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 随性 两个陌生的词从来不会从我"沉稳"的驱壳里蹦出来。好像是一种天赋?安静竟占据了我的半个青春。
谁都有童年,无一例外我也如此。
当同龄的小朋友开始在长辈面前载歌载舞时,我就像一块没有思想的木头,愣在那里,任人摆置,她们让我唱歌我就把脸憋到赤红唱上一两句,让我跳舞我就把老师教的舞蹈跳上一两段…毫无意义,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剥夺自由的指令,即使不是冷言的命令,却有冷暴力一样的效果,就是好言好语的"逼你"做事。
说实话,对这种行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拒绝,于是我就不安,烦躁,甚至吼叫,面红耳赤的对他们说我不想唱歌,来自内心的呐喊将他们震慑,我难过他们不理解,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没有了长辈的"命令",自由的活着,偶尔自我,偶尔无私…然而听话的我并不会这么做,没有大声的拒绝,没有面红耳赤的吼叫,只有乖乖的听话的外表与内心复杂的思想斗争着…
再大些,旁人都不再是乖巧的小朋友,他们打闹、叛逆、自我。只有我,依旧乖巧听话,父母眼睛的乖乖女,长者眼里的好孩子,突然有一天我也开始叛逆了,我不想在心里思考在心里说话在心里表达我的喜怒哀乐,然而不到一年的叛逆突如其来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再次乖巧,听话。
我以为越来越听话就会越来越惹人喜欢,但现实总爱给人闷头一棍。
到了明事理的年纪,身边的同学、朋友都与老师有效的沟通,而我依旧听话,在课堂里安静的被老师忽视,除了班任,好像没有一个老师记准我的名字。一开始还为此感到庆幸,渐渐的危机感不断浮现。不被关注,甚至他都不知道我是谁,当我笑着对老师问好时得到的回应只有那认错人般惊奇的眼神。那种感觉还不如打招呼时毫不留情的忽视来的痛快。 本以为他们会记住这样安静听话的我,即使再努力都不会得到关注,更别说认可了。老师哪怕一句无心的话语,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既昂贵又不可循环使用。
这样的我,开始不喜欢这样陌生的自己,越来越安静就越来越害怕表现自己。不自信,不敢一个人走在街上,不敢独自坐车,甚至那一次约好等我回家的朋友提前离去弄哭了我,原因是我只能一个人回家。那一年我17。
很难想象吧,快要成年的女孩,活的不如接受启蒙教育的小孩子。
就是这样一次次的言听计从,一次次的备受打击,我学会不要那么听话,我不听话,不当老师的乖学生,不听话,不做朋友间可反悔的约定,不听话,不做人云亦云的蔷薇,不听话,只聆听。
报考志愿那天,我自己做了所有决定,当然父母并没要求我必须怎样做…这是我不听话的第一步。当我得知志愿做决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自由决定的时候,我明白我成功了,没有任何经验,只有一个我一定能做好的信念,成功的被本科学校录取。
这样的不听话,染上一下就会上瘾,从父母在大学门口转身上车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听话的回应他们的伤感,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辆就要从眼眸消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毫不犹豫的转身踏入校门,手里拎着几分钟前与他们一同购买的日用品,我不停告诉自己:独立!坚强!快乐!一次次的重复,犹如重锤榨干泪腺,从西边黄土踏上东边黑土的我,丢掉不舍,忘记想念,一个人酷酷的活着。
我学会与更多人沟通,常人看来这样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挑战,克服自己害羞的心里,抛弃一切自卑心理,自信自然的和他人交谈,大学的第二个月,我学会做策划,发表了一篇文稿,学会处理任何麻烦事,参加了节目海选,进入社区文体部,舞蹈零基础的我再次突破自我教会组员舞蹈,组织社区做饭…某天起我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人记住我。这一刻我才明白,不要"听话",尽管做自己就好。
只会言听计从的人就像如今课堂上的老师说的,不受读者关注的文章一样,没有任何价值。
我不会写文章,于是不停地练习,却不会仿照他人作品。我不是最好的那一个,也不愿再做最听话的那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总有你羡慕不来的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