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牙齿就有些隐隐作痛,为了能够顺利接种疫苗,我选择不吃药硬扛。结果到了昨天晚上,牙痛症状加重,右半边脸都肿胀起来,连张大嘴巴的动作都很难做到。嘴巴一用力,便感觉有无数容嬷嬷拿着小针,狞笑着扎我的腮帮子。
我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盒抗生素,正打算扔到嘴里之际,内心总有隐隐的不安。我这刚打完疫苗没两天,可以吃药吗?
在网上搜索一番,综合了各方面的言论,得出结果:尽量不要吃抗生素。好吧,我还得继续忍耐两天,当时内心也抱着美好的幻想,期待着一觉醒来疼痛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早上症状的确不重,疼痛处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我开开心心到单位,给自己烧了壶菊花茶败火。
结果一杯花茶下肚,原本处于半封印状态的疼痛又复活过来,翻腾着攻击附近的神经细胞。我压根找不到痛点在哪里,只感觉这种疼痛已经顺着面部向上攀登,朝着大脑发起总攻。
这种时候,我想到的依然还是忍耐。人家江姐那么多酷刑都扛得住,我这点毛毛雨般的疼痛,谈笑间就灰飞烟灭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午饭的时间,残酷的现实终于将我击翻在地。午餐价格很便宜,4元钱一份,菜色和朴素的价格也相当匹配:一份尖椒炒圆白菜,两片肥肥的花椒肉。
我咔嚓咔嚓发出兔子嚼草般的声音,努力用槽牙切断圆白菜那宽大的纤维。雪上加霜的是,今天的尖椒辣度很高,今天的米饭竟然没焖熟。这些糟糕的食物混合在一起,高举着锤子、凿子敲击我脆弱的牙床,一种尖锐的疼痛弥散开来。
我用残余的理智想了下,如果再忍下去午觉就得报废了,正好单位出门左拐就有一家药店,还是用现代医药手段解决自己的困境吧。
不幸中的万幸就在于我碰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驻店药师,她听完我啰啰嗦嗦的描述后,果断判断出我属于单纯上火。鉴于打了疫苗的现状,还是先别服用抗生素,改服中药比较好。
我紧紧抱着这盒药,将生存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它身上。结果一看说明书,瞬间理智便离家出走了。
这药压根就不能口服,它需要被放置在患处。我是整个牙龈都肿痛,怎么搞得清痛点在哪?
边腹诽边丢进嘴里两颗小滴丸,左边一颗右边一颗,用牙齿轻轻咬住,一股辛辣的不明液体瞬间涌入我的口腔,味蕾受到了强烈刺激,舌头在口腔里四处躲避,想要找个不受打扰的避风港。
我就这样含着两粒药入睡,口水从嘴角蜿蜒流出,口腔鼻腔被带有麝香、臭豆腐等混合味道的气体充满,整个中午都在做噩梦。
午睡醒来,第一件事是疯狂漱口,然后我就感觉到眼前的世界突然明亮了。是大风驱散了雾霾吗?不是,是那两粒黑乎乎如兔子粪的药发挥了作用,它们趁我睡觉时拿着鹅毛扇轻轻一挥,樯橹瞬间灰飞烟灭,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上学时就听导师讲过,很多疼痛其实没必要硬忍,适当的止痛治疗并不会产生成瘾的症状。人体在疼痛时异常敏感,就拿我自己来说,有阵风刮过来都觉得痛感加剧,那滋味说多了都是泪。
早知道两粒小药丸就能解决烦恼,我何苦硬捱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