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的家乡来,她有个老的称呼,叫卜奎(达斡尔族语“勇士”),还有个别名,叫“鹤城”(丹顶鹤的故乡),正式名字是齐齐哈尔(蒙古语“边疆”“天然牧场”)。真是奇奇怪怪的名字啊,一听就不是汉语来着。真的,小时候对这个就感觉很奇怪啊,因为我们那里,有什么“梅里斯达斡尔族区”、“昂昂溪区”、“富拉尔基区”,这些地名吧,怎么说怎么拗口。我们这些汉族啊,其实都是当年“闯关东”过来的移民后代。
小的时候,对自己家乡没什么感觉,那时候以为大家都一样的,不觉得有什么家乡的自豪感。但是在1990年,一首歌让我的家乡在全国有了知名度,那就是朱哲琴的《丹顶鹤的故事》。当时全校组织去看话剧,话剧讲述的就是:扎龙自然保护区里一个因寻找失踪丹顶鹤,而掉入湖中的女大学生事迹,结尾就是这首歌。当时在电影院里面,混响回音特别好,那是我记忆里哭得最稀里哗啦的一次,就跟看《妈妈再爱我一次》差不多的一次,特别感动。不过幸好,那时候我们大家都随时带着手绢的(因为学校每天检查“三带”:水杯、手绢、抹布)。就是因为手绢都哭湿了,所以,留存在记忆里的印象才非常深刻。那以后,我才对“家乡”这个词,有了感觉。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扎龙自然保护区”的,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丹顶鹤的。
后来上了大学,第一次离开家,来到外地学校里,才发现同学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最让我惊奇的是,啊!有些同学,在他们的家乡,居然都没见过下雪!也没看见过冰灯!更不会什么滑冰!而且有些同学的家乡,冬天屋里屋外竟然一个温度,还没有暖气也没有炕!我的天哪,他们真可怜!虽然已经知道所有人的家乡都是不同的,但是这么切实地比较起来,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都有点理解不能了。
工作了,由于考察现场或者设计交底之类的原因,从东北到北京,到南京,到上海,到苏州,到天津,到济南,到厦门,到内蒙古乌海,到武汉,到重庆,到海南三亚......这样走了几乎大半个中国之后,再想起自己家乡老卜奎,她还在我记忆最深的地方。
虽然,她经济不发达;
虽然,她物产不丰富;
虽然,她建筑不美丽;
虽然,她现在成了年轻人外出打工年老者留居的人口输出地。
但是,那划着刺溜滑就能从学校到家的“特殊上学方式”;
那下了雪就要全校利用早自习扫雪的热火朝天景象;
那几分钱就能买到一个的“松树塔”的香味;
那绿色的叫做“贼不偷”的西红柿的甜味;
那大大的金黄色“菇茑”吃过肉用皮子吹奏出来的声音;
那“油炸蚕蛹”、那“东北烤肉”、那“酸菜馅饺子”......都那么鲜明的存在我脑海里。
我是爱你的,老卜奎。只是我现在成了异乡客,不能时时回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