

片刻不用,裴纶便湿汗披面,他哑着嗓子道:“你若是不信⋯⋯若是不信大可把我掐死,我就是裴纶,你让我怎么解释!”

沈炼咬咬嘴唇,猛地将其甩到地上。

“我不杀你,这是裴纶的身子。”

裴纶不住咳嗽,地上浮土飘荡如飞蠓,他爬起身,神色忧伤:“沈炼,你是怎么了?”

沈炼随手一扬,一声脆响,裴纶登时红了半边脸。

“狗东西,我的名字是你叫的么?”

裴纶揉着脸皮,正要愤愤离开,不料刚巧撞上推屋进来的林川明。

“你这又是怎么了?”

沈炼漠然不语,眼神阴沉。

林川明目送裴纶仓皇出门,道:“沈炼,那个二姨太是什么来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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