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斯布鲁克
告别德国贝希勒斯加登小镇,我们前往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市。在去车站的路上,马路上正在相向行驶着的一辆车上好像有人跟我们打招呼,心想在这里又不认识谁,就没在意。车上的人不依不挠地跟我们喊,嗨!我们只好停下来,原来是有个小男孩趴在车窗上叫我们,我们回他一个友好的笑。他们的车开走了,我们继续往车站走,小男孩又叫我们,原来他们的车在等红绿灯。小男孩如此热心,是他觉得我们是外国人,跟他们长得不一样吗?绿灯亮了,他们的车开了,小男孩把头伸出窗外,用力地挥动着胳膊,用德语跟我们说着再见。再见!我亲爱的国际小友人,我们也跟他挥手道别。
先坐大巴去奥地利萨尔斯堡,再倒火车去因斯布鲁克。听说欧洲人数学不好,这回真让我们给碰上了,本来我们买的火车票里包含着巴士票,司机硬是不认可。好吧,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在人家地盘上,人家说了算,买就买吧。
一张车票五块六欧,两张是十一块二欧,这里是司机兼卖票。儿子给司机五十欧,又给他一块二欧,小学一年级学生都知道找回四十欧,司机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的中年人,先给儿子三十欧,再给儿子五欧,还在零钱里面找,不知道再准备给儿子多少?儿子是个善良的孩子,耐心的用手比划着给司机讲解,司机瞪着一双漂亮的欧式眼睛,又给儿子两个一欧,表情是,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儿子看着司机,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关乎他这个数学博士尊严的问题。
两个人,一个人说英语,一个人说德语,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间僵持不下,着急的汗都流下来了。后面一个男乘客用德语跟司机交流了几句,司机这才恍惚大悟,痛痛快快给儿子找了四十欧。儿子坐下来还有点气呼呼,嘴里嘀咕着司机数学咋能这么差,不可理喻。
到萨尔斯堡,下巴士,上火车,坐在四人包间里,对面坐着两个年轻女子,一个女子两只耳朵上各打了四个洞眼,戴着形状各异的耳钉耳环。另一个女子,不光耳朵上戴满了,连鼻翼上也戴着鼻钉,也不知道擤鼻子碍事不?
两个女子偶尔看我们一眼,谈不上友善,就是陌生人感觉。
不得不说,欧洲人还是很有教养的,两个女子分别下车,每个人下车前都会礼貌地跟我们道一声拜拜!相比之下,我们就有点小家子气,下车从来不跟同车厢人道别,就那么自顾自地走掉。
两个小时后,到了因斯布鲁克,出了火车站,不知道我们误走了后门的缘故,还是这个城市本来人就很少,走了五分钟,竟然只碰到了一个滑着滑轮的男孩,男孩很有礼貌,怕碰到我们,在我们后面停下来把滑轮拿在手里,听到动静,我们回过头才发现他,忙站住给他让了道。
因斯布鲁克是个小城,我们一路走,一路找在网上订的酒店,不久便在因斯特鲁克河边找到了这家酒店。因斯布鲁克河河面宽阔,河水浑浊,像搅拌着水泥似的泛着灰色。觉着很奇怪,奥地利和德国比邻,邻居的河水是那么的清澈,他们的河水却是这么的浑浊,如果说是环境因素,两国的天空一样的碧蓝,不像有污染呀。
办好入住手续,时间还早,就去街上溜达,顺便吃饭。
不知不觉就又走到火车站,这回走的是前门,人较多,才知道我们住的地方不在主街道上。火车站往前走,就到了老街区,看见一群亚洲模样的人在一个旅行社门口休息,领队摇着旗子在交代着什么,仔细一听,说韩语,原来是韩国人。
因斯布鲁克保持着中世纪城市容貌,街上不时有中世纪马车驶过,驾车人男的打扮成中世纪骑士,女的打扮成中世纪贵妇人,拉着游客在中世纪街道上行驶,狭窄的街道上,哥特式风格的楼房鳞次栉比,巴洛克式的大门和文艺复兴式的连拱廊展现出古城风貌。
儿子用手机一搜,用肢体语言告诉我,没错,前面就是有名的金顶屋了。
金顶屋顾名思义,是用纯金砌的,票价只要一块二欧,每人发一个耳机,问明我们是中国人,发给我们一个中文册子,拿着册子上楼参观,墙上有投影,用英语介绍金顶屋的历史,我不懂英文,册子上说金顶屋从前被称为新王宫,著名的空口袋弗利德西公爵在一四二零年将其住所搬到了因斯布鲁克,把破旧的挑楼改建成有哥特式的观赏阳台,以便在这里欣赏广场上的比赛和戏剧表演。
在欧洲别的国家看见有男的把自己抹成金色,古铜色,站在景点扮雕塑,金顶屋广场有个女的把自己抹成银色,站在一个石桩上,一动不动,扮公主,如果不是旁边自行车上有她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车筐里有一只小狗陪伴,还真以为她就是一尊雕塑。
佩服欧洲人的幽默,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
金顶屋右手,是建于一八九四年的王宫。
因斯布鲁克有两条河,另一条河河水也是浑浊的。过了河,往前走,看见一个教堂模样的房子,走进一看,原来里面是个墓园,尽管是大白天,在陌生的国度看见墓园,不知道地下长眠的是些什么人,心里还是不免有点恐惧。赶紧地离开墓园,过了马路,看见一辆车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妻,女的拿着一把鲜花,两个人并无交谈,朝墓园走去。他们把车停在这么远的地方,是怕汽车声打扰到睡在墓园里的人吗?
因斯布鲁克市真是太小了,两个人步行就把整个城市走了一遍。然后去儿子在手机上搜的那家泰国餐厅吃饭。
坐定后,女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她看起来是当地人,留着阴阳头,一边剃成光头,一边盘着发髻,从右侧看是男的,从左侧看是女的。鼻翼上戴着鼻钉,鼻孔隔挡上穿着鼻环,把鼻子弄成这样,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擤鼻涕的?
儿子替我要了咖喱饭,他是用英语说的,想当然的认为咖喱的英语发音是直译。他说了半天,阴阳头听得一头雾水,转身飞奔进厨房,带来了一个络腮胡子的泰国人,泰国人听了半天,也是满脸的问号,这时候坐在我们旁边的小伙子站起来帮我们解围,他说一口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帮我们把咖喱饭翻译成奥地利语,听说我不吃奶酪,特意交代厨房不要放奶酪。还教儿子认德语奶酪两个字母,说以后点餐凡是发现有这两个字母的餐都有奶酪。见我们疑问的眼神,他说他在北京待过五年,离开北京有十年了,怪不得他的普通话这样好。
点好餐,我们就聊起来,他介绍坐在一起的两个老人是他父母,住在因斯布鲁克乡下,周末他回来看父母,就陪老人来这里吃饭。
他在瑞士日内瓦工作,曾被派到北京工作过。问知儿子就读的学校,竖起大拇指说是好学校。问知我是从中国西安来的,说他几年前带父母去西安旅游过,说西安是个好地方,兵马俑,城墙,大雁塔,法门寺,太好看了。
儿子看我们聊的热闹,跟我开玩笑说,这下你过足了说中文的瘾了吧?
我的没有放奶酪的咖喱饭上来了,香气氤氲,我猛吸几口,这么香的气味,浪费了多可惜。咖喱饭里放了辣椒,还有我最爱吃的香菜,我顾不上客气,低着头狼吞虎咽的消灭掉了它,这是我到欧洲以来吃过的最香的一顿西餐。
我们在因斯布鲁克只住一晚上,酒店包早餐,餐厅很大,早餐很丰盛。有牛奶,面包,蛋糕,沙拉,水果,培根,咖啡,茶水。应侍是个老头,表情很严肃。他问我们要不要鸡蛋,我说要,他就去煮,很快就好了,外国人吃饭不讲究,盛饭的器皿却很讲究,煮好的鸡蛋放在一个不锈钢架子上,下面是底座,上面是圆形环,鸡蛋就立在环里,很漂亮,也很别致,不大不小,刚合适。
因斯布鲁克火车站门前停满了自行车,电动车,挨挨挤挤,单看这些交通工具,还以为是在国内呢。
等火车的间隙,我去上厕所,看见一个人出来站在门口,门还没关上,我因为赶时间,就挤了进去。回来儿子说上厕所要投币,我走的时候他忘记给我钱了,问我是咋进去的?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进去的时候,那个人为什么要意味深长的对我笑呢,她肯定以为我是故意逃票,唉!不小心犯了个低级错误,把人都丢到国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