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绿衣姑娘离开驿站后,凤九也不急着解开那群莽汉的定身咒,仍旧任他们各自杵着。那书生许是被凤九的威风所震慑,时不时的拿眼睛偷瞄凤九。
凤九心里颇瞧不上这等懦夫,枉他身为堂堂男子汉,怎么是个软骨头?遇事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事后又不识时务的看热闹,可真是惹人嫌得很。这般想着,凤九状似无意的抬眼,正好触上书生打量的目光,便也毫不客气的盯着他,反问道:“看够了么?”
那书生见凤九突然将矛头转向自己,脸上的探究立马换做尴尬,着急喊道:“小二!结账!”看样子是生怕凤九突然发难,所以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客官,五文铜钱!”小二吆喝道。
那书生匆匆付账后便拿起包袱打算离开,只不过走到驿站门口时须得经过凤九那桌,那书生便仍不死心的朝这边偷瞄,却没料到又有一批人进了驿站,正巧与他撞了个满怀。
“哎哟!”那书生叫唤了一声,也没太当一回事,想着左右不过是个擦碰,正待稳住身形站定,却被眼前之人随手一推,然后便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因那桌并无旁人,这书生身上所受的力道也重,于是被撞的桌椅便一路后退,正好带得凤九落座的位子也受到了牵连,幸好凤九闪避及时,不然这桌上的茶水定要泼她满怀。
凤九心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驿站,怎么偏生不得半刻安宁?今日是没看黄历出门了么?
其实早在这群人刚进驿站时凤九便注意到了。虽然他们衣饰普通、并不打眼,但瞧他们的步伐、气息、吐纳,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的,训练有素。带头的那人应该是这群人里主事的,双目矍铄,仿佛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连荒的驿站里人流量并不大,一般多是些讨生活的商旅客人,倒是极少见到武功高强的过客,毕竟这里对于他们而言,没什么吸引力。
虽然有些奇怪,但凤九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而是将眼前歪斜的桌子扶正,又重新落座。杯中的茶水已经饮尽,凤九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那书生被人这么一推摔得厉害,尤其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觉得下不来台,气道:“你怎么如此野蛮?”然后缓缓扶起身子站定,打算好好的说道一番出口气。
乖乖的,这书生抬眼望去,只见始作俑者脸上毫无愧意,看上去也精明强干,后面还跟着一批随从,真要计较下来恐怕讨不了好。但话已说出,此刻认怂是不是迟了些?
书生的心里天人交战,脸上的神情也从头先的埋怨化作了惊惧,看得凤九暗暗发笑,心道这书生还是个挺有眼色的。
只见带头之人根本不把书生放在眼里,也不同他废话,进店后扫视一番,就将目光落在那群被施了定身咒的莽汉身上。带头人看着眼下的情形,皱眉道:“怎么回事?”
自然无人回答他。
他身后的一名随从推测道:“回禀仙……”
随从的话音未落,带头人便眼风一扫,随从立马抖了个激灵,改口道:“回禀大人,看这情形,应是被施了定身咒。”
定身咒虽不是什么难解的法咒,但因施咒者修炼咒术的路数不同,这定身咒的解除术也有不少讲究,除非外人的法力修为甚高,不然一时之间也难以解咒。
带头人听完随从的回禀后便陷入沉思,其余的随从也不敢插言打扰,一时间小小的驿站静得落针可闻。
书生就算再没脑子也察觉到驿站内气氛有异,未免被殃及池鱼,他一边背起包袱,一边揉着发疼的背部,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带头人没有发令,随从也不知是否该阻拦,眼看着书生就要溜之大吉,带头人终于开口阻止:“慢着。”
书生战战兢兢的停住脚步。
带头人瞥了一眼闲坐饮茶的凤九,然后伸手指了指书生,道:“说,刚才发生了何事。”
被点到名的书生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姑娘虽然看着甚美,但不是个好拿捏的,若她亲眼看到自个儿把她卖了,指不定要怎么报复自个儿。可是,看这带头人气势汹汹的,即便这姑娘手段厉害,但也未必是带头人的对手。且他们人多势众,若这姑娘真的落到这群人手中,还不知下场如何凄惨呢。书生便犹豫着到底该得罪凤九,还是该得罪眼前人。
见这书生迟迟不肯开口,显然是个知道内情的,带头人也没了耐心,道:“你若不说个清楚,今天休想离开。”
凤九见那书生被吓得直往后退,正等着他供出自个儿,岂料书生突然转身朝反方向跑去,显然是打算跑向驿站后的柴房然后趁机逃出去。
凤九正诧异于书生突来的勇气,就见带头人伸手一拂,书生便直接飞向墙上、狠狠的一摔后方才落下。
带头人收回衣袖:“敬酒不吃吃罚酒。”
刚才的一击显然伤体弱的书生甚重,他趴伏在地上咳个不停,嘴角边也溢出了鲜血。
带衣人走近书生身边,接着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见书生仍不说话,趴在地上装死,带头人抬脚就要向书生踢去。
凤九终于出声:“且慢!”
带头人果然依凤九之言停下,转过身子望着凤九,问道:“姑娘有何高见?”
凤九看向手中的茶水,回说道:“高见呢倒是没有,只不过,阁下在我眼前唱了一出戏,还唱的这般辛苦,我怎好意思不捧场呢?”
带头人仍旧面色平平,道:“恕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凤九放下茶杯,起身道:“明人不说暗话。阁下若还不明白,我可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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