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
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只生过一次病,严重到住院。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他那次住院有人带了水果罐头去看他,而他在打开那些罐头后,把水果都给了我,自己只喝了点糖水吧。
我的母亲,不怎么喜欢吃肉,但是我非常爱吃肉,所以父亲应该是爱吃肉的,高中时,一个月回一次家,母亲会在炒菜时放肉,而父亲一筷子都不动,甚至不看那盘带肉的菜。那时候父母单位的效益已经很差了,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日子里,他们吃的是什么呢……
母亲有一段时间是卧床的,不会做饭的父亲在那个时候学会了煮粥做米饭,有时甚至会炖个鱼汤。鱼肉必然是留给我的,母亲会咂个鱼头,那时的我已经开始懂事了,就说不爱吃鱼尾,要扔掉,父亲赶紧说你不要扔,给我。
读大学的时候,父母单位已经破产了,父亲在外面打工,本来倒两趟5毛的车就可以到家门口,而他只坐一趟,剩下的路就走回来,风雨无阻。那一年我寒假刚回家,天在下午下起了雨夹雪,我知道他没带伞而且还要走回来,于是就拿起伞去车站接他。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他,路边的小商店的阿姨看我冻的瑟瑟发抖的,好心让我站在商店里取暖,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辆车停下,父亲下了车,我赶紧转头向阿姨道谢,等我走到他跟前,看到的是一个拿个塑料袋套在头上的人,那样子真是滑稽可爱。我掺着他,他打着伞,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布袋,那是母亲给他缝的。我想接过去,他不肯给我。就这样到了家,安顿后他很愉快地给我说,我们门口有一家卖鸡蛋糕的,特好,他们都买,你今天回来,我也买了点,看看还热着呢吧。我打开袋子,才看到,他用帽子围巾裹着的一个袋子,里面是还温热的鸡蛋糕。
好了,就这样,我写不下去了。